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雪轉頭看向沈博凌見他還在發呆，“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不盡人情？”
還站在那裡看着那些衣衫襤褸的孩子們的沈博凌，聽到祁可雪的話，一下回過神來，“沒···沒有。”
沈博凌雖然有些猶豫卻還是搖了搖頭，“你說的對，我們現在沒有能力幫他們，如果真的把這些人都帶回去不但救不了他們，反而會拖累我們，也許大家就真的一起完蛋了。”
祁可雪到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回答，臉上帶了些驚訝，“有進步，不再是那個傻傻的自身都難保就想去救人的沈博凌了，看來時間還真的可以改變一切啊。”
雖然是被誇獎了，可沈博凌還是有些尷尬，畢竟這樣的誇獎可不是什麼好事，“你如果真的想誇我就說點好聽的行不行，我怎麼聽着這麼不舒服呢？”
“我還真就是這麼夸人，怎麼不願意聽？”祁可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實也怪不得我，誰讓你以前那樣子就是讓人忍不住想罵呢。”
沈博凌聽了一陣無奈，“我這不是已經在改變了。”
祁可雪聽了卻一下沉默了，不禁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
“怎麼會這麼說，你不是最討厭我之前的那個樣子，現在怎麼又不希望我改變了？”沈博凌聽了不禁有些奇道。
祁可雪搖了搖頭卻沒有說什麼，慢慢的向前走去，其他人見此也不再說什麼，跟在她的身後。
卻在這時祁可雪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回頭看去。
沈博凌見她停下來，“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祁可雪卻沒有說什麼，看向孫大頭大聲的說道，“孫大頭，你過來。”
聽到祁可雪的招換，孫大頭不敢猶豫，馬上走了過來，“姑娘還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我有些事想問問你，到不是一定要你回答，看你自己的意願。”祁可雪看他殷勤的樣子不禁想着這人還真是牆頭草，不過牆頭草卻有牆頭草的用法，祁可雪到是真對他有些興趣。
“姑娘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孫大頭一臉的笑意，有了剛剛的經歷，面對祁可雪的問題哪裡敢不回答，果然一付諂媚的樣子。
“你做這行多少年了？”祁可雪對於他的樣子雖然也看不起，不過卻沒什麼表現，看了看不遠處的打手們熟練的樣子，卻都不似新手了，“看來應該是個老手了吧？”
“五年多了，到了年底就是整六年，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就是咱們這趙州郡，我算是最長遠的了，要問對這行的熟悉，沒有人能比得上我了。”孫大頭聽了便馬上說道，而一提起這個，到是一臉的得意，可突然覺得不對，還不知道祁可雪因爲什麼問他呢，馬上又說道，“不過姑娘您請放心，我做得年頭長，但卻絕對講良心的，雖然這行挺招人罵的，可我還真沒昧良心的拐騙過誰，他們可都是吃不上飯，就是在家也會餓死，父母自願將他們賣給我的，我這也算是救了一家的人。
至於坑蒙拐騙的事，我從來都是不做的，那可是要斷子絕孫的，我可不做那樣的事，不信你可以問問您帶走的這兩個姑娘，他們可是不會說假話的。”
祁可雪聽了到是真的轉頭看了看那兩個女孩，見他們點了點頭，這才臉色正了正，看向孫大頭，“最好如此，如果讓我知道你騙來的都是好人家的孩子，那我一定饒不了你。”
祁可雪開始還是正常的語氣，可最後一句話卻陡然變冷，讓人聽了心底不禁冒出寒意來，祁可雪雖然自認不是好人，可對於拐騙兒童的人，卻恨到骨子裡的。
孫大頭頓時嚇得一身的冷汗，卻馬上點頭說道，“一定、一定，小的不敢有半分欺瞞。”
邊說着心裡卻在想，這女魔頭果然得罪不得，喜怒無常的還真摸不準她的脾氣，可卻想着她問這些做什麼，難不成真的想替天行道不成，想到此心中不禁擔心起來。
祁可雪如果知道他此時的想法也許一定會笑出來，她可真沒那麼高尚，不過聽了他的話後，點了點頭，又接着說道，“天香居對面的那個空着的三層樓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可···”孫大頭心想，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卻沒敢說出口，帶着幾分疑惑的看着祁可雪。
“那酒樓現在是我的，雖然沒有開，但我就住在那裡你一個月之後來那裡找我，我跟你談筆大買賣。”祁可雪看着他突然開口說道，“現在就算了，你就算去了，我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
孫大頭一下便愣在那裡，“我···”
也許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祁可雪如此是爲了要與他談生意，剛剛雖然自自己這裡買走兩人，可怎麼看他們也不像是做大買賣的，所以一下呆在那裡，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祁可雪。
“怎麼，不願意？”祁可雪冷聲問道，看着他的樣子也猜得到他心裡是怎麼樣的，可卻直接反問，讓他一下回過神來。
“沒、沒有，我願意，只不過您是談哪方面的買賣？”孫大頭有些猶豫，卻依舊問了出來，“我···我也不會做其他的，就怕讓你失望啊。”
“當然是你的老行當，你以爲你還有其他的利用的價值？”祁可雪到是直白，不過卻明白這種人跟他說這些他反而會放心的。
果然聽了祁可雪的話，他臉色一喜，“姑娘說的是真的？”
“我難道會騙你不成。”祁可雪臉色一冷。
“不敢，不敢，習慣了、習慣了。”孫大頭連忙擺手說道，“下個月小的一定去拜訪。”
聽了他的話，祁可雪還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看也不看他一眼。
兩個新來的女孩不敢多話，只是低頭跟在她的後面走着，可褚立月瞭解祁可雪，當然知道什麼可以問什麼不可以問，像這種事祁可雪應該不會故意滿着他們，於是笑着問道，“姐姐，這種人你理他做什麼，我們還真的有買賣要與他談不成？”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用法得當，就可以爲我們所用，他做的事雖然不是什麼不彩的事，但我們有些事卻是他能做得好，而我們不行的。”祁可雪邊解釋，也算是爲她上一課，“這樣的人你可以看不起他，卻不能小看他，你可以討厭他，但卻不能耽誤你利用他。”
“你是說我們所需要的人，利用他的人脈來爲我們找人？”沈博凌聽了便明白過來，這孫大頭除了這點能用得上之外，還真沒什麼其他的本事了，而祁可雪之前所說的話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祁可雪聽了便點了點頭，“對，我們以後慢慢會需要越來越多的人，其他的人我不信任，只有自己自小培養的人才能信得過，纔可以放心他們去做事。”
“可這樣太慢了吧，一個人你要培養多少年纔可堪大用，培養出來還好，可培養不出來，還浪費了時間，這些你想過嗎？”沈博凌皺了下眉頭。
“當然想過，這的確是個問題，這樣培養出來的人最少得幾年才能用得上，不過這並不急，我們初期還用不上他們，畢竟路要一步步得走，等需要他們的時候，相信那時也培養得差不多了。
再說我們雖然可以故意低調，但慢慢總會有人發現我們，我們不可能總一直這麼低調下去，當他們注意我們的時候，除了外部的打壓和觀察，向我們內部安插人手是必不可少的，可我們如果自這些人中從小培養，便會減少了這樣的機率。
所以說這一步是必須要走的，自己的人也一定要有。”祁可雪聽了他的話，也明白他的擔心，便一點點的解釋道。
沈博凌聽了也不禁點了點頭，對於她的眼光不得不佩服，這麼遠的事都已經想到了，“你到是幾年後的事都想到了，不過這孫大頭能信得過嗎？”
“這樣的人沒什麼信得過信不過的，就看你怎麼用而已。”祁可雪輕搖了下頭，她的意思顯然只不過是利用孫大頭而已，要是真用人的話，她是不可能用這種人的。
沈博凌聽了便也釋然，明白祁可雪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些，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這些事情祁可雪還真的早就考慮到了。
幾人並不急着回去，雖然帶着兩人慢慢的在街上走碰上，祁可雪這纔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兩人的名字，轉頭看了過去，“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都多大了？”
“回小姐的話，我叫楊鈺十五歲了，妹妹叫楊珏，才十三歲。”楊鈺聽了馬上回答道，到是也乾脆利落。
聽了兩人的名字，沈博凌不禁讚道，“好名字，從這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你們父母到是很疼你們的，可怎麼會淪落到這地步的？”
祁可雪聽了到是也點了點頭，顯然同意沈博凌的話，也不禁好奇的看了過來，或者說她比沈博凌還要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