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雪感受到他的目光變了,卻有些不適應,而且被他看得頗爲不自在,不禁說道,“你這是什麼眼神,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用不着你可憐。”
“祁可雪,其實世上不全是你的敵人,你還有朋友,至少現在你還有我。”沈博凌聽了,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而說完之後便覺得不對,可一想說都已經說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於是在祁可雪的面前難得的強勢一回,擡着頭盯着她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
祁可雪一下傻在那裡,多少年了,從沒有人這樣跟她說過話,她可以看得出來,沈博凌與那些對她花言巧語的男人不同,那雙清澈的眼睛盯着自己,似乎直刺心靈。
看着沈博凌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酸酸的、澀澀的,似乎從沒有經歷,突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感動的同時不禁有些惱怒,“你還是先把你的命保住再說吧,現在自身都難保說這些有屁用。”
說着轉頭不再看他,向前走去,沈博凌聽了不禁苦笑了起來,心裡嘆了口氣,是啊他又有什麼資格保護祁可雪,突然覺得心中一種想變得更加強大的衝動,這種衝動似乎與報仇來得同樣的強烈。
而突然想到祁可雪最後的那句話,卻莫名的笑了起來,不禁搖了搖頭,“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粗魯,將來怎麼嫁得出去。”
他聲音雖小,可走在前面的祁可雪還是聽到了,突然停了下來,“你管我嫁不嫁的出去,又不用嫁你。”
沈博凌被咽得一下說不出話來,怔怔的看着祁可雪。
見他的表情,祁可雪滿意的轉過頭去繼續向前走去,不再理他了。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藏身地,若兒兩人已經衝了出來,“姐姐,你們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這話我聽得耳朵都快出繭子了,你能不能換個詞啊,每次出去回來你都來這一句,我可快接受不了了。”祁可雪馬上打斷了她的話,眼中意帶着絲笑意,打趣的說道。
祁可雪對於若兒這個自己來到這世上第一個碰到的人,還是很包容,或者說真的拿她當成自己的親人一樣,這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親情,所以在若兒面前,有時也會露出她從沒有過的一面。
若兒聽了一下愣住,可見到祁可雪臉上的笑容時,馬上知道自己被耍了,看向她說道,“討厭,姐姐就知道逗我,人家這是擔心你啊,你還拿我開玩笑,我不理你了。”
“擔心什麼,你看我哪次出去有什麼事,總是自己嚇自己,看來我在訓練你的身手之前應該訓練你的膽量了,要不然還沒等被打到,先被嚇着了,以後我要出去的事還多着呢,你天天這麼擔心,那什麼也不用幹,你更有可能自己先嚇死了。”祁可雪輕拍了下她的頭。
“姐姐,你最好把你的一身本事都教給我,等我也跟你一樣厲害的時候,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跟着你,到時我再也不用你來保護我,換我來照顧你,這樣就不會擔心了。”若兒聽了卻收起笑容,認真的說道,又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提意不錯,“真是一舉兩得,就這麼辦了,姐姐你可不準反對。”
“還有我,姐姐,我不怕吃苦,我這條命現在就是你的,你讓我做什麼都行。”褚立月聽了也馬上站了出來,“我一定不會有半點的怨言。”
沈博凌看着兩人對祁可雪完全信任的樣子,如果現在想要他們的命,可能也會毫不猶豫的給她,不禁有些感慨,若兒到是也罷了,一看就是自小跟到大的丫鬟,可褚立月纔跟了她幾天啊,對她的忠心不比若兒差。
真不知道祁可雪有什麼魔力,可以讓人這麼死心塌地的信任,不過也想自己不也是,現在真的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她,自從家人被殺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信任一個人,可心裡卻沒有過半絲的不願。
而至於原因卻連他自己也解釋不清,只能說與她有緣分,想到這裡心裡不禁肯定的點了點頭,對,是緣分,還是份不解的緣分。
危險解除,幾人再也不用躲藏,直接到客棧休息了一夜,這次雖然沒有同屋,卻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一夜平靜,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好的開始。
第二天一早,祁可雪便帶着他們,來到了那處自趙太守手中弄來的準備做爲她事業起步的酒樓,之前雖然只不過是離遠處看了一眼,但她便看中了,在打聽到這裡的不少房子都是那太守的之後,便開始打起了它的主意。
事情果然按祁可雪所設想的在進行,而且異常順利,雖然只不過是個開始,但卻是個好兆頭。
看着這三層普通的木樓,祁可雪到是有些不以爲然,可在這個時候這種畢竟少見,若兒看了之後,不禁驚訝的看向祁可雪,“姐姐,你說這個以後就是我們的了,那太守真的忍心將它送給我們?”
“當然。”祁可雪笑了下,“如果你願意,以後它就是你的了,我當禮物送給你。”
若兒聽了再次驚訝的看向那個酒樓,她自小在祁可雪家長大,不是沒有見過大世面,可自小到大拿在自己手裡的銀子還從沒超過百兩,現在一下有了這麼大的一棟房子,讓她如何能不驚訝。
反應過來後卻搖了搖頭,“我纔不要,我的東西就是姐姐的,姐姐有就是我有,只要看着姐姐好了,我就滿足了。”
聽到若兒的回答,祁可雪到是沒有什麼驚訝,這才符合若兒的性格。
“都別愣着了,在這聊什麼,進去看看吧。”沈博凌兩人對此到是沒什麼驚訝的,顯然是比若兒見識的多得多,只是笑着看了看若兒,便擡腳向前走去。
原本還沒有使用的酒樓,一直是關着的,不過祁可雪開口要之後,又有了昨天的教訓,趙太守對祁可雪再也不敢怠慢,馬上派了人來這裡等候,深怕惹急了她,來個魚死網破。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太守就是那個怕的,就算是再不情願也只能妥協。
所以在祁可雪幾人一進入樓內的時候,便見一名年齡已然不小,但卻一路小跑,一臉諂媚的一個男子,“請問您就是我們太守說過的要來接收這房子的人,祁小姐和沈公子吧?”
他當然不怕認錯人,就算是他認錯了對方也不敢承認,在這裡誰敢拿太守的事騙人啊,當然祁可雪除外,她不止殺了太守的兒子,還威脅太守,自他手中弄來了第一桶金,在這個時代也算個奇葩了。
祁可雪聽臉色未變,只是輕點了點頭。
來人一聽,臉上的笑容更盛,“本人於得力,是太守讓我來幫您打理酒樓的,我這就帶祁小姐看一看這裡?”
“不用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可以回去了,我現在不需要人。”祁可雪冷冷的打斷他的話,直接趕起人來,這話說得到是不對,但她的確是不需要別人安排的人。
“這個?”於得力一聽,一下傻眼了,“可是太守說讓我協助小姐的,以後就留在這裡幫你們了。”
“我這裡不缺人,你回去告訴你們太守,這裡我很滿意,應該可以交差了,他不會再訓斥你的。”祁可雪擺了下手,這人她怎麼可能留下來,所以語氣中毋庸置疑。
眼看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於得力只能臉色難看的告辭,雖然知道這樣回去也許會惹太守不快,但對於祁可雪還是不敢太強硬,之前太守都讓他小心伺候的人,他怎麼敢怠慢。
所以就算回去被罵,相信也不會怪他這麼做的,不得不說他也算是機靈的,如若真的因此而得罪了祁可雪,到時收拾他的可就不是祁可雪了。
見於得力離開,若兒這才露出笑容來,再次驚訝的看向祁可雪,“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這個樓竟真的是從太守手中搶過來的,他竟沒氣得吐血,還怕人來,深怕你不喜歡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
“小丫頭,以後不要什麼事都這麼驚訝,你姐姐的本事大着呢,如果你什麼事都這麼大驚小怪的,可會讓人笑話的。”沈博凌此時心情也不錯,竟跟她開起了玩笑來。
“就是嘛,這點你應該跟小月多學學,你看看她多鎮靜,這麼半天就只聽你一驚一乍的,像五百隻鴨子。”祁可雪也接話說道。
若兒聽了臉上頓時一紅,看向褚立月,果然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平靜的一點也看不出特殊的情緒。
“姐姐你太高看我了,我家中雖然有些產業,但那都不是我的,我也就是幫着經營一些而已,其實跟其他家裡女孩沒什麼區別,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姑娘哪裡見過什麼世面,我剛剛沒有像若兒姐姐那麼驚訝是我已經嚇着了,話都不會說了,我還不如若兒呢。”褚立月見若兒尷尬,便笑着說道,“你再這麼說我,我可真要臊的沒臉見人了。”
果然聽了她的話後,三人都笑了起來,若兒也不覺得那麼尷尬,對她也更加的有好感了,祁可雪笑着看了褚立月一眼,心裡對她的表現比較滿意。
雖然還不算成熟,但能想到這一點已屬不易,至少她懂得不鋒芒外露,也會在幾句話之間讓身邊的人對她產生好感,這些可不是她所說的養在深閨的一個大小姐能做得出來的,顯然這個褚立月不是那麼簡單的,不過現在看來她還算是信得過的。
祁可雪笑了笑,“好了,現在我們房子已經到手,所有的計劃就從這裡起步吧。”
“這個太守給你的房子你也敢用,你就不怕他陰你?”沈博凌忍不住問道。
“放心好了,他不敢的。”祁可雪神秘的一笑,“就算以後手裡的把柄不管用了,我還有其他的辦法治他,他一孫猴子想逃出我的五指山,沒那麼容易。”
“什麼孫猴子?”沈博凌被她的話弄得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