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嶺城
“尋人?尊駕莫非是在開玩笑?”吳簫所散發出來的氣機越發駭人。
呼延向突然發現饒是自己以離塵境界的修爲全力施爲,僅僅是面對這種氣機竟然不支,而面前這位魔主般的人物的力量卻還處於不斷暴增的狀態!
若是長此以往,不出幾刻的時間,不需出手,自己便會被這種氣生生撕裂!
“限你一盞茶的時間內交出名叫馬舒的女子,否則我不介意讓整個鐵嶺城灰飛煙滅!”吳簫冷酷的話語,讓這位平日裡專橫跋扈的城主大人嚇出了一身冷汗。
見識到如此逆天的力量,呼延向絲毫不敢懷疑吳簫有沒有這個能力。當即鼓勁大喝道:“來人!通知少爺速速將馬舒姑娘帶來!”
現在吳簫的狀況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好,只有他本人知道這股力量有多麼的恐怖,即使這力量原本就是他“自己”的,但這力量就似脫繮之馬,桀驁不馴,狂霸無比,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控制。
誰有能知道,黑炎遮面下,他此時已經痛苦的面部扭曲。使用超過自身所能承受極限的強大力量時,必要付出相當慘痛的代價!
狂霸的力量還在不斷的從血液中涌出,並且在體內瘋狂的亂竄,現在吳簫覺得就好似有億萬把刀在切割他體內每一個細胞,如若不是吳簫用驚人的意志忍着劇痛強行壓制着,恐怕他隨時有爆體而亡的可能。
但他很清楚,他還不能倒!至少在見到馬舒之前,他還不能倒!
否則自己的一切算計就都白費了,自己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就必須要得出結果。
城主下令,自然無人敢違抗,僅僅才半盞茶的時間,便有府中僕役戰戰兢兢的把馬舒帶了過來。
“馬舒!”“唐穎!”兩女久別重逢,立刻相擁在了一起。
吳簫看着馬舒,心中無一絲高興,因爲他現如今已無法在控制體內那股不斷攀升的力量,終究是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紅的鮮血。
緊接着,吳簫體內的力量便完全失控,而先前那股強大的氣勢也立刻以驚人的速度消散。
呼延向雖不知這是如何一回事,但他多少也看出吳簫已經是強弩之末,當即命人把吳簫他們包圍了起來。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眼前的這個人絕對留不得!剛剛那種如開天闢地般的力量在呼延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吳簫的那種冷酷更是給他留下了無法散去的陰霾,呼延向很清楚,如果吳簫不死,恐怕他這一生也別再想有所寸進。
那種不可違逆的力量!太可怕了!如神似魔,幾乎讓呼延向想要匍匐在地。
吳簫看着如狼似虎的呼延向和趕到的士兵,心知如若落入這幫人手裡,自己三人必死無疑,但無奈自己現在的狀況實在糟糕的無以復加,也只能盡力一搏,便咬牙拼盡最後的力氣將體內所有的靈力對着呼延向舉拳擊出。
呼延向沒料到吳簫還有餘力反擊,躲
閃不及,被一拳轟飛了出去。本已經油盡燈枯的吳簫,轟出這一拳之後便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你令我很失望。”整個意識沉寂在黑暗之中的吳簫此時卻聽到有一個極爲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腦海中響起。那種莫名的有些親切又有些討厭的複雜感覺瞬間涌上吳簫的心頭。
“你還真是名符其實的陰魂不散。”吳簫向來對那個聲音的主人並沒有多少好感,言語極盡尖酸刻薄。
“原本我想盡快的恢復巔峰狀態,重拾昔日的記憶,但你所做的一切卻是無可救藥的愚蠢!你竟然爲了一兩隻螻蟻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那聲音中隱隱含着一絲怒意和一絲嘲笑。
吳簫平靜的說道:“我做事何須你來指指點點,我這麼做自然別有用意。”
語畢,那聲音便冷笑道:“似你這般人竟然還存在着那可笑的憐憫與善良?絕對的強者需要的不是憐憫與仁慈,而是絕對的冷漠!”
對於這番話,吳簫不置可否的挖苦道:“那你一定不合格,因爲你還會憤怒。”可誰知,那個聲音似乎是被吳簫說中痛處,一時間竟然沉默了。
過了許久它才重新說道:“沒錯,我落到今天的這步田地,就是因爲我當初太過於注重感情,所以我不容許‘我’再次的重蹈覆轍!”
那個一直給吳簫以高傲感覺的聲音中少有的摻雜了一絲落寞。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一掃而光,那個聲音馬上又恢復了昔日的高傲與冰冷:“我本以爲你所經歷的一切已經讓你明白了人性是多麼的陰暗和醜陋……
“可現在看來,你依舊幼稚!爲了不讓你再做出愚蠢的事,我要把潛藏於血液中的力量完全封印起來。我要讓這紅塵濁世磨練你的心志。”
話音剛落,吳簫的意識又歸於混沌,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墜入了一個無底深淵,於是他本能的開始拼命的掙扎。
“啊——”吳簫大叫一聲,掙開眼後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牀上,正當吳簫心生疑惑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你醒了,不過我很奇怪,明明受了這麼重的傷,才兩天的功夫你竟然就生龍活虎了。”
吳簫聞聲望去,卻驚訝的見到呼爾赤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是你救了我?她們人呢?”吳簫並沒有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呼爾赤搖了搖頭調侃道:“你還真是見色忘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問那兩位美女,沒有一點想要感謝我這個救命恩人的意思。”說完,用左手指了指左邊的牆壁說道:“在隔壁睡着呢。”
吳簫聽了呼爾赤的話後,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便又躺了下去繼續他的睡覺大業。這可把一旁的呼爾赤給鬱悶壞了,只見他的臉部肌肉抽搐了幾下,大聲道:
“我說你這小子也太過分了,一醒來,就先關心那兩個小娘子的安危,這也就算了。老子前兩天拼死拼活的把你們給救了出來,可你現在連一個‘謝’字都沒給老子,你個
白眼狼!氣死老子了。”
吳簫轉過身來對呼爾赤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指了指隔壁小聲道:“小聲點,要是把隔壁那兩隻母老虎給吵醒了,當心她們把你扒皮拆骨,到時候請恕我愛莫能助。”
呼爾赤出奇的沒有反駁吳簫的話,反而還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看他的樣子,這兩天應該沒少吃唐穎的苦頭。
頓了頓吳簫又笑眯眯的對呼爾赤說道:“大哥,小弟在此先謝過你的救命之恩……”
呼爾赤聽到吳簫這麼說,心裡那口氣才稍稍有些順,只不過當吳簫說出下半句時,他好懸沒讓吳簫給氣死——“不過,小弟現在還有個不情之請,請大哥讓小弟再睡上一會兒。”“我……你……哼!”
隕仙荒地
“咔嚓——”虛空中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個有些狼狽的身影從口子中,踉蹌摔出。
那人倒地後迅速的爬了起來罵道:“孃的!那傢伙究竟在想些什麼!這次要不是我及時混亂六道天機,不然別說他了,就連我都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那在爆粗口的人正是老乞丐,聽他的口氣,彷彿他與吳簫之間有着什麼關係。
老乞丐向鐵嶺城方向看去,喃喃自語道:“氣息完全消失了,終於學乖了嗎?那幾個老傢伙還是如當初那麼難纏!他們已經起疑心了,希望你不要再生出什麼事端。”說罷,便駝着背,一步一步向着不遠處的古殿走去。
東皇帝國皇宮深處
一位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景明!他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一邊走一邊輕笑道:“平靜了這麼多年,終於要開始鬧騰了嗎?呵呵,有意思!”
那天,異象駭人,雷暴肆虐,幾乎令所有人都一陣心悸,連各大巨頭都被驚動了,本來一片寧靜的大陸,現在這份寧靜卻被打破了。
自從那股驚天動地的氣機曇花一現後,四方宗教的教主都在同一時間內都向外宣佈閉關,同時暗中吩咐教衆用盡各種方法務必調查處那股神秘力量的出處。
同樣,修煉界所有宗派也像四方宗教一樣,各大掌教、掌門都宣佈閉關,門下弟子被派去調查神秘氣機。
如果說修煉界和四方宗教有這樣的舉動,那還能比較理解的話,那接下來妖界與沙門的反應就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向喜歡明哲保身、甚少混跡於外的妖族,竟然一翻常態的開始活躍了起來。而遠處於西漠另一邊不問世事的沙門卻也鮮有的開始奔走於大陸各地。
一時間,整片大陸上暗流涌動,風雲變色。五大勢力在明裡暗裡都在做着不同程度的動作。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整件事情便如那股氣機一般無跡可尋,任五大勢力如何翻騰,但就是沒有一點眉目。
此時正在某處偏僻的客棧睡着大覺的吳簫還不知道他那天的無奈一搏,對整個大陸造成了多麼大的震動。全天下都幾乎因爲他而雞飛狗跳的,他倒好,卻還是在安心的睡着大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