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簫因爲過度的疲憊而睡着了,有妖狐在身旁他根本不擔心會有敵來犯,畢竟沒有什麼能比身邊呆着一位還虛境強者更可以讓人放心的了。
即使妖狐現在的實力不足以往的四成,但以它此刻實力在空明四層天以下依舊是無敵的存在。
事實上,達到離塵境就足以躋身所謂的一流高手,此境界的修士中的絕大多數,要麼去朝廷謀仕途,要麼投身於各大勢力與大小家族中,像如此偏僻的地方几乎很難見到。
連離塵境都如此,更遑論空明境了,像星辰子這類境界的人已經算得上是稀世高手!
很多人終其一身都只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吳簫能一次遇到兩個,不得不說他的人品真的是好到爆棚。
說白了,空明境的高手是大忙人而不是大白菜,哪有那麼容易遇到,就算遇到了,憑藉妖狐與他自己的諸多能耐也足以應付。
雖然一開始,那老者所散發出的氣息給吳簫感覺很強,而那濃郁的殺氣更是讓他有些心驚,但既然妖狐能將其制住,就說明此人不足爲懼。
況且吳簫手中依然有隱匿的王牌未出,前世修羅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或許單論他自己的修爲與老者可能相距甚遠,但一切只要有妖狐在,就不會有什麼意外,也就是說此刻他纔是掌握着主動。
再者,修爲並不完全代表實力,這妖狐雖是外助,但目前爲止,卻也勉強算得上是吳簫實力的一部分。
老者雖強,但還遠不能與之匹敵。
現在吳簫纔是這裡掌控一切的人,既然如此,他爲何還要卑躬屈膝,放棄已擁有的優勢?
“七殺”絕對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點不用去懷疑,單單從其從事的職業就可以看得出來。過着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難道還能奢望這類人對自己大發善心?
所以吳簫要儘可能保持強勢,這樣可以免去很多麻煩,至少可以震懾住一些人。畢竟自己現在所做的和“開後門”差不多,自然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服。
原先,吳簫還在苦惱是否改在進入“七殺”後殺死一兩個修爲不弱的人來立威,但吳簫現在對於“七殺”的一切信息都只侷限於紫眸所說的,只是這可以說他幾乎還是一無所知,因爲他並不信任紫眸。
對於一個神秘、可怕而自己又一無所知的存在,吳簫不得不謹慎對待,雖然立威這件事必須要做,但之後的後果又是否是自己能承擔的?
這種顧慮一直困擾着他,使他遲遲不能下決定。
不過,正在他苦惱之際,“七殺”便派了一個外門長老前來,這使得吳簫心中頓生一計,可以兵不血刃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外門長老…對於這個世界宗門結構經過惡補的吳簫還是比較瞭解的。一個基本的宗門由外門與內門組成。
如果將一個宗門比作公司的話,外門就像是下屬部門,負責生產、銷售、跑業務,而內門則作爲管理層,
掌控整個公司的運作。而長老就相當於部門負責人一般,直接聽命於老闆即宗主。
若是稍大一些且具有一定規模的宗門還能擁有一些小宗門的依附,而這些小宗門的職能與身份便相當於子公司。此外,這些強大些的宗門還擁有着不弱的底蘊——太上長老。
此類人比較類似於董事會中的骨幹董事,是大型宗門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七殺”號稱大陸第一的殺手組織,自然而然無疑是一個超級大的企業。一個外門長老,在這樣一個組織內的地位,說高不高,但說低也絕對不會太低。
此人自己萬萬不能取其性命,但榨取一下此人的剩餘價值還是可以的。反正不想得罪也已經得罪了。
吳簫從此人剛剛有些囂張的行徑來看,九成是來試探自己虛實並順便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若真是如此,那麼自己也無須客氣,將堂堂外門長老給整的沒脾氣,這應該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
其實,這一切都是吳簫靜下心來之後才考慮到的,先前從睡夢中被這老者吵醒,實在是讓吳簫動了些真火。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先前吸收了星辰子的修爲還未來得及挪爲己用,大量的力量滯留於體內,大大影響着吳簫。
這就好比當一個人吃多了,思緒有可能在某一時段內變得有些遲鈍。何況,星辰子的修爲包含了其精、氣、神在內,且還沾染了他死前的怨氣,即使吳簫心志堅定,但在完全消化之前,多少有些受其影響。
所以一開始妖狐出手時,吳簫並沒有阻止,但當老者吼出其身份時,神志恢復清明的他心中的怒火瞬間被壓下去不少,而且同時在心中捏了把冷汗——
他還真怕妖狐一不高興,把這不開眼的老頭給弄死了。
若這老頭真的那麼倒黴被妖狐給弄死了,倒黴可是自己,非但會使得長久以來的謀劃付諸東流,到時候李家恐怕也無法承受來自“七殺”這個龐然大物的怒火。
吳簫此時雖然如願以償的睡上了他的安穩覺,但極度勞累的他詭異的做起了夢,一個似乎很久之前就該做的夢。
在夢中他來到了一個有些荒蕪,天上陰雲密佈的世界。
這個世界給予吳簫一種既熟悉又極爲不舒服的感覺。似乎這個地方早就存在於自己腦海中很久,但就在自己要從記憶中去搜尋時,那股熟悉的感覺卻瞬間變得模糊與遙遠。
這是一種介於現實和夢幻的奇妙感覺,在這裡…吳簫感覺自己得到了釋放,無比的輕鬆。但與此同時,他內心深處卻又涌現出厭惡、無奈、悲傷等等負面的情緒……
這讓原本就感到迷糊的吳簫頓時不安了起來,在這裡,似乎那個冷酷的修羅已經消失,留存下來的便只有那個純粹的吳簫。
正是因爲如此,他的內心中才會產生了如此多的負面情緒,或者說這些猛獸一般的存在從未消失過,只是被那個“修羅”用“枷鎖”困在了牢籠之中。
此刻,“修羅”已不在,吳簫自然無法束縛這些“猛獸”,而餓極了的的猛獸們,剛一掙脫牢籠便迫不及待的出來想要將其吞噬。
吳簫帶着揮之不去的恐懼漫無目的的向着前方走了很久很久,然而這個世界好像沒有盡頭一般,還是那麼的荒蕪,還有的就是那一望無際的陰雲密佈的天空。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一切都是那麼死氣沉沉……
原本自認爲自己經過星辰子一役後,意志已經極爲堅定不會再有任何動搖的吳簫,此刻卻首次有了心神要崩潰的感覺,而且不同於以往的是,自己心頭時時刻刻縈繞着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種恐懼與與平時截然不同,如果平時的恐懼可以說是身爲一個人類無法抗拒的本能,那麼此刻吳簫所經受的恐懼就足以徹底摧毀他了!
恐懼讓吳簫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此刻他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逃離這裡!
完全被恐懼所包圍的吳簫拼命的向前跑去,即使他根本看不清前方是否有路,他也不知道前方是否有着危險。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想管,已經幾近於失去理智。
忽然,原本一片昏暗的前方出現了刺眼的光芒,這迫使吳簫不得不停了下來。
等到吳簫漸漸適應了光暗的變化,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前其實並非是一片荒蕪,而是有着許多斷壁殘垣,在他不遠處更是有着一個巨大的祭壇。
只是當吳簫看到祭壇時,他的靈魂在那一瞬間都不禁顫抖了起來,圓形的祭壇外圍,有一個巨大的符文組成的圓,而組成這一個巨大的圓的周圍竟然排列着一個個滴着血的人頭!
不知怎的吳簫心中猛地一痛,他趕緊閉上了雙眼,很久都不敢張開!
不知爲何那顆血淋淋的人頭竟然喚起了吳簫內心深處的消失已久的痛。
當他終於鼓足勇氣睜開眼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經站到了那巨大的祭壇之上。
他的面前站着一個背對着他的人,看着這背影,吳簫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又是一種既熟悉又厭惡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吳簫打量着這個人,頭髮似乎很久沒有理過了,有些髒亂,身上還穿着一件已經極爲破舊的黑色風衣。
說是褐色還不如說是暗紅色比較恰當,因爲吳簫驚恐的發現,這件衣服早就被鮮血給浸染得變了色,隨着吳簫的回過神,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手中依稀拿着兩把滴血的匕首,身旁還插着把同樣被鮮血澆灌得變了顏色的長劍。
吳簫強忍着內心的不安與恐懼,繼續看着,直到看到那人的右手處他的瞳孔不由得一陣收縮,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那種感覺差點沒有讓他窒息。
正當他被驚呆的同時,不遠處的的那個人忽然動了!他猛然轉身……
“啊!”睡夢中的吳簫猛的從牀上一躍而起,與此同時,他的衣服幾乎被冷汗給浸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