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子感受到了那隻右手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後,臉色即刻變得鐵青,他看着那隻遮天巨手,內心深處爆發出了強烈的恐懼之感。他此時很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此地,但身爲一位強者,爲了強者的驕傲與尊嚴,他又怎麼可以在一個被自己視爲螻蟻之人的面前……
此刻,吳簫的容貌身形已經完全改變,先前那位相貌平平的少年,此刻不僅變得極爲英俊且成熟了許多,依舊年輕的面容卻難掩那股來自歲月的滄桑。
相比之下,先前那張臉雖說相貌平平,但正是其平凡,很難讓人產生敵意。而現在,吳簫就像變了一個一般,神情如萬古不化的寒冰,兩條劍眉更徒添了幾分凌厲之意。
吳簫變得不僅是容貌,連着氣質也大變,原先只會給人以懶散的感覺的他,此刻身上卻散發着獨屬於上位者的那種不怒自威之感。
只是最讓人吃驚的是,吳簫的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着強烈的殺氣,而且彷彿這殺氣已積壓了萬古一般,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有增強的趨勢。
按說星辰子這等修爲強悍之人,手下的亡魂已然不少,況且多年的修行使其心志之堅定已遠不是常人無法相比,應該不會受到這區區殺氣的影響。
只不過,當星辰子他切實感受到這股殺氣之時,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雖然他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雖說詭異異常,但其確實只是個小小的朝元境修士,他不信一個朝元修士,一個螻蟻般的存在能夠翻出什麼風浪!
畢竟差着幾個大境界,就算此刻對方修爲大進,也斷不可殺了自己,古往今來,還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將隔着一個大境界的對手擊殺,更遑論他與自己相差着至少兩個大境界。
吳簫身上的黑炎爆發出了熾盛的光芒,將吳簫整個包裹在內,使其更具有壓迫感,再加上背後那巨大的本命神像的模糊的虛影,更加讓其有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勢,彷彿這片天地是被他踩在腳下一般。那沖天煞氣更是將他襯托的像魔神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吳簫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只不過在星辰子眼裡,那樣的微笑顯得格外的瘮人。迄今爲止,吳簫露出過兩次笑容,第一次,星辰子付出了自爆一臂的代價,而這次乃是第二次!
星辰子心頭那種不祥的預感在看見吳簫的笑容之後,更加深了。
果不其然,吳簫開口了,雖然他此時的聲音極爲的柔和,但說出的話語卻猶如透骨的鐵釘,一根根的扎進了星辰子的心頭之上:“曾經,我聽人說過,貓其實是一種很惡劣的動物,它在抓到老鼠後,並不會馬上取其性命,而是喜歡戲耍老鼠,慢慢的看着老鼠在那歇斯底里的掙扎……直到……精疲力竭。”
聽到這兒,星辰子不禁打了個冷顫,一股寒意從腳底蹭蹭的往頭頂冒,身上的寒毛根根乍起倒豎。觀其臉色,原先只是有些鐵青,現在就快變成紫色了。
雖然如此,星辰子仍是死死的盯着吳簫,他冷聲開口道:“哼!虛張聲勢!你以爲貧道還會再上你的當嗎?”
聽完星辰子的話後,吳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是嗎?你的確比我強的太多,即使剛剛我用計使得你元氣大損,可你若真要想殺我那還是比較容易的……”
“哼!沒想到,你還有些自知之明。”星辰子沒等吳簫說完便冷哼一聲,打斷其話語。其實這亦是一種心虛的表現,星辰子在這時候打斷吳簫,其目的並不是爲了起到阻嚇的作用,而是想要藉此給自己找回些威勢和麪子。
吳簫做出一副非常無奈的樣子,用手拍了拍額頭,似是對星辰子的舉動感到很是失望:“還虛境的高手也不過如此,實力高則高矣,卻生了一副豬腦袋。”
“你……”星辰子聞言,氣的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差點沒忍住心中的那股無名之火,上去找吳簫拼命。
反觀吳簫卻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聲音也漸轉冰冷:“若是你剛剛想要走,那麼無人能攔住你,但此刻我已穩固了境界,你便是插翅也難逃!今日,你必死!”
本來,以吳簫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殺伐果決的性格來講,絕對不會與星辰子多做廢話,反而會以雷霆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死星辰子,以免夜長
夢多。
但是先前他畢竟剛剛突破,並且還是連跳了多級,境界難免有些不穩,再加上體內洶涌澎湃的靈力一點也不安分,貿然出手恐怕非但殺不了這賊老道,更加會給自己帶來極深的隱患。
所以,他才一邊又虛張聲勢一邊又用激將法設法拖住星辰子。
現在一切都大功告成,當然是應該雷霆出擊的時候了。
沒等星辰子作何反應,吳簫便驅動身後的右手作舉天狀吼道:“十——界——鎖——天!”
轉眼間,滔天的黑色煞氣從巨手處層層散出,這十方天地內的一切都彷彿靜止了一般。
可若是細細的看,這十方天地並非靜止,而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和一種強大的規則鎖住了,與外界不再同步。
沒多時,星辰子便感到了周圍天地的異樣,此時他也顧不得尊嚴什麼的了,恨恨的望了吳簫一眼,果斷的轉身快速飛離。
反觀吳簫並沒有急着動手,他負手而立,悠然自得的看着星辰子,緩緩開口道:“十界鎖天乃是上古神術,豈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素聞還虛強者可借天地之威,不知此刻你已失去與天地的聯繫又當如何呢?”
說罷,吳簫也不再廢話,運足修爲,欺身上前,騰身躍起對着從半空逐漸跌落下來的星辰子就是一陣強攻。
此時,吳簫手中也沒什麼兵刃,只得用拳頭砸,不過包裹着黑炎的拳頭也足以成爲這天底下最爲恐怖的兵器。
不能溝通天地的星辰子,無奈的發現自己非但不能施展任何屬於還虛境強者的神通,就連調動體內的靈力都變得異常困難,連最基本的術法都難以使用。
爲今之計,除了和吳簫肉搏便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可對方擁有霸道詭異的黑炎,他自己卻只是肉體凡胎……
此刻,星辰子真的是怒欲發狂,在慌忙躲閃間直接氣的吐出了一口逆血。
星辰子到底是活了長久歲月的人,即使此刻用不得任何神通,但一交上手吳簫卻還是感到有些頭痛,雖說星辰子此刻可謂是掉了牙的老虎不足爲懼,但令吳簫感到極爲失策的是。他再一次低估了朝元境與還虛境之間的差距。
雖然吳簫打得似乎很威猛,但實際上卻是毫無章法的亂打一氣,反觀星辰子,嘴角帶着冷笑,一邊遊刃有餘的躲避着他的攻擊,一邊還不時的打擊着吳簫:“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能耐,原來也不過如此。”
此時星辰子心中可謂是大爽。接連兩次在吳簫手中吃了大虧,如今看着他這幅狼狽的模樣,心中大呼蒼天有眼。
吳簫並沒有理會星辰子,只是加快了幾分出手的速度,攻擊的部位極爲的狠辣與猥瑣。無論是眼珠還是星辰子的襠部,幾乎所有吳簫所能想到的要害都逐一的“拜訪”過了。
雖然吳簫此刻還不能夠對星辰子造成什麼威脅,但其出手的刁鑽、毒辣,着實讓星辰子在心中又捏了一把冷汗——有幾次,吳簫中途變招,好險不險的幾乎是擦着那些部位而過,若不是他身手敏捷兼靈力充沛,說不得,他星辰子自此就得斷子絕孫不可。
星辰子原本只是給了吳簫一個詭計多端的評價,此刻卻不得不再加上兩個——卑劣!無恥!
其實這也怪不得星辰子,吳簫此時的招數確實是比較不雅,無論是傳統的猴子摘桃還是撩陰腳,又或者是改良自卡卡西老師的千年殺,甚至是原版照抄於星爺的龍爪手……
這些招式恐怕就連神經一向比較大條的李修也不敢去真正的嘗試,但吳簫卻將這些極品中的極品全部實踐於星辰子的身上。
此等下三濫的招數恐怕連那些地痞流氓都不太屑於使用,可偏偏眼前的這位一臉冷酷的英俊男子將其發揮的淋漓盡致,這情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星辰子此時感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很想一巴掌拍死吳簫,可是,礙於上古神術——十界鎖天的威力,他縱是有此實力也難以發揮。
可以想象,他星辰子好歹也是身爲一方強者,要是被這區區的無名小卒以這樣陰損的招式傷到……那麼他可是真得羞憤自殺而死了。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便糾纏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吳簫突然停止了攻擊,向後退了幾
步並且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還虛境強者,我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弱了。”
“哼!雖然我不知你是從何處習得且又是如何能施展這等神術的,不過天地自有其規則,區區朝元境,即便讓你施展了又如何?恐怕非但威力大減,就連時間也不會長久。”
星辰子盯着後退的吳簫連連冷笑,漸漸的那笑容又添了幾分殘忍。
吳簫仍然是一臉的冷酷,語氣也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閉上眼道:“你猜的不錯,不愧是還虛境的強者,見識的確不凡,看在你是將死之人的份上,我便大發慈悲的解答你的疑惑的吧……”
頓了頓,見星辰子沒有異動,吳簫便說道:“我怎麼會十界鎖天這等神術恐怕不能告訴你,不過,我怎麼能將其施展倒是可以讓你知曉,畢竟,這全是你的功勞。”
“我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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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若非你貢獻了四成的修爲與不少的生機,否則,以我如今的修爲要想施展此等逆天的術法是萬萬不可能的。哦!對了,還要特別感謝你最後血爆時贈送給我的那股奇異的力量。”吳簫冰冷的臉上浮現一絲嘲笑的笑容。
星辰子聞言,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吳簫的話無疑戳中了他的痛腳。他氣的身體發顫:“你…哼!待到神術崩潰之時,便是你喪命之日!”
星辰子有絕對的自信,若是神術崩潰重新溝通天地之後,自己不顧一切的使用殺招,那麼到時吳簫就必死無疑,無論他還有什麼手段,在絕對的力量之前,都是無力的!畢竟,他再強,手段再多!也只是一個朝元境的螻蟻罷了!
“哈哈哈哈——”吳簫聽後,便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
就在神術崩潰的那一瞬間,星辰子心中忽然警兆徒生,他在第一時間內向左閃去。
“砰——”一隻巨大的雪白的獸爪還是將星辰子的打飛了出去,但由於星辰子在第一時間內躲閃,避開了要害,所以,這看似凌厲的一擊還是沒有給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星辰子在被打飛出去的瞬間,溝通了天地,在其周圍撐起了一片屬於他自己的領域。而那隻爪子的主人,似乎很忌憚那片突然出現的領域,只是對着星辰子發出憤怒的低吼,而沒有乘勝追擊。
待到星辰子回過神來,他頓時驚怒交加的看着吳簫,吼道:“難道…你…”
沒等星辰子說話,吳簫便冷冷打斷道:“如果我要是你我就會在最快內使用最有效的手段殺死敵人,而不是不斷的給其機會。”
星辰子聞言怒極反笑:“哈哈——,貧道修行兩千餘載,想不到竟然會被你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算計至此!”
說罷,一口逆血再次噴涌而出。
吳簫並沒有急着搶攻,反而,他眼中的殺意明滅不定,似是在猶豫着什麼。
只不過,他做事向來果斷,即使是猶豫,也在短短几息的時間便在心中做出了絕斷,他緩緩的走上前了幾步對着白狐說道:“此人倘若不除,今後必成大患。現在你我都別無選擇,希望你不要再有所顧忌與保留了。”
白狐斜眼看了看吳簫,微微點了點頭,似是同意了吳簫的建議。
吳簫看着披頭散髮,滿身血跡的星辰子緩緩說道:“你對我不軌,我無話可說,弱肉強食,萬古不變。你敗就敗在即使到了此時還在輕視你的對手。”
星辰子就像發了狂一般,向吳簫吼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剛剛的十界鎖天,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其實你真正的目的是爲了拖住我,損耗我的靈力,等待這畜生的恢復!是不是!”
“你…總算聰明瞭一回。那麼你不妨猜猜,我此刻還在不在算計你呢?”說罷,吳簫的嘴角露出邪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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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我?不可能!你現在怎麼可能算計我?我……不,你一定在算計我!你休想再算計我!就憑你這螻蟻,也想……”
原本就飽受刺激的星辰子,經過吳簫言語的挑撥,此時心神失守,有了瘋癲之像,他的神智逐漸變得混亂。
吳簫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身旁的白狐,用似乎是來自九幽一般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動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