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璽一臉懵逼坐了半天,這才反應了過來,擡起手,輕輕的扶上被顧流離抽一個耳刮子的地方。
半晌之後,耳尖悄悄的泛起一絲紅暈。
第二日,顧流離在偏院裡一覺睡到自然醒,接着,就見緋月走了進來,“公子,這是南秦帝王留下的。”
接過緋月遞來的信,攤開,只見上面寫着一行蒼勁有力的大字,“下次再來看你。”
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顧流離將紙張揉成團扔到緋月腳邊,“滾了?”
“嗯,走了。”
“知道了。”翻了個身,她又繼續閉眼假寐,那個臭不要臉的死男人,一定是因爲她打了他一巴掌,所以走了的。
然而,人卻是因爲害羞,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才走了的。
似乎想到什麼,顧流離猛地爬了起來,“白燁出發了去東吳談和了麼?”
“去了呢,這次北燕開出的條件很豐厚,千蒼鬱應該會休戰。”緋月眼裡閃過一抹凝重。
如果千蒼鬱休戰,那公子的計劃不就會受阻了麼?
然而,她卻悠然一笑,璀璨生輝,“要的,就是他的休戰,北燕給出的條件越優越,就證明後面有更大的坎坷等着千蒼鬱。”
擡起頭,她一臉神秘的看着緋月,“你親自帶人去路上埋伏,等白燁回來的時候將隨他一起去東吳的臣子全部射殺,記住,一分一毫都不要傷他。”
“是。”緋月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公子的謀略本是他們看不懂的,每次都那麼迂迴。
“嗯,去吧,現在就去終於埋伏着,這些錢你拿着去,路上想吃什麼就買,千萬別給我省。”
聞言,緋月眼眶一紅,有種感動在心裡無聲的蔓延,公子,竟然願意給她錢,還說別省。
如果沒有看過公子爲了一個銅板和少主倆人打一天,那永遠不會明白錢對公子的重要性。
“嗯。”狠狠的點了點頭,緋月低頭打開了顧流離扔過來的錢袋。
然而,當看到裡面滿滿的一袋子銅板時,緋月一顆心瞬間就拔涼拔涼的,果然還是不能高估公子啊。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把錢揣在身上,她便想出去,某個人的聲音又在身後悠悠的響起,“如果事情不能很好的完成,就一百倍的還給我。”
緋月腳步一頓,瞬間覺得自己彷彿被套路了。
公子不會爲了錢去路上故意阻止她吧?越想,她便越發的覺得這個可能性十分的大。
複雜的看了一眼躺在軟榻上的人,她十分憂心忡忡的走了出去。
半個月之後白燁終於回到盛京,千蒼鬱果然答應了北燕的條件放棄進攻,同時,隨着白燁去的六位臣子還有侍衛全部生死,白燁,是唯一的生還者。
白燁以爲,路上的那場刺殺便是顧流離的目的,一直提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而他不會知道,這只不過是大事件中的一小步而已,真正等着他的,是後面的重頭戲。
顧流離藉着南宮拂塵那一刀稱病在府,自己則連夜孤身一人去了千蒼鬱,想要
徹底的扳倒白燁,覆滅北燕,最重要的一步還是千蒼鬱。
經過十幾天的趕路,她終於風塵僕僕的來到東吳,此時正是半夜,守衛什麼依舊是那麼森嚴。
站在城牆之下,顧流離眯了眯眼睛,然後,縱身一躍,直接跳入高牆,身子快速隱沒在了深宮。
浮香淡淡,已經是深更半夜,而千蒼鬱的寢宮裡卻傳出陣陣低吟嬉笑的聲音,還夾雜着男人濃重的喘息。
顧流離眉頭一皺,這個人,精力這麼好,就不怕精盡人亡麼?
站在屋子裡等了好一會,然而,裡面非但沒有完事的意思,反而越發的高亢。
顧流離:“……”
狠狠的磨了磨牙齒,她直接轉身走了進去,整個人往桌邊一坐,眼睛掃過創傷運動的倆人,“儲君的持久跟本相倒是有得一拼。”
“啊!”突然的聲音讓牀上的女人尖叫一聲,“殿下,有人!”
千蒼鬱眉頭一皺,眼裡閃現出一抹濃重的殺意:“我知道。”
說完,猛地掐住牀上女人的脖頸,咔擦一聲,前一秒與他還翻雲覆雨的女人,此時已經是一具屍體。
隨手擦拭了一下身子,他拿過衣服披上,朝着顧流離走了過來,“不知道丞相深夜到訪有何要事?”
顧流離一手撐着下巴,旖旎的眸子微微閃爍,“看不出儲君你還是這麼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居然連自己的妃子也下得去手。”
“呵呵!”低笑一聲,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喝下,這纔看向顧流離,脣角勾出一抹算計的笑,“北燕丞相深夜闖入皇宮,琴妃爲保護朕不幸被殺。”
顧流離嘴角笑意不減,反而越發的妖豔,“然後,儲君不舉也被丞相發現,而了滅口,不讓自己尷尬的秘密曝光,而一直追殺丞相。”
“……”男人脣角狠狠的抽動了幾下,眼裡閃過一道暗流,“顧流離,你說誰不舉?”
“嗯哼。”她紅脣妖豔的勾起,“少廢話,老子來這裡不是跟你討論你舉得起來還是舉不起來的問題。”
看着她臉上的怒容,他低笑一聲,“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聞言,她不屑的輕哼了一聲,“老子看起來那麼無聊?”
千蒼鬱眉頭一挑,“你說話能文雅點麼?”
“你不喜歡聽可以不聽。”
“……”他非要說,他能不聽麼?
皺着眉頭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男人忽然道:“顧大人,你怎麼跟個娘們似得!”
“……”一聽這話,顧流離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敲在桌上,發出一聲震天的響聲,千蒼鬱整個一怔,一臉茫然的看着她。
“你特麼說誰是女人!誰是!我看你纔是女人!老子的純爺們!純爺們!”
千蒼鬱:“……”
他只不過是隨口一提,一定要這麼激動麼?
一時之間,房間裡忽然就靜了下來,倆人互相看着,氣氛有點微妙。
顧流離乾咳一聲,也發現自己這行爲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於是,很機智的扯開
了話題。
“千蒼鬱,你臨陣倒戈我不怪你,你說話不算話我也不怪你,但是,你需要爲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眼前的人,到底和北燕皇室和白燁有着什麼天大的仇恨,居然如此下狠手。
“我要你寫一封書信給白燁,內容嘛,你自己發揮,但是,要透露出白燁通敵叛國的信息,還有一點不可忽視的,就是,跟隨他一起來的官員,是你爲了白燁殺的。”
千蒼鬱:“……”
“那不是我殺的!”
“我說是就是!”
千蒼鬱眉頭一皺,爲她那囂張到沒朋友的樣子,“顧流離,你聽好了,我才東吳儲君,未來的皇上,這裡更是東吳地界,輪不到你來撒野。”
面對他的怒火,她依舊風輕雲淡,紅脣一勾,邪肆的開啓,“如果你不做,我現在就去告訴鳳璽,你想吞沒南秦,讓他發兵攻打你,你爲處中間,如果和南秦開戰,西明定然也會橫插一腳,到時候你滅國了,你就去當你的儲君吧。”
“你以爲南秦新帝會相信你的話,想不到顧大人聰明一世也能糊塗一時。”
話雖如此,他心裡還是不停的噓噓,這顧流離,真心卑鄙到了一個界限。
悠然一笑,她風度翩翩,狡詐的如同一隻狐狸,“別人說他當然不信,可是,如果是我說,他一定會信。”
“你以爲南秦新帝是傻子。”冷笑一聲,千蒼鬱搖了搖頭,“顧大人,有些時候過度自信也不是很好。”
“他喜歡我。”
千蒼鬱:“……”
“如果我說以上他來作爲交換條件,他一定會答應的,他可是覬覦我很久了。”
聞言,他的表情在頃刻間冷了下來,眼裡浮現出一抹叫做噁心的東西。
對於顧流離的話,他沒有多少的懷疑,畢竟,曾經在南秦的時候親眼看見在浴池裡他把南秦帝王壓在身下。
“怎麼樣儲君,答應麼?”
僅僅片刻,他便已經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顧大人,別那麼嚴肅嘛,剛纔我是給你開玩笑的,不過是一封書信麼?我給你寫就是了。”
“那開始吧。”
“嗯。”千蒼鬱拿筆寫信,眼裡卻是一片通天的冷意。
幸好顧流離的目的是想傾覆北燕,這也是他所樂見的,如果他是皇室中人,今日,他說什麼也會取了他的性命。
現在,他就坐山觀火,看她能在北燕攪起什麼樣的風雲。
拿着他寫好的書信,顧流離紅脣揚起一抹滿足的弧度,小心翼翼的把信件裝了起來。
起身,“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千蒼鬱挑了挑眉,並沒有說話,無聲的詢問。
“呵呵!鐵杵磨成繡花針!”
丟下一句,她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彷彿這個地方是她的地盤一樣,而千蒼鬱一張臉則在瞬間黑了下去,只有無聲的暗流在房間裡涌動。
顧流離這個人,真的是他所見過最娘,最妖,最卑鄙,最無恥,最嘴賤的人,沒有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