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風三人一路疾行,傍晚時分途徑一個小鎮,詢問了牽牛晚歸的農夫才知此鎮名叫張家樓,街上有一家旅店名叫“萬客居”。{本書首發站}“若”《ruo》“看”《kan》“小”《.com》“說”“網”
墨子風說:“此時天『色』已晚,我們就在此歇腳打尖吧。”仇戰雄說:“但憑少爺安排,只是跑了這一路我着實餓了,到時多要些酒肉纔是,好看的小說:玄衍全文閱讀。”衛卜杵笑道:“你看你就知道吃,我看眼下最重要的是給少爺置買一身行頭,他這身衣服看上去太邋遢了。”仇戰雄說:“對對,先給少爺置買衣服吧!”
墨子風見仇戰雄、衛卜杵二人一路鬥嘴,但是做事卻極爲配合,想來一定是多年攜手並闖江湖的形成的默契,心中對着兩個幫手頗爲滿意。墨子風說:“咱們每人買一身衣服,再買三匹馬,省得一路跋山涉水。”仇戰雄說:“我們這次出門,舵主給了不少大洋,只是這段時間花費太大,現在已所剩不多,恐怕不夠買馬的費用。”墨子風笑道:“錢的事你們無需擔心,我現在身上還有一些,足夠咱們用了。”
仇戰雄、衛卜杵親眼看見墨子風在寒山寺素菜館隨便扔了一根金條,沒想到他破衣爛衫裡還藏了很多錢財。仇戰雄呵呵笑道:“那敢情好,只要有錢買什麼我啥都樂意接受。”衛卜杵說:“現在天『色』已晚,我看不如先住店,打聽了成衣店位置咱們再去,明天再買馬,現在還是先吃上一頓吧!”
三人來到“萬客居”旅店,店掌櫃迎上前說道:“三位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墨子風說:“先住下再吃飯,有上房先安排三間。”店掌櫃說:“真是不巧,只剩下兩個房間了,不過每個房間都有兩個牀鋪。”墨子風說:“好,就要這兩間了。”當即服了店錢。店掌櫃在前面帶路,引着三人沿着木梯準備上樓。
忽聽身後有人喊道:“掌櫃的,要三間上房!”墨子風回頭一看,見來人是一個胖墩墩身材,滿臉橫肉的漢子。掌櫃的忙應道:“哎呀,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客滿了!”
漢子眼珠子一瞪說:“你他孃的,他們來有房間,偏偏老子趕到就沒有房間?”店掌櫃訕笑道:“客官息怒,小店本有兩間上房,這三位先生先來一步已經要下了。”
漢子縱身上前,一把揪住店掌櫃的衣襟說:“這兩個房間讓給老子。”店掌櫃說:“哎呀,萬客居向來童叟無欺,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既然人家先來我只能按規矩辦事。”漢子罵道:“什麼他孃的規矩,老子就是規矩,不讓出這兩間上房,老子燒了你的狗窩。”
仇戰雄聞聽這漢子說話蠻不講理,當即怒道:“去你孃的,什麼玩意?老子的房間憑啥要讓給你,憑你嗓門大嗎?”漢子呵呵冷笑道:“還真有不怕死的,好!老子現在先不理你,待會要你好看!”說罷氣呼呼地出了旅店。
墨子風笑道:“這人是誰啊,這麼囂張?”店掌櫃氣道:“誰知道哪來的野漢子,看來也不是好惹的主?這世道什麼人都有,不管他就是。”仇戰雄罵道:“什麼東西,惹急了老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墨子風忙瞪了仇戰雄一眼,他隨即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只見三個漢子押着一個腦袋蒙着黑布的男人進了店門。先前那個滿臉橫肉的漢子說道:“大哥,就是這三個不怕死的。”被稱爲“大哥”的是一個長像斯文的中年男子,頭戴鴨舌帽,身着皮夾克,腳蹬長筒皮靴。他走上前來,對墨子風三人拱手道:“我家兄弟說話莽撞,各位不要介意。店老闆,能不能給我們安排三間上房,實在不行,兩間、一間也可以,兄弟們跑了一天,真是很累了!”
墨子風見此人說話頗有禮貌,當即說道:“既然如此,店老闆,把我們的房間讓出一間,大家都是在外奔波,都不容易,彼此應該照應纔是。”
中年男子忽然盯着墨子風看了一眼,呵呵笑道:“這位先生看上去很面熟啊,請問先生貴姓,在哪裡高就?”墨子風呵呵笑道:“在下……”這時,蒙着腦袋的男人叫道:“你們這羣漢『奸』,快給老子去掉矇頭布,老子快憋悶死了。”
墨子風乍聽矇頭男人的話,覺得聲音極爲耳熟,立即想到此人應是阿亮。那個滿臉橫肉的漢子一拳打在阿亮身上,說:“你他孃的找死,再敢『亂』咋呼,我現在就打死你。”
中年男子仍就盯着墨子風說:“先生貴姓?在哪裡高就?”墨子風呵呵笑道:“在下姓王,雲州客商。”中年男子呵呵笑道:“王先生,失敬了,你雖然身穿破衣,卻是英氣『逼』人,與我一位朋友極其相似,呵呵!”說罷,對手下兩人使個眼『色』,衆人一起上樓,好看的小說:丹修有點田全文閱讀。
進了房間,墨子風低聲說道:“這幾個是漢『奸』,那個蒙着腦袋的是我一個兄弟,不知怎麼跑到了這裡,今晚咱們一定要救他出來。”仇戰雄、衛卜杵說:“既然如此,咱們現在過去殺死他們算了。”墨子風說:“你們沒看見,他們腰裡都身藏槍支,如果打草驚蛇,反而誤了大事,等半夜他們睡熟了咱們再動手!”
幾乎與此同時,那個中年男人也對兩個兄弟說道:“我們可能碰到大魚了?這人應該是皇軍出十萬大洋懸賞的雙面間諜墨子風,只是這傢伙功夫了得,極難應付。還有他的兩個幫手,一看就是練家子。牛寶,你拿着我的派司連夜去雙窪據點搬援兵。寧三,咱們兩個守在這裡,想辦法拖住他們。”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接着中年男子的派司,說:“大哥,你小心一點。”說着邁着大步出了房間。
墨子風在隔壁聽到腳步聲,對仇戰雄說:“戰雄,你出去看看,別讓他們跑了。”仇戰雄出了房間,盯着牛寶下了樓梯,當即尾隨過去。出了店門,牛寶一路狂奔而去,顯然是有緊急事情。仇戰雄見狀,沿着街道的牆壁一路緊隨,不一會出了鎮子來到荒郊野外。
仇戰雄心想,看來這傢伙這趟出去沒好事,回頭通知墨子風、衛卜杵已經來不及了,這幾個人早晚都是要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半路殺死算了,也算給少爺的見面禮。打定主意,仇戰雄急追而去。
此時彎月當空,星河燦爛,朦朦朧朧的尚能看清人影。牛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時卻沒見到有人,心中極爲詫異。原來這仇戰雄是洪武門的護教士,多年行走江湖,臨敵經驗極爲豐富,跑了幾步便閃身躲進路邊樹後,是以牛寶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跑了幾步,前邊是一處『亂』葬墳,牛寶心中惶恐,從腰裡拔出手槍壯膽,一路向前跑去。
仇戰雄從地上拾起半截磚頭,臨近牛寶七八米遠的時候,忽然發力擲出,只聽“嗵”的一聲,正中牛寶的腦袋,牛寶慘叫一聲,立即拔槍四顧,卻看不到襲擊者藏身何處。當即站在原地罵道:“有本事出來,老子賞你一顆花生米,躲在暗地裡算什麼好漢!”
仇戰雄躲在樹後捂嘴偷樂,等牛寶轉身再走的時候,他從地上拾起一塊土坷垃,忽然向牛寶身側草叢扔去,草叢裡隨即響起“嘩啦”一聲。牛寶一驚,躬身彎腰在草叢探看,仇戰雄趁機拔出匕首,箭一般撲了過去,等牛寶聽到身後腳步聲,仇戰雄的匕首已經頂住了他的後心,當即一把奪過牛寶手裡的槍。
牛寶感覺後心透着寒氣,驚道:“好漢饒命!”仇戰雄呵呵笑道:“你他孃的,在旅館不是很厲害嗎,怎麼現在熊了!”牛寶扭頭定睛一看,原來是旅館吵過嘴的漢子,當即說道:“好漢,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饒了小的一命。”
仇戰雄見此人雖然滿臉橫肉,卻是如此一個草包貨『色』,隨即心灰意懶地說:“你們是啥人,從哪裡來,幹啥去?不老實說我現在戳死你。”牛寶急道:“我們是上海情報中心的,一路追蹤幾個地下黨,前天抓了一個,現在準備押送回上海。”
仇戰雄罵道:“什麼情報中心,不就是漢『奸』嗎。老子是專門殺漢『奸』的!”牛寶急道:“我不是漢『奸』,我一個月前還是印刷廠的工人,『亂』世裡在日本人手下混口飯吃,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活呢!”仇戰雄罵道:“也就你這熊樣的中國人才當漢『奸』,孃的,告訴老子,你現在去哪裡?”牛寶支支吾吾地說:“齊、齊大哥讓我去雙窪據點送信。”仇戰雄說:“送什麼信?”
牛寶說:“齊大哥懷疑你們當中有一個是日本人通緝的要犯。”仇戰雄呵呵笑道:“什麼齊大哥,他叫什麼?是幹什麼的?”牛寶說:“齊大哥是上海情報中心的行動隊隊長,名叫齊勝利。另一個叫寧三,和我一樣是齊勝利手下的小嘍囉。”仇戰雄說:“這麼說你是去搬援兵的?”牛寶說:“援兵我不敢搬了,求你饒了我一條狗命。”
仇戰雄氣道:“原來你是這樣的窩囊蛋,真他孃的晦氣,早知道這樣不出鎮子我就除了你,害得老子跑了這麼遠!”說罷勒住牛寶的脖子,匕首一挑將喉管動脈。牛寶渾身抽搐片刻,隨即死在地上。仇戰雄在他身上搜出十幾塊大洋,連同手槍、派司一起裝進口袋裡,拖着屍體扔進『亂』墳當中,掉頭往鎮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