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落翻身上馬,馬蹄踏在那堆積如山的屍體之上,臉上一片肅殺之氣。“我一直在期待,與他對絕的那一天。看這天下,究竟誰纔是霸主。”
春末,袁野皇宮。
“什麼?全……軍覆滅?”聽到噩耗的時候,袁野皇帝顯些從龍椅上一頭栽下去。
“皇上當心龍體!”衆臣都驚慌失措。這林靖虎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令他們的虎狼之師,全軍覆滅?
朝堂上瞬間亂成了一鍋粥,國家危難時刻,平時互相詆譭,甚至勾心鬥角的衆臣們,現在終於站在了同一戰線了,共同商討應對方法。
而已經多日不過問軍事的公子悠,以身體不適爲由,已經多日不曾參朝。這當然是符合了朝野朝臣的心思。
“此話當真?”公子悠白衣勝雪,手中執着一個盛着水的勺子,正在緩緩地給鮮花澆水。
秋棲一臉正經道:“老孃何時騙過你?況且也不能拿這軍事來玩笑。”
公子悠淡淡一笑,手上的動作沒停,淡然道:“這花開得極美,想採一朵送給奇葩,又怕她罵我不懂憐花。”
“全軍覆滅了,徒弟,難道你都不做打算?”秋棲捲起袖子,國難當前,這人竟然還有心情賞花?
“打算?”公子悠放下手中澆水的勺子,淡然道:“我當然是有打算的。”
“哦?你打算如何?”秋棲頗感興趣地問道。
“安靜地等着。”
“靜?等?”秋棲急得跺腳,“你應該去皇上面前奏請出兵,將司空落打回老家,將林靖滅了。”
“這些我會做的,但不是現在。”公子悠湊近,聞了聞那花香,可惜道,“捨不得摘下來,乾脆把奇葩帶來看看,她一定高興。”
“你……”秋棲叉腰看着公子悠的背影,不由得長吐了口氣,真是要被他氣死急死了!
“駙馬有什麼反應?”無心臨窗而站,語氣有些擔憂。
“回公主。駙馬爺,沒什麼反應。”身邊的宮女垂了頭,輕聲答道。
“沒什麼反應是什麼意思?”無心轉身,一臉的怒氣,“他既是袁野駙馬,就應該憂國憂民一點,怎麼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宮女的頭垂得更低,不敢答話。
無心嘆了口氣,握了拳,咬牙道:“難道說,他打算……”
想到這種可能性,無心忙搖搖頭,不可能的,公子悠不會這樣……
但是除了這種可能,還能有什麼理由,讓他如此淡定自若。按說四少兵敗,第一個請軍出戰的,應該是他纔對。現在反而任何反應都沒有,這也太詭異了。
“駙馬在哪裡?”
“在……那位紅髮姑娘一起。”
無心粉拳藏在袖中,微微閉了眼。將眼中那一抹怒氣掩了去。轉身便迅速出了門。
而奇葩見公子悠捧着一朵花,忽然出現在眼前,歪歪頭,嗔怒,“這花好好地種在地上,你將它挖了來。”
“我是想要奪你歡心,倒得了一個怪罪,你也太難伺候了。”
奇葩接了花,聞了聞,笑道:“真香。”
“我就猜你會喜歡。”公子悠伸出手,捧了奇葩的臉,“你的這張臉,長得像這花兒一樣,漂亮。”
奇葩噗嗤一聲笑出來,道:“你難得表揚我一次,今日是吹了什麼風?”
公子悠揚起嘴角,在原地轉了一圈,接着坐在牀上,“我這個無所世事的駙馬爺,天天陪着美人,不好嗎?”
說到這個,奇葩走了過來,坐在他旁邊。仔細觀察了公子悠的臉後,下結論道:“你今天很高興,什麼原因?”
公子悠躺了下來,頭放在在奇葩腿上,看着奇葩如花般的容顏,笑道:“被你看出來了,我今日確實心情好。”
“說說看嘛,讓我也高興一下。”
“獨孤君動,全軍覆滅了。”
“什麼。”奇葩變了臉色,這算哪門子好消息,“怎麼呢?司馬將軍肖將軍……不都是猛將嗎?怎麼……”
“那麼,你是希望司空落全軍覆滅,死無全屍?”
奇葩白了臉色,默不作聲。
“奇葩……”公子悠躺在奇葩腿上,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那張臉,所以她無論多麼細小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君,我與司空落,註定只能留一個,這個道理,你明白吧?”
奇葩有些恍惚,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明白。只是……奇葩握緊了手裡的牀單,臉上綻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是想要問我,更希望誰勝利?”
公子悠看着她。
“這個問題,需要問嗎?”
公子悠忽然坐起來,捧想奇葩的臉,便直接吻了上去。
“唔……”正欲開口的奇葩被堵住,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但很快便從公子悠的攻勢敗下陣來,兩個雙雙躺在牀上,造就了一室春光。
所以無心進門的時候,就正好撞見兩人打得火熱的畫面。
身後的小宮女以及幾個侍衛,都倒抽了口涼氣,隨即目光復雜地看向無心。
公子悠本不是這麼沒有警惕性,但是忽然精蟲上了腦,竟然連無心走了進來也不知道。
嘴脣咬了又鬆開,接着又咬上,再鬆開。這才儘量用平緩的語氣開了口:“駙馬爺的所謂的身體不適,難道就是這樣?”
驟然響起的聲音,將奇葩與公子悠迅速彈開,只見無心正鐵青着臉,站在房中央,身後還跟着一衆隨從。當即也白了臉色,一邊整理着胸前已經半敞開的衣襟,一邊下了牀。
無心看着兩人衣冠不整的模樣,一腔怒火迅速直衝腦海。走上前,對着奇葩的臉,就是狠狠一巴掌抽過去。響亮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瞬間整個人世界都沉默下來。
“你……”無心咬牙切齒,渾身微微顫抖。
“姑娘,”服侍奇葩的小宮女忙跑了過來,看着奇葩臉上迅速出現的巴掌印,不由得一陣痛心。
又是啪地一聲,單薄的小宮女跌倒在地,耳中嗡嗡作響。鼻血傾流而下。
“你是什麼東西?才服侍幾天,就成了她身邊的狗了?誰纔是
這裡的主人,你看不清楚嗎?”心臟的地方像是被人重重打過一拳,痛得透不過氣來。無心捂住了自己的心臟,握緊了拳,“來人,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宮女,拖下去,亂棍打死。”
“什……”奇葩擡起眼,臉上雖然火辣辣地疼,但心裡的火氣卻是噌地涌了上來。“公主……”
“你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無心瞟了奇葩一眼,和平相處?她與奇葩,恐怕這輩子都沒有那麼一天。
“夠了!”從剛纔就一直沒有開言的公子悠終於面色鐵青地開了口,“公主,我們回去談。”
“回去談?駙馬府?”心臟處越來越痛,幾乎已經呼吸困難,只能深吸了口氣,才能讓自己免強站住不倒下去。“就在這裡說……駙馬爺,身體不適不參加早朝,就是爲了……到這裡來?”
面對無心帶着諷刺意味的質問,公子悠的眼光冷了下來,拉了她的手臂,義不容辭地:“走。”
“你做什麼,你放開我!”
“爲什麼要走?是怕奇葩不高興嗎?怕她不高興?那我呢?”無心奮力掙扎,積壓已久的怒氣此時全體爆發出來,完全沒有顧及公主的儀態。
“當着奴婢們的面,你這樣像什麼樣子?你是一個公主,怎麼像市井潑婦一樣?”公子悠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這種事鬧大了,誰都不好過。
“我像潑婦?那麼你呢?你這……”一陣劇烈的暈眩感,讓無心將下一軟,整個人跌進公子悠懷裡。
“你怎麼了?”公子悠大吃一驚。
無心卻深深呼吸了兩口,重新再站了起來,推開公子悠,繼續道:“讓我告訴你,你的行爲是什麼,你的行爲……”
終於是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倒了下去,陷入一片烏黑的世界當中。
耳中一片嘈雜,接着,失去了所有意識。
“公主?公主!”公子悠拍着無心的臉,竟然暈過去了?
很快便傳了太醫來,說是因爲急火攻心,傷心擔憂過度造成。公子悠汗顏,他心目中的公主,應該是傲慢到刀槍不入的人,竟然傷心過度?
“公主?”見無心終於睜開了眼睛,公子悠放柔了語氣。
無心別開臉,不去看公子悠。
“還在生氣?”公子悠嘆了口氣,輕聲解釋道,“我跟奇葩……你又不是不知道……”
“出去。”無心盯着天花板,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手,卻是緊緊地握住了被單。
“公主……”
“我叫你出去。”
公子悠見她如此冷淡,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對不起,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但是我……總之,很抱歉。”
說着,便站起來,看了一眼處於沉默中,甚至連眼睛也閉了起來的無心,默默地了出去。
小宮女傾身過來問道:“公主,需要吃點東西嗎?奴婢熬了點粥。”
無心睜開眼,淡然道:“端上來吧。”
小宮欣喜地應了聲,急忙下去了。
“來人,扶我起來坐一下。”感覺到頭暈腦脹,無心在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從牀上順利起來後,終於放棄了。
“公主?”見無心坐起來以後,半天也不曾開口,小宮女不由得忐忑道,“奇葩姑娘在外面呢,要讓她進來嗎?”
她本不想報告的,都是那位姑娘,才害得公主成現在這樣子。但萬一公主要見她呢?
“就說本公主睡了,讓她回去。”無心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勾引駙馬,現在鬧得他連早朝也不去了。這個奇葩,只怕是留不得了。
無心轉過臉,看了一眼窗外,發現窗護緊閉什麼也看不見,只好又轉回來,看着自己的手,發呆。“你們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幾個小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道:“那公主,我們就在門外守着,您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叫我們就行。”
怎麼樣,才能讓她遠離自己,遠離公子悠呢?
“皇上,公主說她只是最近睡得不好,故而身體纔有些不適。現在已經好了,讓您不要擔心,她會來向您請安。”小宮女垂着頭,戰戰兢兢地回道。
“睡不好?爲什麼會睡不好?”皇上放下手中的奏章,不由得皺起眉頭。
“奴婢不知,只怕是最近天氣多變化,故而才造成的。”
皇上聽後,也不講話,住了筆,道:“駙馬爺對她好嗎?”
小宮女的頭垂得更下了,深吸了一口氣,道:“駙馬爺對她很好,皇上無需擔心。”
公主交代過,若皇上問起,她便這樣回答。
皇上的眉頭皺得更深,沉聲道:“叫駙馬過來。”
小宮又驚異地擡起了頭,見皇上正盯着她,忙又把頭低了下去,微微一福。“奴婢這就去。”
公子悠到的時候,皇上正處於沉思中。“兒臣參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點頭,道:“平身。”手中一翻,將手中的奏摺不經意地蓋起來。
公子悠不動身色地揚了揚了嘴角,“謝父皇,請問父皇喚兒臣來,是有何吩咐?”
“悠兒……”皇上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口問道,“你知道,袁野在邊境戰役中,大敗的消息吧?”
公子悠大吃一驚,臉色都蒼白了:“什麼?大敗?那……幾位大將軍呢?”
“除肖將軍被俘以外,其他都死了。”
“這……”公子悠低下頭,似乎在消化剛在的消息,半天也不曾再口開。
“這個消息,駙馬應該知道了吧?雖然封鎖了消息,但駙馬應該早就知道纔對。”皇上盯着公子悠,淡漠道。
“兒臣身體不適已經多日沒過問朝政,從何處得知?”
“駙馬當然知道。”皇上肯定道。
公子悠擡起臉,一片淡然道:“既然父皇認定兒臣知道,那就當兒臣知吧。”
他這麼一句,倒是讓皇上心裡很不爽,公子悠在等着他開口,但他卻有一種小心思被抓住的感覺。公子悠聽到這樣的消息,不是應該主動請軍出戰嗎?這樣好整以暇看着自
己,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您喚兒臣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嗎?”公子悠笑笑,恭敬道:“對於戰敗,兒臣深表遺憾。但勝敗是兵家常事,皇上無需太在意。”
“朝中武將,打算傾巢而出,但都是無實戰經驗的毛頭小子,朕很是不放心吶。”皇上感嘆了一聲。
“經驗都是累積的,父皇應當放手讓他們去試試。”公子悠淡然道。
皇上看了他一眼,又道:“虎王的實力,讓朕很是憂心啊,我聽說,駙馬與虎王曾經多次交手?”
“是。”
“並且,贏了他?”
“贏過。”
“那麼駙馬你可願意帶兵,擊敗司空落?”終於說到正題上,皇上心裡鬆了口氣。不知道爲什麼,同公子悠說講話,讓他感覺很累。
“父皇?”公子悠似乎很是吃驚,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兒臣因身體不適,已經多日不問政事,何況現在公主昨日身體也不適,身邊離不開兒臣,還是請父皇另派他人吧。”
皇上微微眯起眼,稍微有些不可置信,不主動請纓也就算了,竟然還直接拒絕了。這個公子悠,難道……
“駙馬,不願意嗎?”
公子悠忙澄清道:“不是兒臣不願意,實在是沒有那個能力。”
“沒有那個能力?”皇上臉上漸漸顯出了一層薄怒。正欲再開口,卻被公子悠打斷了話頭,“兒臣之前與各國名將都交過手,也常受傷,這一點,恐怕天下人都知道,兒臣是怎麼九死一生,才走到了今天。”
見皇上沒說話,公子悠便繼續道:“如今,身體大不如前,這副軀殼用得太狠,現在已經不太聽使喚了,請皇上明鑑。”
“駙馬,”皇上示意宮女遞了一杯茶上來,淺啜了一口道,“駙馬有何條件,儘管開吧。”
公子悠勾起嘴角,看了一眼皇上,笑道:“父皇想多了。”
皇上扶額道:“說吧,不要再兜圈子了。”
對於記仇的人,想讓他用心幫你做事,必須比一般人下更大的功夫。當初公子悠主動請纓,被袁野無情的打壓下來,現在袁野有危及,想要他站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者,並不是因爲他記仇的原因,而是……一早就計劃好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眼前這個人,也太可怕了一點。
想到這裡,皇上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變了變臉色。
公子悠密切注意着皇上的細微表情,此時揚了揚嘴角,強調道:“兒臣說過了,父皇您想多了。”
皇上站了起來,眼中的怒氣漸漸變爲殺氣,“你是袁野的駙馬,國難當頭,豈容你推脫?你是拿朕的話當耳旁風嗎?”
“兒臣不敢。”公子悠面不改色,“如若父皇一定要兒臣出戰,那麼,請賜死兒臣,兒臣寧願……死在公主身邊。”
“你……”無心對公子悠的上心程度,皇上不是不知道,此刻氣得差點在龍椅上抓出幾條痕來。“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已經是袁野的駙馬了,他日朕百年以後,皇位就是你的。只要你出戰,穩住了人心,向世人證明了你的實力,朝中自然無人會再排擠你,也不用殺死戶部尚書來阻止異聲,這麼卑鄙!”
“父皇……”相對於皇上的氣憤,公子悠要冷靜得多,“兒臣的實力,還需要再證明一次?兒臣從北蘇毫無人生自由的質子,成爲西雪夢王,又成爲了袁野的駙馬。父皇以爲兒臣是靠什麼走到這裡的?”
皇上一驚,睜大眼睛瞪着他。
“打敗虎王,打敗慕夜,囤積兵力,訓練精兵。哪一樣不是九死一生?父皇既然那麼怕兒臣掌握了兵力,大可以讓四少帶着他們全軍覆滅。既然沒有信任,又何需現在將兒臣送出去收拾這個爛攤子?收拾得好,自是理所當然,若不好,大可以說兒臣是亂臣賊子,處死也不爲過。請問父皇,袁野大臣們,可是這樣想的不是?”
皇上何時聽過這等不要命的抱怨?何時有人如此大聲地向他發牢騷和質問?就算是無心公主,也不敢如此放肆。皇上握着拳,提起茶杯就砸過去。“放肆!”
公子悠不閃不躲,被砸個正着,瓷片劃破肌膚,額頭上也被砸出個血洞,頓時鮮血迸流,瞬間就已經順着臉流下,滴在那雪白的衣領上。開出一朵朵妖豔的花。
“你這是在跟誰說話!”
公子悠腰挺得筆直,冷笑道:“這樣就放肆了?父皇的承受能力真的令兒臣大開眼界!下面兒臣要說的話,可是大逆不道,父皇要聽嗎?”
“大逆不道?”皇上眯起眼睛,他還有更加大逆不道的言論?
“父皇希望兒臣帶兵,不是不可能,但必須答應兒臣的條件。如若不能,就請立刻下旨,賜死兒臣!”公子悠握了拳,濃濃的血腥味衝擊着鼻腔。
駙馬府內,無心剛剛躺下要入睡,忽然衝出來一名宮女,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公主,不不不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無心的瞌睡立刻被嚇醒了,掙扎着坐起來,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駙馬……皇上,駙馬……他……”小宮女語無倫次,體如篩康,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整話來。
“駙馬,駙馬怎麼了,你快說!”頭暈得要命,又被這樣一嚇,無心半天沒能緩過神來。只覺得眼前一陣一發黑。
“回公主……”小宮女深吸了一口氣,“皇上要賜死駙馬,現在已經被押往皇城刑場,公主……公主你怎麼了?”
無心在聽到“賜死”以後,就已經承受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她本不是這麼脆弱的人,但這些天爲了公子悠的事情,日夜操勞,又受了兩次嚴重打擊,身體就承受不住了。
“皇上,求求你,放了駙馬吧……皇上……”殿外,紅髮女子跪在地上,面容憔悴,臉上還腫了一大塊,暈出一片緋紅。
“皇上,那位姑娘已經在門外跪了一整個上午了。”太監低頭,小聲提醒道。
“那是公子悠的什麼人?”
“聽說是他的朋友,北蘇當初的公主,是駙馬帶進來的。”太監小聲道,“聽到這個消息,公主暈了過去,現在未曾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