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城,賽家,傳承千年,而羅宋國尚不足百年,這差的不只是時間。
賽家及奴隸制在青巖羣山根深蒂固,已經和堅硬的岩石長在一起,高手都很難撼動。
賽家正中間主樓,全部由青石建造,這就是一個小型城堡。由此可以窺見當年青巖最繁榮巔峰時的一角。
主樓地上三層,半地下一層,地面以上高二十五米,呈弧形、全長大約三百米。
主樓後面中間是一個大花園,左右即南北各一棟樓,比主樓還高一頭。同樣是青石建造,但主樓經歷了千年風雨,格局、氣質和現在頗爲不同。南樓和北樓明顯更年輕,像年輕人一樣年少輕狂、年輕衝動,少了一些穩重。
賽家現在不需要穩重,天沒黑,南樓、北樓就亮起無數燈,昭示着賽家的興盛與輝煌。
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奴隸,都穿着精美的衣服,拿着精緻的物事,認真的伺候主人們開始又一個精彩又糜爛的夜生活。
樓上、樓下以及地下,一陣陣愉快的、輕狂的或得意的笑聲;間或還有罵聲,激烈的對罵,激情的打情罵俏,激動的說笑帶着髒話也像是在怒罵。這就是賽家的日常生活。
有笑便有哭。奴隸雖然不是人,生來命運就註定;但痛了哭叫流淚連畜生都會,捱打會哭,被凌辱會叫;叫聲夾雜着變態的狂笑,不知道究竟誰不是人。
在賽家,一切由賽家決定。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模式,賽家人瘋狂享受着,其他人麻木忍受着。
賽家主樓也亮起燈。因爲太大,若是在所有地方點上燈都能累昏一批人;所以只有部分地方亮着燈,看着反倒不如南樓和北樓輝煌。
主樓代表着權利、地位,莊重略顯壓抑。忙碌的奴隸同樣很多,卻幾乎聽不到聲音。
二樓中間宴會廳,賽家權利頂峰的一批人今晚在此聚會。
人數並不多,三十來個;一人一席,擺的很開,給與每人充分的空間。宴會廳很大,燈光很亮,陳設極奢華,又顯得恰到好處。這裡的人不僅決定着賽家的命運、崇州的命運、也影響着朝廷一部分人、還有皇帝。所以怎麼樣都是應該的。
首席坐的便是賽家主君:賽爾文。
賽爾文六十來歲,精神的像小夥子,臉比賽歌德還長。不知道他爹的臉?
賽歌德坐在他爹旁邊,依舊陰冷恐怖,讓人不寒而慄。
賽歌特位置和他爹隔了幾個叔伯,依舊穿着金色的衣服,卻狂暴不起來;每次看到賽歌德的時候,內心依舊狂暴,一邊冷笑。
看賽歌德笑話的不止三五個,其他人沒笑,也是深情看着他。
賽爾文是主君,先開口:“老祖宗今晚、最遲明天將突破,以後賽家將再無阻礙。”
衆人都特激動。七層高手,整個羅宋國也沒幾個。以後賽家不僅稱王崇州,還能走出崇州,謀取更多利益。充分發揮想象吧,一切就在明天。
賽歌德依舊陰冷,說不上高不高興:“老祖宗是賽家定海神針,很多事還要我們去做。小事沒必要讓老祖宗操心。”
一個大叔終於發問:“你做的那些事究竟什麼意思?”
一個大爺很怒:“白白害死那麼多人,到時看你如何向老祖宗交代。”
賽歌德應道:“我自然會交代。不過人不是我害死,是咱墨國公害死。雖說流言用處不大,但衆口鑠金,積毀銷骨,肯定能發揮作用。墨國公只是一個小畜生,皇帝爲何不殺他?因爲他氣數未盡,不能殺。現在就把他氣數耗盡。”
賽歌特問:“你還打算利用他,不怕養虎爲患。”
賽歌德看着他弟的臉和鼻子,越看越廢物:“養虎爲患,就把他牙拔了、爪子磨平,讓他無法爲患。現在跳的越厲害,到時反差越強烈。”
又一個大叔說話:“話雖如此。但你原計劃墨國公熬不下去就會乖乖服軟。”
實際上大家都知道的,墨國公熬的挺好,一點兒軟的意思都沒有。
相反,賽家雖然讓大家看到墨國公的殘酷、殘暴、殘忍,同時賽家也被人當笑話看了。還是自己主導請人看的笑話。
又一個大爺說話:“等老祖宗突破,隨手就能捏死那小畜生。”
所以賽大公子就別折騰了,沒那本事就乖乖吃着等着。
奴隸們進來上酒菜,幾個美貌的女奴被拉住,在宴會廳沒關係,隨便過把癮也好。
賽爾文是有個女奴主動投懷送抱,但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隨手推一邊。
沒人勾引賽歌德,甚至有人私下裡說,等賽歌德做了主君,美人們將失去一條富貴路。
賽歌德吃着醇厚的稷谷酒,陰冷應戰:“老祖宗一直希望子孫後代有出息。控制墨國公,可以牽制朝廷。最想殺墨國公的是朝廷,所以我傳下話,朝廷那些高手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青馬酒店。”
好些人還在生氣,說誰沒出息?朝廷那個高手黃三健都死了,哼。
賽爾文說道:“若是墨國公還能勝出,損失的不是我們的人。”
賽歌德點頭:“所以我們等着去救人,再等着老祖宗。”
衆人一齊看向西南邊,南樓傳來一陣狂笑聲,夾雜着少年的慘叫與求饒。
賽爾文回頭問賽歌德:“若是墨國公還不肯送回賽歌瑪怎麼辦?他畢竟是你弟弟。”
賽歌德陰冷的應道:“三弟傷了哪裡我在身上砍幾刀,三弟若是餓瘦了我就餓的比他還瘦。再讓墨國公加倍償還。”
“啊!”北樓又一陣尖叫,叫破這黑暗的夜。
今夜特別黑,夜黑風高好殺人。
青馬酒店後邊獨院,高手足足圍了三層,賽家高手又在外面加了一層。
院內淡淡的血腥味,古楓樹下點着一盞燈,照得夜更黑。
屋裡點了兩盞燈,煮了一壺茶。中間地上坐着十來個人,中間還擺了一盤棋。
莊上弦坐在一邊,俞悅坐在他身旁,後邊還有鹹晏、鹹清等。
對面坐着三個高手,一個膝上放着刀,一個手邊放着劍,一個滿臉大鬍子急着要殺人。
他們三個便是黃三健手下剩餘的三個四層高手,今夜來殺莊上弦;然而莊上弦坐在這裡,他們就只有坐下。
過了一陣,茶終於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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