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她再沒在他夢中出現過,而他每日沒事,就會站在鎖魂山頂,遙看天際,直到兩千年前!
天邊乍現萬丈霞光,他尤記得當時的激動,可是尋遍整個妖界,都未曾找到任何她的蹤跡,他曾懊惱,竟忘了告訴對方,他在妖界何處,妖界如此大,她就是來了,怎麼找的到。
儘管歲月翻轉而過,他始終相信,她不會食言!爲何深信不疑,他也不得而知,只知道,她應該快出現了!
只是,這般出現,又有些讓他措手不及!
“抱歉,未曾接駕,怠慢了!”語氣有些鬆懈的調侃,又有些緊張。
寵兒依舊未醒,此時,她正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或者說,活在另一個世界裡,在這裡,她能自由行動,甚至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所有能看到的,觸碰到的,都是真實的東西。
這裡有一間小屋,屋內裝飾簡單,屋外是一片藥田,還有蟲鳴鳥叫。
“這是哪裡?少爺他們呢?小彈簧怎麼樣了?”寵兒自言自語,卻沒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掐了掐自己的臉,有疼感,不是做夢?可是,她明明是在幻滅淵谷,毀了紅蓮,然後,她感覺身體很難受,好像被火燒着了一樣,少爺幫她還有羌無…
她都記得,她躲進羌無的龜殼後就昏迷了,那現在是醒了?這又是哪裡?寵兒看着空無一人的小屋,前前後後找了個遍,也沒個人影,心中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驚魂着急離開,去而復返,來到幻滅淵谷,在淵谷中心周圍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他要找的東西,仔細感知下,知道自己來晚了,有人先他一步。
寵兒當初用火雲環攻擊紅蓮,火雲環與紅蓮纏繞,寵兒沒來的急收回就走了,那火雲環當初在碧霞山的山窪外,有不少人見過,萬一被人認出來,對寵兒來說,後患無窮。
這法陣和紅蓮神器的遺蹟處,還瀰漫着天罰之火,一般人根本靠近不得,會是誰拿走了火雲環?當時,因爲寵兒情況不妙,一時間,他就將這事給忘了。
事已至此,多思無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怕那火雲環上遺留的靈力,讓對方順着靈力源找打寵兒。
想到寵兒,驚魂最後看了一眼幻滅淵谷,準備回鎖魂山卻被人叫住了。
扭頭,驚魂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墨塵水,而他如今身份卻是魔界的皇子!
“魔尊讓我來歸還此物!”雙手奉上火雲環,墨塵水態度很是張弛有度。
看了一眼火雲環,琥珀色的眸子沉了沉,手袖收下,淡聲道,“魔尊的條件!”原來是魔尊取走了,怪不得能不懼天罰之火。
“讓您留在人界百年,統一九州八海,百年內,無論魔界與誰發生衝突,人界都不插手!那毀滅神器之事和法陣下東西的歸處便誰也不會知道!”人界不插手,就等於眼前之人不插手,墨塵水不知道,魔尊的打算,更不懂,墨尊爲何如此看重這人。
這便是魔尊要的交易?看來,當時不止妖皇看明白了,魔尊也透測,統一人界九州八海,魔尊既然看的起,他應下便是,“好!百年之內,人界不會插手魔界任何事!”他也沒興趣插手!
這麼大的口氣,卻又說的如此鎮定,別看人界現在最弱,可人界遠別其他三界更爲複雜,想要統一九州拔海,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否則,早就有這一天了。
墨塵水心中詫異,面上卻平靜無波,“既如此,我這就回去回覆魔尊。”
“沒想到,魔界還有這樣一位皇子。”他答應,並非單單因爲對方以寵兒的安危相挾。
墨塵水頓了下,朝驚魂點了點頭,轉身消失。
魔尊竟然讓這魔界皇子來給他傳話送東西,有些意思,看來在這等候一會了,到是算的準,不愧是魔尊,九州八海?看來,有些事要做了。
“驚魂!”
一個女聲突然想起,驚魂凝眉,今天頗有路緣?
羲和的聲音略有些激動,她沒想到,會在這,這麼突然的看到他,這就是他們的緣分不是嗎?
是她?認清來人,驚魂不欲停留,不想與仙闕的人,有太多交涉,又擔心着寵兒的情況,不做耽擱,轉頭欲走,對他來說,這個拿出與他有婚令的女仙君,陌生又奇怪。
“別走…。”還是那般陌生的眼神,爲什麼?他明明知道,那次在悔海之上,她已當着衆人的面,將婚令之事告訴他了。
別走?對於羲和的口氣,驚魂除了不解還有不解,眉頭輕擡,口氣疏離,“不知仙君有何事?”當年順手相救,他並未要她感謝,反而是她一路跟着他,擾了他清淨。
羲和身子一僵,沒錯,她與他,的確從來沒有太深的交集,可是,當年他救她後,她便一路跟隨,她羲和從不欠人,救命之人,一定要報,那時候,一路陪他找靈寶,他也是這般冷淡,可是,那時候,偶爾,還會回她幾句話。
“你當真如此厭我?連與我說話都不肯?當年那婚令,是我一廂情願求的,你不認,羲和無話可說,但是,你爲何要去人界?”當年,她問他,可曾仙配,他說,婚配之事,非他說了算,所以,她當時以爲得了暗示,仙君婚配,都是仙帝或者仙后指配,她以爲…又恰巧得知師父有意將她許配大皇子,她不管不顧,搶先一步去求了婚令。
師父說,他已當衆宣佈,他屬於人界,爲什麼?難道是因爲當年悔海之事?
思襯了一下,驚魂實在不知,與對方有什麼話說,頂多算是相識,“仙君既無事,便告辭了。”至於爲何要去人界,他當時也說了,湊個數而已,在則,他去何處?爲何要與她交代?
羲和咬着嘴脣,從對方眼中,她終於知道,當初,是她想錯了,是她自視甚高,自以爲是,原來,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廂情願,而對方,古井無波,只當她是路人。
轉身欲走的驚魂,似乎想起什麼,轉頭而道:“既然仙君今日在此,那婚令一事正好說清楚,本人已非仙闕之人,仙帝的婚令於本人來說,無用。”莫名其妙多出一道婚令,當時與無妄打鬥,沒來得及細思,今日看到這女仙君,這纔想了起來。
思前想後,驚魂都沒印象,自己何曾說過,或是應允過什麼婚事,就算是仙帝,也管不了他的婚事。
羲和頓時,羞愧萬分,竟不知如何開口,明明時時刻刻想要見到對方,想要找到對方,可是,人站在她面前時,卻是那般陌生與冷漠。
那婚令是她厚着臉皮求來的,悔海的事她也聽說了,他自稱是人界的,與仙闕沒了關係,婚令,不過是個笑話,正如師父說的。
雖然當初,她求下婚令的時候,或多或少,也是有些與師父較勁的味道,但是,如今看開,是自取其辱。
“你既與仙闕再無瓜葛,那婚令一事,自然作罷。”她羲和再不濟,也不會強加於人,不過是多年心頭的一點妄念…如今,既然人家說的明白,她再不識擡舉,就是癡心妄想,活該讓人笑話。
“既如此,先行告辭。”說明白了就好,寵兒那丫頭不知醒了沒有。
“站住,涅槃紅蓮是不是你毀了?”
驚魂只的再次停身,他知道,眼前女仙君正是天母坐下親傳弟子,羲和,當年,她已在他面前多次詳說,這麼說,天母是猜測,紅蓮是他毀的?
“你尚且沒資格質問我。”不做停留,轉身離開。火雲環如今已在他手上,剛與人做完交易,天母即便猜測是他,又能如何?至於這女仙君的口氣,着實有些不太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