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快十點了,您不是還要巡場麼?”多魚很盡職盡責的提醒着。
顏朗轉頭故意用一種很輕視的眼神打量多魚,口氣也是欠揍的那種刻薄。“就你這身寒酸的行頭,去了,怕一些好事的媒體又要大肆的渲染我怎麼怎麼虐待糟糠妻了。”
多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搔搔頭:“巡場還能碰見媒體麼?”
“碰見靠運氣,但請來就是必然了。新品上架當然需要媒體的賣命吆喝了。”顏朗嘲諷的說着,嘴邊噙着一抹低低冷冷的笑。
“那我不去了,我不要見到媒體。我家人要是知道我現在正給人家當後媽,不提着菜刀追來砍我纔怪。”多魚一聽見媒體就慌了,傾身就讓司機快點停車。
“是我付老王工資,你覺得他會聽你的麼?”顏朗換了個姿勢,涼薄的說着,口氣、說辭和顏色一模一樣,不愧是親親的父子倆。
多魚有點吃癟,坐那兒鼓氣,想着大不了到了新瑪特自己再走掉。
“你倒是還挺在意你家人的想法,人家早就把你當個多餘的,真不知道你是裝不知道,還是傻得真不知道。”顏朗突然說出了多魚和家人的關係。這讓敏感的多魚很生氣。
“你調查我?!”一瞬間,蔫下來的多魚又變成發怒的小獸。
“當我的孩子媽,雖然是名義上的,但我也要了解底細的。萬一你有暴力傾向或是癮君子什麼的,我們不調查清楚不是反而成了受害者?”顏朗不反省自己的行爲,反而說的義正言辭。
正好這時候車平穩的停在了一家大型綜合購物商場門口,多魚開門下車,一聲詛咒:“你去死吧。”說完就想攔計程車離開。顏朗這次倒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火氣沒有生氣,而是一把拽住了要離開的多魚,不由分說半拖半拽的向商場裡走去。
“你最好安靜點,我可不想你這幅樣子又被狗仔隊拍到。還有對於我什麼時候死的問題,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上帝現在不歡迎我。他說我五十年後會和一個女人一起手拉着手去拜訪他。”顏朗攬着多魚的腰身,附在她耳邊耳語,陣陣暖風拂過多魚的頸窩,那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多魚掙了幾下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看着身邊看過來的眼神,都像是狗仔們八卦的眼睛。她可不想再上視頻,只好低着頭任顏朗把自己弄進了商場。他們一路徑直上了五樓的名牌專賣,隨着每一次電梯的爬升,多魚的心就往下沉一次。她的荷包真的是空空啊,這裡每一件衣服都要上千,實在不是她消費的水平。
顏朗攬着多魚走過一家家的鋪面,收到無數灼熱的目光。當然這些目光都是來自女性的,聚焦的焦點也都是顏朗,和顏朗臂彎裡的小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毋庸置疑,顏朗高大俊朗的身材,剛毅性格的五官都能讓女人驚叫。而且他一身的純手工的西裝和強大的氣場都是致命的吸引力。而這些,多魚就一點都沒看到,她
只看到一個渣男。
顏朗目不斜視的暗暗用了些氣力才把懷裡一直偷偷抵抗他的多魚弄到了香奈兒專賣的店裡。
“我們去一樓買吧……”多魚心虛的掃了一眼店裡掛着的搶眼名豔的各式裙裝,拽住顏朗帶着一絲祈求。
“小姐,給這位小姐選一身合適的衣服,包括鞋子包包全選。”顏朗不顧多魚小狗的眼神,把她直接交給了迎上來的店員。自己則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順手拿起一邊的時尚雜誌看了起來。
店員一看來了位金主,還不殷勤的招待着,立刻把多魚當成了自己的上帝,開始詢問起多魚的喜好。
多魚唯唯諾諾的在店裡走了一圈,最便宜的都要一千多,它所有的積蓄。
“快點,趕時間。”五分鐘後,顏朗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
多魚一咬牙,一跺腳,指着一件最便宜的黑色無袖裙子:“就這件了。”
“換一件,不好看。”顏朗頭也不擡,繼續翻着雜誌。
“這一件。”多魚又拿起一款天藍色的套裝,這一件正在打折。
“換一件。”顏朗繼否決。
“我不買了,也不去了。”多魚見顏朗頭都不擡就意見一大堆,嘟着嘴就往外走。
店員暗暗吃驚,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能釣到這樣的極品男不好好巴結着,怎麼還敢甩臉子?
“你敢走出去試試!”顏朗放出狠話也不敢託大的繼續坐在那裡,起身拉住多魚,“就這件,去換上。”顏朗拿過一個最新款,是件拼色的連衣裙。腰身以上是白色,裙襬是淺淺的粉色,可愛的泡泡收肩。高雅又簡潔。
“這位先生好眼光,這款昨天剛從法國空運過來。”店員讚賞顏朗的好品味,多魚就是欲哭無淚了。偷偷翻翻標價,“擦,你們怎麼不去搶!就這幾片布就要一萬多!”
顏朗面色白了一下,這女人還真是領不出門啊。以前給別的女人買衣服,哪一個不是盼着標價越高越好,這個女人倒好,整個就是拿不出手一個小市民。
“總經理,我們去大賣場買吧,這樣款式的,我保證不用二百就能下來。”多魚又開始打退堂鼓了。
“不要再磨蹭了,我時間貴的你付不起。但這一件衣服,我還是能付得起。”顏朗隱忍着怒氣,忍的太陽穴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吃人家嘴短的道理,多魚也懂,可是現在情勢逼得她卻不得不吃。多魚知道顏朗顯得時間確實是緊迫的。於是她也不再彆扭,跟着店員去了更衣間。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說的就是多魚這樣的。當她從更衣間出來的,經過女人無數的顏朗都覺得眼前一亮。這女人單純清秀,再配上雅緻的名品,竟也高貴的如雪山白蓮。
多魚不自在的弄弄肩頭的收攏的裝飾,很不習慣現在的自己。要是董歡現在在跟前,一定會很誇張的說自己是驢糞蛋子掛霜,臭美了。
“服務員,給她搭配上鞋子和包包,這是卡。”顏朗覺得這錢花的很值。
店員接過那張金光燦燦的金卡,羨慕的兩眼冒泡泡。這個男人要是自己的,那真是做夢都會樂出來。
白色高跟的限量版鞋子,淺淺粉色的小小手握包。多魚步履不穩的走到顏朗跟前,儘管海拔一下子高了七八公分,可是在顏朗跟前還是像個沒張開的水蘿蔔。
顏朗很滿意的看着和之前天壤之別的多魚,心裡喜滋滋的。原來自己的品味還沒有下降到喜歡村姑的地步,只是這女人把自己的美麗藏得太深,他的心比眼睛早早的發現了而已。
“把我衣服裝到袋子裡給我。”多魚被顏朗看的不自在,逃避的回身對店員說道。
“把那些扔到垃圾桶就好。”顏朗清淡的說了一句,動作卻是很火熱的圈住多魚玲瓏的腰肢,不由她再推脫直接給弄到了等待他們的車裡。
多魚知道現在自己和這傢伙溝通都等於是放屁,於是把頭轉向窗戶,賭氣的不去看顏朗,心裡暗暗心疼着那身一百多的打折衣服。
司機老王看出兩個人的彆扭,一言不發,直接把車開向顏氏實業賣場。到達商場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門口人山人海,場面壯觀。可能是頭一天是特賣會,商場所有商品都會打折促銷,所以吸引了很多人前來選購所需品。
豪華的大奔停在門口的時候,立即引起一陣騷亂。司機老王伺候顏朗出來,顏朗冷眼環視一週,好像消音器一樣,騷亂立刻就銷聲了。他滿意自己帶來的震懾效果,彎腰把不願出車做最後抵制的多魚給拽了出來。
多魚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顏朗緊緊的攬着,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步一步被身邊的男人帶着走,門外的人們自動給他們你讓出一條通道來。男的英氣勃發,女的嬌小可人,這樣的組合,總是會被很多人嫉妒着。
嫉妒他們的有女人也有男人。陳詩源開着車經過這裡看到多魚的時候,第一眼竟沒有認出來那是自己相戀五年的女人。人還是那個人,只是五年他都沒有讓她穿上那樣的衣服而已。
陳詩源把車停在路邊,雙眼灼灼的看着那個小鳥依人般的女人。他知道自己離開她早晚有一天會後悔,卻不想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五天,真是太諷刺了。手裡捏着一張二十萬的卡,本來是想去給多魚的。從徐素雅那兒得來,連兜裡都沒放就急着出來尋多魚想給她。五年的供養,他知道這些錢也不足以讓多魚平復對自己的恨。他只是想盡量彌補自己的錯,讓多魚的生活好過一點而已。而現在,自己卻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她身邊的那個男人,隨便大手一揮就是成千上百萬,他這二十萬……
陳詩源覺得臉上有了溼意,伸手觸摸,才知道那種東西叫做眼淚。他只不過想讓自己少奮鬥十年,他只不過是受夠了被人叫做鄉巴佬,一個虛榮徹底毀了自己後半生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