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聽聞了江弗瑤的疑慮,不禁柔媚一笑。
“這一點,客爺可以放心。因爲我們選擇的人,所賭的,可不是像之前那個少年一樣的!”
因爲江弗瑤從未來過這地下暗黑格鬥場,所以對這其中的門道,並不是很清楚。
聽聞月娘這麼一說,江弗瑤心中不禁又騰昇起一陣疑惑。
月娘見狀,緩緩擡起纖細的手臂,指了指看臺之上的幻影符。
江弗瑤順勢朝着幻影符看去,只見那幻影符呈現的大屏幕上,赫然清楚的寫着,接下來這場格鬥的雙方,和押注之人的數量以及賠率。
其他的,江弗瑤沒有心情關心。但是有一點,她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了。
原來,這一場格鬥,買這個人活下來戰勝妖獸的,賠率纔是最高的。
換句話說,這個人若想賺錢到,就必須要打敗對面的妖獸,從而活下來。
怪不得!
現在,江弗瑤總算是徹底清除明白了月娘的用意了。
既然如此,那麼就等着看接下來的那場戰鬥中,被她的靈符修復還原過的寶器,是如何發揮威力的吧。
看臺之上,雖然還很嘈雜,可是卻已然沒有了方纔那個少年和花顎白虎格鬥之時,那般興奮的喧囂之聲。
江弗瑤靜靜的坐在雅閣之中,目不轉睛的盯着格鬥場中心的位置。
不一會,只見另外一個身材較之前一個更爲魁梧的少年,走了上來。
出乎意料的,少年的面目極爲清秀,怎麼看,怎麼不像會在格鬥場裡出現的那種人。
而少年身後,揹着的,赫然就是昨日被江弗瑤的靈符,修復還原過,有待於驗證是否加成的那把黑色鋼刀。
江弗瑤看了看鋼刀,又看了看少年,心中不禁替那個少年微微擔憂了起來。
“那個人,是怎麼同意,在這種生死一線的場合下,幫我們驗證寶器的?”
顯然,江弗瑤對這件事,心存疑惑。
而月娘的回答,卻是讓江弗瑤着實出乎了意料。
“他不是同意的!”
“嗯?”
江弗瑤聞言,不禁眸色一凜,難不成,月娘他們是瞞着下面即將參加格鬥的那個少年的?
雖然,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這把鋼刀是否真的被自己的靈符加成過,究竟能發揮多大的能力。
可是,若是用這種手段所驗證,那麼她寧願不要!
想到此處,江弗瑤不禁微微眯起雙眸,兩道冰冷的眸光,乍現。
月娘一開始還說的極爲隨意,可是猛然間感覺到周遭的空氣變得冰冷的起來,不禁轉頭看向了身旁的江弗瑤。
側過頭,剛好觸碰到江弗瑤兩道冷冽異常的視線,月娘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這……”
月娘一個字剛一出口,馬上便反應了過來。江弗瑤,一定是誤會她了!
“客爺,你可千萬別誤會!”
誤會?
江弗瑤對月娘的話表現得不置可否,猛地一個躍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既然大掌櫃可以如此視人命爲草芥,我想,我們的合作,怕是要到此爲止了!”
說着,江弗瑤便想離開。
月娘見狀,趕忙也跟着江弗瑤站起身來,一把攔住了欲要離開的江弗瑤。
“哎呦客爺,你可真是的,怎麼不聽月娘把話說完呢!月娘雖然名義上是這仙道商鋪的大掌櫃,可說白了,也不過是個尋常的人。
若論起來,應該和這格鬥場上參加格鬥的人,是用一種。
我月娘,又怎麼會做出那種視人命爲草芥的事呢?”
月娘急切的朝着江弗瑤解釋着,生怕一個不留神,江弗瑤翻了臉離開。
現在的江弗瑤,可是如同她祖宗一般的存在,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得罪的。
江弗瑤聽聞了月娘的解釋,心情也不禁微微緩和平靜了一下。
想來,月娘說得都在理,既然她那麼說,或許真的其中有什麼自己不瞭解的情況也說不定。
想到此處,江弗瑤不禁轉回過身,朝着月娘說道:“那麼剛纔大掌櫃說的,下面這個即將參加格鬥的少年,不同意使用那把鋼刀,是怎麼一回事?”
既然心裡存着疑惑,江弗瑤自然是要問清楚的。
月娘見江弗瑤又肯聽自己解釋了,一顆已經升到嗓子眼的心臟,瞬間回落了一些。
“哎!都怪月娘我這張嘴,關鍵的時候,總是說不到正經的地方!
其實,我的意思是,那個少年,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同意或者不同意。
若是沒有我們提供那把鋼刀,他根本就拿不出任何兵刃寶器來參加格鬥。
所以,面對我們提供的這把鋼刀,那個少年自然是想都不想就接了過去。
他要戰鬥的,可是黃階七星的三尾青狐,相比較之前那隻花顎白虎,這隻青狐,可是要更難對付的多。
有寶器,自然是要比赤手空拳戰鬥來的強吧!”
月娘不待江弗瑤中間發問,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個一清二楚。生怕自己再有什麼沒表述明白的,惹得江弗瑤又是一陣惱怒要離開。
江弗瑤聽聞了月娘的話,不禁也放下心來。
原來,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側過頭,江弗瑤再次看了看格鬥場中間站着的那個清秀少年。
那把黑色的鋼刀,和少年微微泛白的皮膚相映襯起來,竟然有一種不和諧的美。
既然如此,就希望那把鋼刀,能幫助這個少年,勝了那頭黃階七星的三尾青狐吧。
而這個時候,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騰蛇,忽然開口朝着江弗瑤說道。
“丫頭,我覺得,大掌櫃找這個人來驗證,是再合適不過了!”
騰蛇突然這麼沒來由的說了一句,倒是讓江弗瑤有些莫名其妙了起來。
之前自己誤會月娘要離開的時候,沒見他發出一聲或者動彈一下。
怎麼這會子,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
“爲什麼這麼說?”
儘管心中對方纔騰蛇的態度有些不滿,可是心中藏着疑問,江弗瑤始終都要問個清楚。
騰蛇聽聞了江弗瑤的話,卻是沒有看向她。一雙妖孽一般的深邃黑眸,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格鬥場中心的那個少年。
一如,不就之前,盯着剛被花顎白虎吃掉的那個黝黑皮膚的長髮少年一樣。
片刻,騰蛇才薄脣輕啓,朝着江弗瑤緩緩說道。
“這個人的靈力,是鑄修體七重,按理說,對付黃階七星的三尾青狐,是可以一拼的。”
鑄修體七重?
江弗瑤聞言不禁心中陡然一驚。
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面目清秀的少年,竟然有着比自己還要高的修爲。
而且最主要的是,江弗瑤之前竟然沒有感知到這個少年身上的靈力修爲,究竟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只是……
江弗瑤旋即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既然這個少年時鑄修體七重,那麼對付黃階七星的三尾青狐,雖然不是有必勝的把握,卻也絕對足以拼一下。
若是拼盡全力的話,勝利,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這樣一來,又怎樣讓這個少年在置之死地的情況下,把鋼刀的潛力和力量,充分的發揮出來呢?
許是猜測到了江弗瑤心中的疑惑,騰蛇旋即又接着緩緩說道。
“修爲在達到鑄修體七重以後,會遇到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奇怪的現象?”
江弗瑤不禁低聲重複了一句騰蛇的話。
騰蛇微微點了點頭:“鑄修體七重以下的靈者,若是在戰鬥中使用兵刃寶器,自然是可以增加自身的戰鬥力,從而打敗對方。
可是鑄修體七重卻是不一樣。只要達到了鑄修體七重的靈者使用了兵刃寶器,那麼自身的靈力,就會或多或少的下降。
也就是說,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手拿兵刃寶器的靈者,實際的戰鬥力,就已經不足了。”
江弗瑤聽得一頭霧水,這樣的理論,若不是騰蛇說,江弗瑤倒是從來未曾聽聞過。
那麼若是這樣的情況,那麼下面的那個少年,豈不是赤手空拳的戰鬥比手拿兵刃寶器更有勝算了?
想到此處,江弗瑤不禁疑惑的看了看月娘。
而月娘,卻是早已知曉一般的朝着江弗瑤淺淺一笑。
她就知道!
這當中,一定會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蹊蹺之處。
“不行!”
既然這樣,既然讓她知道了,那麼就不能讓那個少年因爲自己修復的鋼刀而陷入危險之中。
“不能讓他使用那把刀!”
江弗瑤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似乎要把周遭的空氣都凝結住一般。
月娘見狀,不禁面露悻悻之色。
格鬥馬上就要開始了,就算是他們現在去下去取刀,也是來不及了。
“我倒覺得……”
就在江弗瑤和月娘僵持不下的時候,一旁坐着騰蛇,忽然就開口發話、
“月娘的做法沒錯!”
江弗瑤聽罷,不禁深深得鎖起了眉心。
這個騰蛇,有沒有搞錯,怎麼在這種時候對自己倒戈相向呢?
雖然,她曾經是個城市獵人,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可是,她卻從未讓自己的手上,沾染過一個無辜之人的鮮血。
她所接受的任務,全都是有原則的。
儘管她殺人,卻對生命一樣尊重。
而在這裡,在洪荒神域,在欽天王朝,在這地下暗黑格鬥場中,卻是完全顛覆了她的觀念。
騰蛇,卻是沒有理會江弗瑤越發難堪的臉色,而是繼續緩緩開口說道:
“因爲那個人,現在還不知道他自己已經達到了鑄修體七重,所以需要一個契機,讓他自己認識到這一點,從而能夠發揮出自身和那把鋼刀最大的力量!”
還不知道?
江弗瑤聽着騰蛇的話,不禁轉眸,怔怔的望向了站在格鬥場中央,那個揹着黑色鋼刀的清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