在這個地方找所好房子可不容易。老大真是折磨我,扣了我的工資不說,還讓我找房子,真是命苦。幸好我還有翠花這個後盾,白花花的分紅經常給我送來,否則我都要鬱悶死了。
滿大街的三姑六婆都認識我了,都知道我在找房子,七嘴八舌的出了不少主意,被我一一否定。
我正煩惱中,看到皇帝穿着便衣過來了,他一見到我就給我使個眼色,意思別告訴別人他的身份。
皇帝見了我說道:“房子難找吧,借太破的房子就對不起人家姑娘,好的房子你又借不到,恩恩,你難啊。”
三姑:“這位公子,你有什麼好主意?你家有房子借出去嗎?”
皇帝:“我家的房子她借不起,不過我有個辦法。”
大家都齊聲說:“什麼辦法?”
皇帝:“那就造一間唄,等這姑娘不住了,你還可以自己住,自己不住,還可以借給別人住。”
這什麼餿主意,那比找間房更麻煩。大家一聽是這麼個主意都覺得沒勁,馬上就散了。
皇帝又說:“對啊,你不是男人,是個男人可以金屋藏嬌,大概女人是不會給另一個女人藏嬌的,你可以給你家老爺藏嬌。”
“好主意,你怎麼想出來的,李如鬆要謝謝你了。”謝你全家。
皇帝:“不過,你是不會造房子的,早看出來你不是什麼好人,沒那麼好的良心。”
“我臉上寫着我是壞人嗎?壞人那麼容易看出來?哦,你也覺得是我燙了別人?”
皇帝:“沒有,那事肯定不是你乾的,就算你妒忌人,可是那人就要走了,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知我者,皇帝也。
“你真是能洞悉一切,了不起。”
皇帝:“你少拍馬屁,我就是覺得你老是表現出一種事不關己的感覺。明明喜歡李如鬆,可是表現的滿不在乎。”
“等等,你說我喜歡誰?”
皇帝:“李如鬆,不是他,難道你還喜歡我?”
“你真會開玩笑。”
皇帝:“可是你要小心。”
“小心什麼?誰要害我。”
皇帝:“那些拙劣的伎倆是害不了你的,可是高明的呢?”
“你想說什麼啊?”
皇帝:“你家大夫人解決事情就很高明,即排擠了不喜歡的人,又打擊了你,明着幫了別人,暗裡是幫着自己人。”
“大夫人平時對我不錯的。”
皇帝:“要是哪天對你不好呢,你鬥得過她嗎?”
“我爲什麼要跟她鬥?”
皇帝:“宮裡的女人鬥來鬥去,朕都看慣了,有時候沒什麼原因就鬥,更何況你們有斗的原因。”
“我們能有什麼斗的原因?”
“李如鬆。”
“這不是原因,我還懶得要這人呢,年齡又大,又不漂亮,還臭脾氣。”
皇帝:”那你就走寶了,李如鬆那麼會打仗,做事那麼聰明,這人太能幹了,要麼你眼睛被矇住了,看不到。”
“就算是吧,他能幹,那是你皇上的運氣,能保你的江山社稷,與我又何干?”
皇帝:“你怎麼會嫁出去的,朕都想不通了。”
“能不能不說這事,我沒空跟你吹牛,我還要去找房子呢?”
皇帝:“那
你去吧,朕自己逛逛就行了。”我懷疑有無數個錦衣衛在暗中保護他,所以他可以大搖大擺的在大街上閒逛。
街上最好的客棧是龍門客棧,這名字有點熟。小草跟我講的這個地方,她以前也住過,不過是最差的房間,我的錢可以租最好的房間,隨便詠荷住多久,她的助手還可以在客棧順便做點繡品方面的生意。不過,詠荷的手永遠都不好的話,我就得一直養着她,其實我也挺悲劇的。
我去向大夫人阿芙回稟這件事,詠荷也沒有其他意見就同意住到龍門客棧去了。我們大家歡送了詠荷,對於有這麼個美女在家裡,大家都是有壓力的,現在她走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我沒想到的是連李總兵都鬆了口氣,他說:“家裡擺這麼個花瓶,我還怕花瓶打翻了,碎掉,現在好了,沒事了。”
阿芙說:“就怕花瓶沒打翻,醋罈子翻了。”
李總兵:“醋罈子翻了嗎?怪不得這麼大的酸味,都可以沾餃子吃了。”
過了幾天,李總兵對我說:“繡娘走了,連個手帕都沒人給我做了。”關我什麼事?
我道:“上街買唄,有錢還怕買不到?尤其是你錢多的買回來的手帕都可以堆成山。”
李總兵:“可是你從來沒給我做過什麼。”
“我做的烤鴨啊,你也吃過了。”
李總兵:“你還好意思提烤鴨,你那個烤鴨就比木炭多點油。”
“哦,可是翠花根據我的方子做的烤鴨賣大發了。”
李總兵:“你都幹嘛去了。”
“我出點子啊,我的創意就是錢啊,我有的是腦筋。”
李總兵:“你手上哪去了,你也繡個花給我瞧瞧。”這我不會,真不會。
“老爺,你強人所難,明知道我動手能力差,你難爲我。”
李總兵:“沒見過哪個女人因爲不會繡花而難爲死的,給你三天時間,給我繡條手帕,做不出來,扣月例。”
“我哪有月例,我的月例都給了詠荷。”
李總兵:“你錢上哪去了我不管,只管三天後收貨,不許找別人給你繡。”
繡個花嘛,又不是多難的事,想當年我也是繡過十字繡的,找到一塊四四方方的白色棉布,把四邊都縫起來,然後在角上繡個字母。他姓李,就繡個L好了,多簡單。管他姓什麼,總逃不過二十六個字母,反正字母都比中國字簡單,以前繡十字繡的時候,一百個福字都繡過,小小的L更是不在話下,哼,當我不會繡花,也太小看老孃了。
不用三天,我半小時都做好了一條手帕,我剛在休息,皇帝朱翊均來找我。
皇帝:“這麼有空,跟朕上街買東西去。”
“遵旨。”
皇帝開始套我話了:“你的難題解決了?”
“我有什麼難題?”
“你找到房子給那個姑娘住了?”
“房子沒找到,不過住的地方解決了。”
“怎麼解決的?在哪裡解決的?帶朕去看看。”這可有點問題,無緣無故的你看個什麼勁。
“遵旨。”
一路我都覺得自己像個拉皮條的,我要真是個老鴇,有客人上門,我尖着嗓子喊一聲:“姑娘們,有客到,出來接客了。”倒是省了不少力氣,不像現在,我和皇帝偷偷摸摸的來找詠荷,還要防着被人看到。
皇帝還怨我找了這麼個熱鬧的地方給詠荷住,他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皇后要知道我帶皇帝來找詠荷,非殺了我不可。
詠荷見了我自然沒好臉色,一副你欠我的,你得養着我的表情。見到了身份顯赫的皇帝后,馬上變臉,她沒去演戲,實在是可惜了,這種演技,什麼金馬、金像那不是隨便拿。
我功成身退,心裡真是不舒服,什麼生意不好做,要去拉皮條,可也沒辦法,人在屋檐下,反正皇帝的風流韻事多,再多一件也無所謂,最多二十年後,有個丫頭跑出來說:“皇上,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錯了,應該說:“皇上,還記得宣府鎮的繡女詠荷嗎?”
我一臉鬱悶的回到李家,李總兵見了我,說道:“不就是一條手帕,繡不出來也不用板着個臉,多難看。實在不會繡,就算了。”
“不是爲這個。”
李總兵:“那又怎麼啦?”
“是有人認爲我有妓院老鴇的潛質,叫我去實習一下。”
李總兵笑道:“好笑,誰有那麼大膽子,敢叫我老婆去做老鴇。”
“這裡誰最大?”
李總兵:“當然是我了。”
“目前。”
李總兵:“皇帝,哦,原來是皇帝。”李總兵臉上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他忽然伸手摟住我,感嘆道:“我們都鬥不過有權勢的人。”然後黯然離開,留我自己在花園裡發呆。
“鬥不過也要鬥,難道我們是天生賤命,什麼都要逆來順受。”是誰?老天爺的聲音?
這時從牆上翻下一個人來,說話的正是這人。我剛要喊有賊,一看這人是個帥哥,張大的嘴又閉上了。這人氣宇軒昂,模樣很是帥氣,見了我叫道:“姐姐,你可想死我了。”原來是宜青的弟弟,宜青有這麼帥的弟弟。
弟弟抱住我,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你可想死我了,六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這是弟弟跟姐姐應該說的話嗎?
我掙開他,正色的說道:“我失憶了,我不記得你是誰了,你是誰?”
弟弟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哇哇的說着,表情激動,可是我一句都聽不懂。
他見我茫然的表情,還是用漢語說道:“我聽他們說你失憶了,沒想到是真的,你失憶的太厲害了,你連家鄉話都聽不懂了。”
“你到底是誰?好吧,我換一種說法,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努爾哈赤。”什麼,這個帥哥居然是努爾哈赤。
我回想起來李總兵曾經說過的,我是努爾哈赤送給他的,那麼就是眼前這個人把我(曾經的宜青)送給了李如鬆。王八蛋,居然把女人當禮物送來送去,我看到這樣的人就來火,管你是不是帥哥,我揮拳就打,正中努爾哈赤的鼻子,打得他鼻血長流。
“姐姐,別動手,有話好說。”
“快滾,別讓老孃再看到你,老孃看到你就想吐。”
“姐姐,你不記得我們以前的情誼了。”
“老孃我只記得你把我送給別人了,你出賣我,你還不快滾。”
“姐姐,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日日夜夜的想着你,我冒着風險來看你。”
“你少來這一套,你有苦衷,你怎麼不去死,少給老孃耍花樣。”
努爾哈赤一臉幽怨的說:“姐姐,你真的忘記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