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軒脣角微微一勾,旋即輕聲說道:“方纔在衆人面前,不是演的很好?“
江弗瑤聞言不禁微微一個錯楞,旋即很快便明白了龍軒這番詞不達意的話之中,蘊含的意思。
原來,他口中所謂的幫忙,竟然是這個!
只是,想到此處,江弗瑤不禁又心下升起一股疑惑。龍軒是怎麼知道她和華清夫人在江家的事情的,又是怎麼這麼恰到好處,自己剛剛一回到江家,他就出現的?
驀地,江弗瑤眸光一暗,冷冷的看向龍軒。
“你跟蹤我?”
除了這一個可能,江弗瑤實在是想不到更可能的緣由了。
而龍軒咋聽聞了江弗瑤的話之後,面色上卻沒有絲毫的動容,反而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饒有意味的望了望江弗瑤,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
“你覺得,我堂堂一個皇子,需要跟蹤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麼?”
龍澤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字字都落在江弗瑤的耳畔裡。
他說的沒錯,他的確是不需要親自跟蹤,才能知道江弗瑤的事情。
可是,既然龍軒這麼回答,正好也恰恰說明了另外一個問題。
想到此處,江弗瑤莫名的心中涌出一陣戒備,眸光冷冽的看向龍軒。
倏地,江弗瑤瞬間使出了靈力冰柱,趁龍軒一個不備,便將冰柱抵到了龍軒的脖頸處。
淡藍色的冰柱在龍軒的肌膚上劃出點點光暈,甚是絢爛。
“說,你爲什麼調查我?”
江弗瑤的聲音冰冷的不待一絲溫度,在龍軒聽起來,似乎比此時脖頸處鋒利的冰柱還要寒冷。
只是,面對江弗瑤這般危險的攻擊,龍軒卻是依舊沒有任何動容。
脣角微微一勾,揚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江弗瑤見到龍軒這幅樣子,心下不禁微微一凜。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如果江弗瑤手中拿的是槍的話,或許龍澤此時的命,早就已經交代在了江弗瑤的手中。
可惜,這裡是洪荒神域,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饒是如此,對於龍軒這份冷靜和沉穩,閭丘月還是不進心下微微佩服了一番。
“你就不怕我會殺了你?”
心下存着疑惑,江弗瑤情不自禁的便問出了口。
誰知,聽聞了江弗瑤的問題,龍軒彷彿是聽到了一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竟然開口大笑了起來。
“哈哈……”
江弗瑤見狀不禁一個怔楞!
只是,下一秒,還不待江弗瑤緩過神來,龍軒手上一個使力,竟然趁着江弗瑤分神的當口,反手將江弗瑤手中的靈力冰柱化解開了去。
待到江弗瑤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然是被龍軒反手抱在了懷中。
因爲是背對着龍軒,所以江弗瑤此刻根本看不到龍軒臉上,是怎樣一副戲謔邪魅的表情。
“你……”
江弗瑤氣氛的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半,是因爲龍軒的使詐。而另一半,自然是因爲自己的放鬆警惕,竟然真的就這麼上了他的圈套。
被龍軒用這樣的方式禁錮着,江弗瑤心中既憤怒又羞惱,旋即一個使力,想要從龍軒的懷抱中掙脫開來。
可惜,龍軒似乎是早就猜測到了江弗瑤不會乖乖得受牽制一般,每一個江弗瑤即將要掙脫使力的動作,都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開來。
“放開我!”
掙扎了半晌,江弗瑤都沒能從龍軒的懷抱中掙脫開來。所以索性便放棄了用力,轉而冷冷的向身後的龍軒厲聲喝道。
“放開你倒是可以!”
龍軒的聲音,低啞如鬼魅一般,在耳畔響起。
“可是,你要保證,不會在對我出手!”
這小妮子,分明是要謀殺親夫的節奏啊!
“萬一你一個不小心,失手要了我的性命,那你以後的漫漫歲月裡,可就要守寡了!”
龍軒星眸微微一眯,旋即附在江弗瑤的耳邊,說了那樣一番,讓江弗瑤不明所以的話來。
守……寡……?
什麼跟什麼啊?
江弗瑤心中一陣羞憤,旋即腳下一個使力,朝着龍軒的腳板二話不說就用力踩了下去。
“啊——”
龍軒腳下一個吃痛,旋即手上禁錮着江弗瑤的力道,也隨之放鬆了些。
江弗瑤感受到了身上受到的禁錮輕了,趕緊順勢一個躍身,從龍軒的身邊跳脫開來。
本是緊緊蹙着的眉頭,在迴轉過身看到龍軒身着華服,卻是一隻腳站着,另一隻腳翹起來的滑稽模樣,江弗瑤竟然莫名的便不惱了起來。
眉間的鬱結不自覺得也跟着舒展開來,而龍軒,卻是狠狠的朝着江弗瑤瞪了一眼。
“弗瑤,你這也太狠了!跟謀殺親夫也沒什麼區別了!這一腳下來,分明是夾雜了靈力的!你是要讓我的腳斷掉才安心?”
龍軒佯裝着緊緊擰着眉頭,嘴上不住的朝着江弗瑤抱怨起來。
他說的,自然是沒錯,方纔的那一踩踏,江弗瑤確實是用了靈力的。
可是,卻沒有真的想要龍軒的腳斷掉那麼嚴重。否則的話,雖然江弗瑤現在也只有鑄修體五重的修爲,想要毀掉一個人的一隻腳,還是不費力的。
聽聞了龍軒的話,江弗瑤略微凜了凜心神。
“你若是再不說,你調查我所謂何事,我不保證一次,你的腳還會和今次一樣幸運!”
清冷的眸光,再次從美眸中迸射而出,直直的逼視向龍澤。
而龍澤,見到江弗瑤這幅樣子,也只好作罷。
“一個皇子想要娶皇妃,自然是要把她的身家都調查清楚的。
不過你放心,我對這些事情本是不看重的,這麼做,也無非是爲了給父皇和幕後看而已。”
江弗瑤聽聞了龍軒這一番沒來由的話以後,愈發的被搞的莫名其妙了起來。
什麼娶皇妃?什麼調查身家?
……
心底,驀地涌上一個奇怪的念頭,江弗瑤旋即挑起黛眉,一臉不可置信的望向龍軒。
“你說什麼?”
龍軒見狀,卻是一副無奈的表情,順勢微微搖了搖頭:“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腦袋這麼不靈光?”
說到此處,龍軒故意停頓了一下,饒有意味的望了望江弗瑤,復又開口回答道:
“我龍軒,皇族的三皇子,要娶江氏弗瑤爲皇妃!”
噗——
江弗瑤聽聞了龍軒的話,好懸一口鮮血沒噴出來。再看向龍軒一臉的狡黠,江弗瑤真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個龍軒,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
而龍軒,似乎早就猜測到了江弗瑤的反應,看見江弗瑤那一臉莫名厭惡的時候,竟然絲毫不惱,反而是脣角微微一勾,揚起一抹盈盈的笑意。
江弗瑤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略微踟躕了片刻,只好白了一眼龍軒。
“神經病!”
冷冷的拋下一句話,江弗瑤旋即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
而龍軒,卻是一動不動的望着江弗瑤的背影。之前臉上的盈盈笑意,卻在江弗瑤轉身的一剎那,消失無蹤影。
漆黑的雙眸,宛如暗夜深淵一般,陰鷙而冷冽。翻涌着不知名的駭浪。
在原地駐足了片刻,龍軒才緩緩的提起步子,朝着江弗瑤背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江弗瑤回到正廳的時候,江戰天還有其他江家的人,都還尚在正廳內等待着兩人的歸來。
見到江弗瑤一個人回來,江戰天旋即一個躍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江弗瑤纖細的手腕。
“說!你是什麼時候回來利亞城?又是怎麼認識三皇子的?”
江戰天一改之前的低眉順眼,反而是衝着江弗瑤厲聲訓斥了起來。
江弗瑤剛被龍軒那個精神病弄得精神恍惚的,現下着實不想應付江戰天。
所以,聽聞了江戰天的話,江弗瑤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旋即便奮力一甩,將江戰天的手,甩離了開來。
之前在聖德學院的入學測試上,江弗瑤的靈力光柱出現了異常,江戰天就曾經懷疑過。
而且,在想要找江弗瑤問個究竟的時候,還曾經被龍軒打斷過。
現在,龍軒又這麼突然的出現在江家,說要找江弗瑤。而且方纔還在衆目睽睽之下和江弗瑤之間那般親密自如的舉動。
江戰天越想,越覺得疑惑。
“我在問你話!”
見江弗瑤不說話,反而是甩開了自己,江戰天心中不禁一陣氣氛,厲聲朝着江弗瑤訓斥。
華清夫人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一陣心驚,趕忙上前阻攔在江戰天和江弗瑤之間:
“老爺,弗瑤她也是剛剛纔回來,剛要去向您請安的時候,便聽見紫嫣來傳話說有貴客前來。”
華清夫人想要替江弗瑤解釋,可惜奈何江弗瑤卻是根本不想。
“母親!”
見華清夫人在江戰天面前一副軟弱的樣子,江弗瑤心中就不免騰昇起一陣怒氣。
“弗瑤!還不快跟你父親認錯!”
然而華清夫人,卻是依舊不理會江弗瑤,只是厲聲朝着江弗瑤教訓。
“嘖嘖嘖!”
驀地,大廳之內響起了一陣陣咂舌的聲音。
江弗瑤即便不去看,也知道發出這聲音的人是誰。
在這種時候,不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一下,香夫人怎麼會甘心!
“姐姐教育出來的人,還真是沒教養。即便是去了聖德學院,也是一樣!”
說到此處,香夫人突然停頓了一下,好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得,復又陰陽怪氣了起來。
“哎呀!我怎麼忘了!
不是說,進了聖德學院,三年之內都不允許離開的麼?怎麼弗瑤你纔去了兩個月,就被趕回來了?
是不是資質太差,人家教不了了啊?
哈哈!”
香夫人話語之中的嘲諷意味,太過明顯,就是江弗瑤想要忽視,怕是都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