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逸衝到張嫣的別墅時,剛要敲門,卻忽然一下頓住。
此時雖是深夜,別墅裡毫無燈光也是理所當然,但是狼敏銳的直覺告訴蕭逸,危險!
觀察整個別墅的格局,蕭逸頭腦飛快的轉着,以尋找最佳的突破位置,擡頭看見房檐的通風口,蕭逸心頭一喜,正當他剛要一躍而上時,臉色突然大變。
他看見一個黑影,在漆黑的夜晚瘋一般的朝着自己或者是說朝着這幢別墅疾射而來,快到就連蕭逸都來不及制止。
“嗖!”
到達別墅大門還有五米左右距離時,黑影忽然發瘋一般躍起,像一顆炮彈一樣直轟大門。
“嫣兒!”
騰空躍起的黑影在黑夜中嘶吼着,蕭逸暗道糟糕,花錯已爲張嫣的安慰衝昏了頭腦,但此時已由不得蕭逸多想,將牙一咬,身形緊跟着花錯迅速的掠了過去。
“嘭!”
別墅的特製防盜門就連消防隊過來要強行撬開都會費很大的勁,可是卻別花錯一腳生生踹開,其力度之大令人咂舌!
大門被踹開的一瞬,蕭逸來不及多想,將身子一躬,單手抄住身形仍停留在空中的花錯的腰帶用力往下一拉。
嗖!嗖!嗖!
幾乎就在同時,幾顆子彈伴隨着消聲器的撲撲聲貼着蕭逸和花錯的後背飛了過去。
二人躲過第一波攻擊,還未來得及喘氣,消聲器獨有的撲撲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蕭逸和花錯同時往兩個方向竄去,一面以急速的掠動着身形一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閃着刁鑽的子彈。
噗噗,茲茲!
黑暗的空間內幾乎同時響起兩種細微的聲音,消音器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啪,大廳內的燈光忽然被打開,整個大廳立即被精緻的水晶吊燈照得一片雪亮,蕭逸和花錯分立兩旁,兩人腳下各躺着兩名屍體,蕭逸這邊的屍體喉嚨上多了一個血洞,而花錯那邊的屍體脖子上卻多了一條隱約可見的紅線,殺人方式不一樣,但出手的速度卻是一樣!
“哈哈,不錯不錯,傳說中的花錯和鬼蝶果然身手不凡!”
一個有些禿頂,眼眶稍微凹陷的藍眼外國中年人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椅子上,一面啪啪的拍着手掌,一面用生硬的華夏文笑呵呵的說着。
“張嫣呢!把她交出來!”
花錯的雙眼早已變成血紅色,說着,手裡的花葉刀微微一翻,蕭逸手裡的軍刺刺尖也向上一挑,這是發動攻擊的前奏。
“不想你們的女人有事的話,我勸你們最好別動。”
那外國人並未有所反應,而是大大咧咧斜躺在椅子上,他的身後還站着兩名黑人大漢,穿着背心,大理石般的肌肉高高墳起。
“張嫣呢!”蕭逸等着那老外惡狠狠的道,雖然和花錯以及張嫣打的交道不多,但彼此惺惺相惜,況且還牽扯到殺手總部那錯綜複雜的事,蕭逸必須插手!
那老外上下大量了蕭逸一眼,道:“嗯,真是沒想到鬼蝶這些年一點也不顯老,還是那樣年輕。”
蕭逸微微一愣,原來對方把自己當成鬼蝶了。
“我不想廢話,張嫣呢!”蕭逸沒有反駁,若是能不暴露身份那最好不過。
老外呵呵一笑,道:“介紹一下,我叫鮑爾,奉教皇大人之命,特地過來取那妖女的姓名,教皇吩咐過,鬼蝶和花錯一定會出現,順便就將你們的性命也帶走吧!”
“哈哈哈……”蕭逸忽然放聲大笑,“既然知道我們是誰,那你覺得你還能活着走出去麼,現在把我朋友交出來,饒你不死!”
鮑爾沒有被蕭逸唬住,呵呵一笑,“我不是個笨蛋,還沒有傻到要和鬼蝶與花錯硬拼,只不過現在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自己動手,最有趣的莫過於對方主動讓自己殺死。”
說完,打了個響指,鮑爾身後的一道小門打開,從裡邊又走出四名老外,押着被堵住嘴的張嫣走了出來。
“草你瑪,放開她!”花錯雙眼血紅,看見張嫣心裡一疼,就要上前營救。
“夥計,不想你女人這顆漂亮的腦袋爆炸,那你最好放聰明點。”
其中一人掏出槍頂住張嫣的腦袋,花錯只能抽搐着嘴角,不敢再上前半步。
張嫣的嘴被堵住,只能看着花錯發出模糊的嗚嗚聲。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花錯咆哮道。
鮑爾摸了摸他那稀疏的腦門,呵呵笑着道:“想到曾經名動江湖的花錯和鬼蝶馬上就要死在我的手上,真是興奮啊!”
一旁的蕭逸沉聲道,“先放了她,我隨你處置!”
鮑爾哈哈一笑,“剛纔我已經說了,我不是笨蛋,我若是放了她我敢打賭我的下場一定會很慘,現在,請你們把手裡的武器扔過來。”
“你他瑪休想!”花錯吼道。
鮑爾沒有理會花錯,道:“我只數三個數字。”
“一、二、……”
“等一下!”
蕭逸和花錯幾乎同時吼道,隨後先後將軍刺和花葉刀扔在地上。
就在這一瞬,房間內所有人忽然迅速的站到各個角度,將黑洞洞的槍口悉數對準蕭逸和花錯。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所佔的位置和角度滴水不漏,就算是花錯和蕭逸伸手在好,在這嚴絲密縫的角度下絕無閃避的可能!
鮑爾忽然哈哈笑道:“不錯不錯,花錯和鬼蝶果然和傳說中那樣癡情。”
說完後,舔了舔嘴脣,“不過我鮑爾也是仁義之人,面對這如花似玉的美女,我沒有碰過她一下,算是對得起你們,你們就到天堂上去相會吧,上帝保佑你們!”
說完,擡手一招,衆殺手就要開槍。
“等一下!”蕭逸忽然喊道,“我不想做個糊塗鬼,我對你們新任教皇很有興趣,死之前,我至少要知道我們死在誰的手裡。”
鮑爾愣了愣,道:“教皇至高無上,平常人不配知道他的名諱,但你們是花錯和鬼蝶,告訴你們也無妨。”
鮑爾認真的道:“新任教皇真正的名字誰也不知道,就連我也沒有親眼見過,我只知道別人都稱她爲藍鱗。”
“你沒見過?”蕭逸疑惑的道。
鮑爾點點頭,一臉的崇敬,道:“教皇大人至高無上,哪是我這類卑微渺小的人能見到的,教皇的命令都由他最貼身的護衛傳達。”
蕭逸心裡暗道:看來這名新任教皇比想象中厲害得多啊!
鮑爾扭了扭脖子道:“好了,你們在臨死之前能夠知道偉大教皇的名諱,已經是教皇至高的恩賜……”
鮑爾忽然愣住,因爲他看到了一張臉,或者說是一雙眼睛,普通而又極爲特別的眼睛。
陽光燦爛的小臉,一雙眼睛微微眯起,眼縫中似有光質閃爍,本來這種笑容能夠讓人感到和煦,可是在鮑爾看來卻猶如萬年冰山般的寒意。
“鮑爾先生,我也要告訴你,能死在我的手上,也是你至高無上的榮耀。”蕭逸的笑依舊燦爛。
鮑爾心裡沒來由的一緊,道:“鬼蝶先生的翅蝶刀曾經讓人聞風喪膽,但是我想你應該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別說你現在手裡沒有了刀,就算……”
鮑爾忽然呆住,因爲他突然看見蕭逸扔在地上的那把軍刺,而不是翅蝶刀!
“你不是鬼蝶!”鮑爾吃驚的道。
蕭逸眯着眼睛笑笑,“人們通常都叫我邪狼!”
邪狼!槍皇!
聽見這個名字,在場的人除了花錯以外都是一震,邪狼這個名字,在現在殺手界的人聽來,其影響力就和當年的鬼蝶和花錯一樣!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鮑爾一臉震驚。
蕭逸淡然道:“因爲你惹到我的朋友,所以你必須死。”
鮑爾強行壓制住自己的震驚,努力使自己平靜,大聲道:“大家不要慌,邪狼號稱槍皇,槍皇若是沒有槍在手,就是一個廢物!”
房間內的所有人,也包括花錯在內,他們敢肯定此時蕭逸眯着的雙眼真的閃過一絲寒光,絕對不是錯覺!
“在你臨死前,我也讓你知道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同樣至高無上,你們教皇的名諱和這個秘密比起來,就是一坨大便!”
鮑爾等人聞言忽然心頭一怒,稍微分了神,手微微一抖。
時機到了!
那麼多的廢話,蕭逸就是爲的讓他們分神,讓他們發怒。
七柄銀亮的飛刀,薄而鋒利,猶如七道銀色電光一般轉瞬即逝!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但旋即嘴角浮起一絲微笑,槍皇原來最擅長的不是槍……
這個秘密足以讓他們含笑九泉。
蕭逸此時背心已被冷汗溼透,飛刀出手,例無虛發,但這並不表明隨隨便便扔出一刀就可以。
時機,方向,角度!
例無虛發的飛刀,精準的命中只是基本功,這點很多人都能做到,難的是對時機的掌握,也許只是千分之一秒!
花錯此時也顧不得震驚,一個箭步向張嫣竄去。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槍響。
花錯呆了,蕭逸呆了。
張嫣的脖頸上噴出一陣血霧,看着花錯的眼裡帶着愧疚和笑,緩緩倒地。
房間裡只有七個對手,而蕭逸也發出了七柄飛刀!
呵呵……呵呵……,那是來自地獄的笑!
你是不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