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平郡老王妃用過飯之後,林長歌纔回了韶華院,蔣氏一開始扯着她的衣服叫她到自己的院裡頭去坐坐。
但林長歌着實是不好意思在莊離剛回來的時候打攪人家夫妻的好事,推辭了幾句之後,蔣氏這才放過了她。
莊離生得溫文儒雅,就連與人說話都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可偏偏就是這樣如書生一樣的柔弱男子娶了會耍刀弄槍的美嬌娘蔣氏。
也難怪李素雪會看上莊離,與莊秦相比之下,莊離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郎君標準。
韶華院內。
林長歌梳洗了一番之後,披散着長髮坐在鏡前,精緻的模樣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宛若可人,明香一遍替她梳髮,一邊問道:“小姐,咱們什麼時候回國公府啊?”
林長歌笑道:“怎麼?待在這不好嗎?”
明香小聲的答道:“好是好,只是奴婢想娘了……”
明香今年也不過才十二、三歲,第一次出遠門的新鮮感早已被這平郡王府裡頭的煩心事給磨滅了,林長歌倒是沒有想到這小丫頭竟然能忍到現在纔開口,心裡頭忍不住嘆道果然還是小孩子,出門帶着她本來是想磨練一番,但卻比預料的要好太多。
林長歌問道:“那你可怪我把你從國公府裡頭帶出來?”
明香搖頭,“明香不怪小姐,要不是小姐的話,奴婢現在還在那大廚房裡頭受那些婆子們的氣,能到小姐身邊伺候也是奴婢修來的福氣。”
林長歌道:“當真不怨我?你這樣的年紀本應該是在孃親身邊撒嬌的,卻被我帶出來到了平城這樣遠的地方,雖說比府裡頭清閒,可要在這裡待上一個月見不着你娘,你也願意?”
明香明顯是被林長歌的語氣驚了一下,立刻着急的道:“明香自然願意,小姐對明香的好,明香都記在心裡……”
“你這丫頭,才幾句話就把你嚇成了這樣,我不過是和你說說玩笑話而已。”林長歌笑着搖頭,明香對她固然是忠心,可到底年紀太小,經不起什麼風浪,還是得多鍛鍊鍛鍊。
她這次特意來到平郡王府也不僅僅是想借一下平郡王府的勢頭來抵抗衛家,最重要的是林瑤之之前才發生那樣的事情,林震和林老夫人就算是傻也肯定能想到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倒不如先到這平郡王府裡來待上一月再回去,林震就算是偏袒林瑤之想要追究之前的事情,那也得給平郡王府三分薄面。
所以平郡王府這套,林長歌可以說是不得不走,必須要來。
夜色濃重,平城這邊的宵禁卻是還要比京都要早,只能聽見窗外風吹過紙窗發出的聲響,月色透過紙窗照進屋內,令得林長歌翻來覆去卻也睡不下。
她在想,想容洛到底是誰。
那樣邪魅無雙的人兒,可她卻是猜不透他的身份,他絕非只是容楚從宮外偶然帶回來的人。
那樣殺伐果斷的手段和出色的容貌,令得她禁不住想起一個人,一個她這輩子都不願意想起的人。
容楚的妹妹,容娉公主。
如果不是她曾經撞破過這兩個人的事情,恐怕她到現在都不會知道,什麼所謂的堂堂皇子,什麼親生兄妹,都是假的。
她清楚,更明白容楚的心裡頭有的是他的親生妹妹容娉公主。
可有她的位置又能如何,最後爲了他自己的江山,他還不是把自己的妹妹拱手相讓,嫁予了他人。
這樣的人,她當初又是怎麼回想到把自己的一生都交付給他,到最後還不是因爲他不想面對自己以往的過去,把她當做可恥的象徵,當做被先皇逼迫的象徵,打入了天牢之中。
只有她的庶姐,顧沉魚,那樣美的人才配得上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那樣美的皇后配上他的江山,這纔是容楚所要的一切。
她,不過只是他的踏腳石而已,只不過是他這一輩子最不想回憶的過去。
“容楚啊容楚……”林長歌念着這個名字,語調極輕,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爲那是她的情郎的名字。
林長歌似乎一閉上眼就能看到那鮮血淋漓的畫面,她用了一輩子最好的年華卻換來了這樣的下場,她愛他,曾經愛到了骨子裡,卑微到塵土裡,甚至爲了他不惜和丞相府反目,即便是她的乳孃去世她也沒能回去看上一眼。
容楚,你可千萬不要死了,她還沒要你的命,還沒有親手要了你的命。
林長歌緩緩的閉上眼睛,往日裡的一幕幕場景如同走馬燈一樣翻轉不停,容楚的狠心,顧沉魚那不可一世的笑容,天牢中太監宣讀的旨意……
一抹黑影在屋內略過,似妖非妖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細長的手指挑開牀上小人的衣衫,卻還沒來得及觸及到肌膚就被人打掉手指。
“容公子深夜造訪,難不成還想學那些登徒子不成?”林長歌緊抓着自己的衣衫,冷冷的看着斜靠在自己的牀上,肆無忌憚的俊美男子。
“小丫頭,我可是早就叫那個丫鬟給你傳了信,說是子時相見,現在可不早也不晚,怎麼你卻是要把我說成了登徒子?”容洛一副無辜的口氣聽得人着實火大,可一看那張俊美如謫仙的臉卻是禁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林長歌冷道:“容公子一進來就先解長歌的衣服,這難道不是登徒子所爲?”
容洛突然身子一近,將她穩穩的禁錮在懷裡,壞笑道:“小丫頭,本公子只是怕你冷,想要給你取暖罷了,怎的就這樣的敏感?難不成在你的眼裡頭,本公子就是這樣輕薄的人?”
林長歌被他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禁不住臉上一紅,但卻是深知這人的秉性,她越是掙扎容洛越是對她有興趣,若是她不動的話,容洛一會也就沒了什麼興趣,“容公子是不是也並非長歌說了算,倘若是有人願意給容公子輕薄的話,那也未必就是長歌。”
容洛邪魅一笑,“牙尖嘴利,可偏偏本公子就是喜歡你這樣的脾氣。”
“那容公子是否能先放開長歌?免得我那丫鬟不小心闖了進來,要是容公子被喊成採花賊的話,那可就跟長歌沒了干係。”林長歌何時遇到過這樣厚臉皮的人,她微微咬牙,伸出手想要推開對方,卻是被容洛反手固住雙手壓在身下。
林長歌被男上女下的曖昧姿勢壓得怒意橫生,擡手就是一巴掌想要扇在這登徒子的臉上,卻被他穩穩固住,還不得手。
容洛低聲笑道:“別亂動,否則溫香軟玉在懷,本公子可不確定能不能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