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嘁”了一聲,“我雖不如禾芊郡主美,但長得也看得過去,總有眼瞎的看上我。”
“嗯,我不就是那個眼瞎的嗎?”
燕南晚不再與他爭辯,推了推他,“你餓嗎?”
喝了那麼多酒,從早上到現在恐怕都沒有吃什麼。
“晚兒,今晚陪我,好不好?”
燕南晚心中的溫情頓時散的乾淨,推開他,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若是真耐不住寂寞,就滾去春風樓,用不着如此羞辱我。”
薛延愣住了,他只是想讓她晚上陪着他說說話,並沒有其他意思,但看着眼前這個氣鼓鼓的人兒,笑了起來,“晚兒想什麼呢?我只是想讓你晚上陪着我說說話,若是你不願意進宮,我去燕府住在你院子裡也好。”
燕南晚臉火燒一般的紅了起來,硬着頭皮道,“誰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薛延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從如斯酒肆出來,去了七月樓,快走到七月樓時便瞧見那門口站着的人可不就是那個跑了的凌聲嗎?
她一時心裡頭來了氣,冷冷笑了起來。
凌聲看着薛延與燕南晚走了過來,接觸到燕南晚的冷笑,心肝顫了顫,垂首恭敬道,“主子,位置安排好了。”
薛延點頭,握着燕南晚的手往裡面走。
“凌侍衛不一起嗎?”
“不了,不了,屬下忽然想起來還有事情要做,先走了。”凌聲說完又急匆匆的跑了。
燕南晚無所謂的笑了笑,就不信你能一直跑。
用過晚膳後,薛延就跟着燕南晚一起回了燕府,當晚果真直接在燕南晚的院子裡住了下來。
暮書一臉的不樂意,搞不懂小姐不是和竹三一起出去的嗎?怎麼回來就把七皇子帶來了?
“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今兒與豐索鬧彆扭了?”燕南晚瞧着她問。
“小姐,你不是不搭理七皇子了嗎?”暮書瞥了一眼裡屋坐着的薛延,壓低了聲音問。
燕南晚笑了笑,“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能操心?”伸出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蛋,“竹三回來了嗎?”
暮書撇了撇嘴,“早就回來了。”
“嗯,今兒薛延來的消息不準和別人說,連哥哥也不準說。”
“爲什麼?”暮書小聲嘀咕,“以前小姐都不會和少爺有秘密的,現在都要瞞着少爺了。”
“我以前怎麼就未發現你這麼爲哥哥着想呢?”燕南晚笑着看她,“以前我出去偷東西的時候,也沒有告訴哥哥,你怎麼沒問爲什麼?”
“我只是覺得小姐……”
燕南晚揮了揮手,“府中人多嘴雜,翠紅院的事情還未真正查清,平時做事說話都多長几個心眼。”
暮書聽着這話,才點了點頭,下去了。
……
太子薛寒牧與趙禾芊的婚事定在了五月十五,這幾日燕城義忙得不卡開交,日日都在禮部與一衆大人們商量禮儀方面的事情。
下了早朝,燕城義被皇上叫去了御書房,尋問關於太子大婚籌備的問題。
“皇上,大部分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是不知禾芊郡主是太子的正妃還是……”
“趙王是唯一的外姓王,對江山的功勞不用多說,禾芊郡主自然是太子妃,禮儀祖制都按太子妃的規格去辦。”
燕城義拱手應是,“微臣馬上去辦。”
皇上點頭,又問道,“老七的婚事定了日期嗎?”
“這個月二十六日也是好日子,微臣還未來得及向皇上稟告。”
“那就定在二十六了。”皇上微微嘆了口氣,“自打雲妃那事之後,老七的性子越發囂張乖戾起來,早些成家,也好讓他收收心。”
燕城義不插話,無聲的站在一邊。
當年雲妃的事情他也只是有耳聞,並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自那之後,七皇子就變了。
“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燕城義退下之後,皇上就陷入了沉思,想起過往種種。
五月十五日,京中熱鬧非凡,從趙王府到東宮,十里紅妝,太子娶太子妃,普天同慶。
大喜的日子,趙禾芊卻滿臉悲傷,趙王走了進來,瞧着她這幅模樣,揮散了一旁伺候的丫鬟,和藹道,“芊兒,爹知道你的心思,但蕭北心中只要那人。憑着你的容貌與智慧嫁給太子,定然能讓太子對你死心塌地,何苦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作踐自己。”
“爹!”趙禾芊撲進趙王懷裡,“花晨都死了,爲什麼他就是忘不了,爲什麼就不能看看我?”
趙王拍了拍她的後背,“芊兒,若是蕭北死了你能忘了,你就當他死了吧!”
“可是他明明活得好好的呀!嗚嗚嗚……”
“活着又能如此,他終究不是你的良人。身爲我們趙王府的人,就該明白身上肩負的使命,無論何時,我們都要輔助當今皇上,當今太子治理天下。”
喜婆在外頭喊着,“趙王,郡主,太子快到了。”
趙王低頭,伸出粗糲的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芊兒,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忠君愛國,明白嗎?”
“女兒明白。”趙禾芊知道宿命已定,即便心中有再多不願,但她終究是趙王府的人,就不該丟了趙王府的面子。
趙王將伺候的丫鬟叫了進來,“替郡主梳妝。”
說完,去了王府前迎接太子了。
太子薛寒牧騎着高頭大馬到了趙王府前,跳下馬,拱手道,“岳父。”
趙王大笑起來,扶了扶薛寒牧,“太子多禮了,芊兒馬上就來了。”
“不着急。”薛寒牧淡淡一笑。
太子與趙王府聯姻,一時間朝中大臣心底都有了分寸,也紛紛替燕城義惋惜。
當初太后壽宴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太后與皇上中意的是燕府獨女,畢竟德才兼備纔是未來皇后之選。
但眼下卻是禾芊郡主成了太子妃,怕是太子的位置再難撼動了。
薛延帶着燕南晚坐在七月樓二樓臨窗的位置,看着薛寒牧坐在高頭大馬上將趙禾芊接回了東宮,嘴角微勾,“晚兒現在是不是有些後悔拒絕了太子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