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白倒沒有任何異議直接拿過面具便戴上了,狐狸面具幾乎把她整張臉都遮蓋住了,唯獨露出那雙妖冶的眼睛跟嬌羞欲滴的紅脣。
明明都遮住了爲什麼還會覺得她格外的引人注目?景墨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底暗暗不爽,目光微斂卻又開始覺得她的長裙將她的身材展露無遺,不爽。
“李管家,披肩。”
李管家會意快速的從車廂裡拿出了一個黑金色的披肩,景墨軒主動的將披肩纏繞在她的肩上,完全不搭,但是心底卻莫名的舒服了不少。
“還不錯。”
沐小白低頭看了一眼,心底暗暗乍舌,景墨軒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水藍色禮服配黑金披肩?這究竟是什麼鬼?無心糾結,畢竟今天她只是想尋個機會逃走。
只是不知道上了船之後她還有沒有機會,她可不會游泳,更加沒勇氣從大海游到岸上。
李管家又遞來一個銀色的面具,面具只擋住了他的半張臉,極盡帥氣,倒是少了平常的那一分儒雅,多了一分隨意。
“少爺,上船吧。”
景墨軒站在她的右上方衝她伸手,沐小白其實愣了一下,緩慢的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在心頭浮現。
他幾乎輕輕攙扶着她上了小船,繼而坐在了她的旁邊,語氣溫柔,“會暈船嗎?”
“不知道。”她還是第一次坐船,所以顯得略微的鄉巴佬。
他有些意外的側頭看着她,簡單說道,“你的身體狀況不能吃藥,所以再怎麼難受也要堅持。”
船稍微一顛簸,他的手護在她的右方,小心不讓她撞上去,柔軟的脣擦過她的臉頰,語氣低沉黯啞,“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最後機會?指什麼?逃走嗎?她的眼睛一亮,心底忍不住的激動,真的能逃走嗎?
景墨軒注意着她眼睛裡的神采,淺淺的笑了一聲,半將她圈在懷裡向停泊在很遠的大輪船駛進,沐小白望着那艘輪船,心底忍不住的驚慌,是對未來的未知感。
不知道到了船上會發生什麼,她又該怎麼逃跑,怎麼擬定路線才能安全。
甚至心底已經想到了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蘇逸痕也在船上呢?她下意識的用牙齒咬住了脣,暗罵自己沒節操,蘇逸痕那麼殘暴還想他?她的腦袋有坑!
小船停在大船的旁邊,船上的人立即放了軟梯,景墨軒半擁着她,語氣輕柔,“我託着你,你上去。”
“託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扭捏的說道,“其實我自己差不多也行。”
“讓我,還是船伕託,你自己選。”
聽着景墨軒那威脅的話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討好摸樣的笑着,“還是你吧,至少你帥一點點。”
果然上軟梯沒那麼容易,因爲她穿着高跟鞋呀!高跟鞋真是個敗筆,雖然穿着美麗卻沒毛線用,他的雙手全部放在她的腰上,小心的將她託上去。
直到到了船艙她才鬆了一口氣,景墨軒很利索的上了船,淡漠的開口,“跟我來。”
她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後,雖然好奇卻又緊繃着自己的所有情緒不四處看,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二層的船艙,裡面十分大。
容納在裡面的人有二百多人,由上而下滿當當的全是人,其中不乏穿着比基尼的妙齡的女子,而所有人的臉上都戴着面具。
相比來說她穿的實在太保守了,舞會還沒開始便跟周圍的人攀談起來,三五紮堆,皆猜測着各自的身份,沐小白隨景墨軒走到一個角落裡,他端起一杯果汁遞給她。
她接過來喝了一口,輕聲問道,“等下要做什麼?”
“第一個環節是一場很有意思的拍賣,第二個環節是面具舞會,從人羣中尋找自己的有緣人”說到這兒景墨軒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沐小白被他的話說的一頭霧水,但是很快確定下來,等舞會一開始就是她逃跑的機會,趁着人多雜亂趕緊跑,找個人求救,到時候就能從景墨軒的身邊逃走了。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也許是因爲人到齊了所以船向遠海駛去,沐小白的體質一下子變得敏感起來,頭暈腦脹想吐,她堅持了一會兒終忍不住跑到外面的甲板上吐起來。
而在這期間,恰好有一個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在她旁邊擦肩而過,一股熟悉感涌來她下意識的擡眸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那人的眼睛。
一雙黝黑深邃的眸子,而他也如她一般帶着一個幾乎能夠把自己整張臉都籠罩的老鷹面具,詭異可怕。
她連忙把視線轉回來,深吸了一口氣,體內此時卻早就已經翻江倒海了,難受的厲害。
在外面站了大約半個多鐘頭她才緩緩向回走,她的腳步像是踩了棉花一樣,軟綿綿的,還沒走近景墨軒便看到了他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戴着加菲貓面具的女人。
她的身材很嬌小,亞麻色波浪發垂在她的背後,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看上去十分甜美,狡黠。
遲疑了一下走過去幾乎是軟癱在了椅子上,呢喃一聲,“景少爺,我回來了。”
此時沐小白的心底是有些崩潰的,因爲現在一暈船,還想逃跑?簡直是天方夜譚,太不切實際了。
她的出現成功的把小美女的視線引了過去,她的聲音是那種娃娃音,嗲嗲的,不做作其中透着幾分可愛,“她是誰?”
顯然這話是問景墨軒的,不過看兩個人的樣子應該是熟人?沐小白在一邊揣測着。
“與你無關的人。”
小美女嘿嘿笑着並未因爲他的冷漠而對她失去興趣,“長得不錯,哥,就是太妖了,這樣的玩玩就可以了。”
沐小白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個女人是景墨軒的妹妹?兩個人還真不搭啊,而且她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她吧?
“你是景墨軒的妹妹?”她忍不住插了一句。
她的話倒讓小美女有些意外了,臉上的笑容都變了,“我沒聽錯吧?哥,她直接喊你名字的?”
“你很吵。”景墨軒優雅的舉着杯子,抿了一口紅酒,“拍賣馬上就開始了,你難道不該去準備?”
“當然啦,不過哥身邊的女人讓我很感興趣。”她嘻嘻笑着,快速鑽進人羣。
沐小白還沒有從兩個人是兄妹的震撼中恢復過來,最後還忍不住問了一句,“她真的是你妹妹?”
“不像?”
“感覺上不像。”剛剛的小美女比他肆意多了,而他太過一板一正了,實在是彆扭的厲害,看似優雅卻像是活在一個規定的軌跡上,每天按着那個軌道一圈一圈的行走,沒有自己的感情。
景墨軒淡漠不語彷彿根本不想跟她談論小美女的任何事宜,而就在這時人羣裡傳來驚吼聲,她定睛看去,舞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大籠子。
而籠子裡裝着的居然是兩個女人,一個東方面孔一個西方面孔,一個矜持,一個火辣大膽。
完完全全是鮮明的對比,而這時已經有人開始舉牌了,沐小白蹙着眉頭看着這一幕,轉頭看向景墨軒,他像是看着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樣,臉色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
也對,他可是殺人都不眨眼的人,現在這副場景又算的了什麼?
很快,兩個女人便用八千萬的價格拍得了,而拍得兩個女人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笑嘻嘻的上臺拿起兩把鏈子,拽着兩個女人離開。
之後又很多的美女被推出來,一個個全部都用高價拍賣了,最讓人覺得羞辱的是她們的脖子上皆繫着狗鏈,被拍賣完之後全部被拽着狗鏈離開,完全沒有半點尊嚴可言。
沐小白腦袋很脹,身體十分難受輕飄飄的,但是卻又礙於景墨軒不能離開。
燈突然關了,船艙裡一片黑暗,彼此都看不到,偏偏旁邊的人都涌動起來,跌跌撞撞的擁擠着,突然耳邊傳來一道黯啞的聲音,“現在是你的機會。”
景墨軒有意要放她走?沐小白下意識的便是這麼想的,但是很快便被殘酷的現實打敗了,她丫的暈船了!跑個毛線啊?
雖然身體不太好,但是她還是憑藉着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在人羣裡衝蕩着,不求別的能跑出景墨軒的囚困就行,跌跌撞撞的在人羣裡擠着,燈突然亮了起來,更是放起了悠揚的鋼琴聲。
周圍有很多男女在跳舞,她則在人羣裡亂撞着,該死的,出口究竟在哪兒?偏偏給了燈光又不給亮光,一閃一閃昏暗的黃光,只會更加增添她的不安感。
突然,整個人被撞到了一個男人的懷抱,那人滿身的煙味,她下意識的蹙眉,頭也沒敢回的跑開了,她彷彿成了迷路的小狐狸,找不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燈光明亮下也許還有幾分能找到熟人,但是現在燈光一閃一閃的,誰看得見誰?真是鬱悶啊。
她略微你喘着氣站在原地,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暈,越來越沉,身子緩慢的往下倒,在即將倒下的時候被人扶住了,她費勁全力擡頭,是之前在甲板上看到的那個黑襯衫的男人。
也不知道爲什麼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渾身軟綿綿的,而就在這時一道槍聲響起,一槍打在了中央的吊燈上,周圍人立即四散開來。
吊燈晃悠了幾下啪嗒一聲砸在了地上,瞬間支離破碎,人羣自動讓開了一條道,一個穿着灰藍色風衣的男人出現,他的臉上也帶着一張面具,偏偏是死神面具,眼神充滿戾氣的掃了一週,似乎在找人。
沐小白站在角落裡呆呆的看着人羣中央的他,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着認識那個荒唐的暴戾男人,他,絕對是蘇逸痕!
“蘇……”
腰被人突然攬住,微微用力便把她拽到了一旁,老鷹下面具下的薄脣微微勾了一下,語氣沙啞低沉,“小白,別鬧,別出聲。”
沐小白聽到聲音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