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 芸香將林逸喚出。焦急地道,“司徒旋突然來我軒芸莊,不曉得作甚。你去看看。”
林逸點點頭, 果在路旁見到緩緩而來的旋。
“靜依醒了沒有。”
“嗯。醒了。一起來就問我她父親的事。”
“那個……昨夜。我見她不開心, 只是隨便問問。大叔的事我始終放不下, 卻沒有想厭惡她的意思。所、所以她……”他紅着臉, 搓緊雙手。“所以她昨夜對你說的那些, 全當是胡話,你別信她……”
“o(∩_∩)o...哈哈!。知道了知道了~難不成我還跟小旋搶女人?靜依姑娘昨夜是醉了。那些話是跟你說的。”
他正待想笑,只聽房內“嘩啦”一聲, 是桌布被拉扯下來,東西掉落一地的聲音。
林逸道, “靜依在裡面呢。莫非是出什麼事了?”他還在猶豫是不是芸香爲了撮合他倆的主意, 果然, 司徒旋一聽“靜依”“出事”,也不理會是真是假, 臉色驟然煞白,雙腿不自覺就衝了過去。
“小旋~這樣很容易被騙的……”
靜依抱着玉凳軟在地上,看上去全身痛得酥了。
司徒旋用力踹開房門,大呼一聲“靜依”!
房內一片狼藉,他毫不猶豫地撲倒她的身邊, 想要立即給她解毒。靜依嘴角掛着血絲, 表情痛苦, 伸出無力的雙手。
司徒旋剛湊過身來, 沒想到靜依竟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領——雖然沒用多大力。
“你是有意給我下毒的吧?要是想我死可以直接一點啊。”
他皺起眉來, 抓着她的手腕,大喝道, “開什麼玩笑!我就那麼讓你討厭,我在你心裡就是那麼無恥的人,甚至會對自己的女人做那麼卑劣的事麼!!”
“騙人……你分明是……”她的臉蛋微微泛起紅暈。就像上次她被圍困一樣,他總是那樣緊張地衝出來相救,可以感受到,旋真的很在乎她。
越想越不對勁,芸香怎麼會下那麼重的手呢,林逸站在門邊直冒冷汗。
只聽到身後有一陣冷笑聲,伴隨着濃重的殺氣。“哼哼。繼續吵下去,她可就要一命嗚呼了。呵呵……那多好……”
林逸沒有回頭,他聽出,那正是芸香的聲音。
但是,即便他不回頭,司徒旋也仍舊聽到了。
爭執聲忽然停下來,只聽旋恨恨地道,“芸香小姐。女孩子家,怎麼可以私自取用禁藥。”
“……!!!”芸香回過頭來,才發現靜依邊盯着她,邊用指尖沾起嘴角的“血絲”,含在嘴裡舔舔。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那所謂的血,不過是她唯一沒有下藥的紅燒鯽魚的醬汁——畢竟藥量有限。
“斷魂砂只銷一小匙,便能讓人頃刻斷氣。那麼,你還等什麼呢。等毒氣攻心?”
在司徒旋面前賣弄毒術真是班門弄斧,面對傳說中嗜血凶煞的司徒旋,她頓時不知所措。
更何況,旋那雙陰森的眸子,時時刻刻窺視着她的生命,她生怕動一下,彼刻就魂歸西天了。
“你。你們……”
“小姐!您居然還是做出了這種事!”林逸也抱怨道。
靜依拉住司徒旋,她大概曉得芸香爲何厭惡她了。於是岔開話題對司徒旋道,“昨天我喝酒壯膽了。今天不想死在王姑娘手上,是爲了等你來殺的。我看你想了一夜,也該想好了吧。是立馬殺了我呢,還是去找一個富家大小姐,換完了血再殺我?”
司徒旋慌道,“你閉嘴!誰說過要殺你!喝酒壯膽了是吧?那很好。”他說罷,稍使了些力道,將靜依死死地按在地上,挑了個合適的方位,毫不猶豫地俯身,深深KISS起來。
“咳咳。咳咳……”林逸踹踹趴在地上的旋,“這種事應該回家再做。你們兩夫妻也真夠膽大的。”
旋擡起頭來,對靜依道,“你父親的事,我會去查清楚的。但是不管他有沒有真的做出傷害我的事。我司徒旋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討厭小靜依,更不會讓很何人傷害你,連我自己也不行!所以。我不許你再提換血的事。我只喜歡靜依一個。”
她喘着氣,從旋的身下爬出來。“你說要去查什麼?”
“當年發生的事太過蹊蹺,始末都是道聽途說。我爹也因此成日鬱鬱寡歡,不肯道出真相。”
“旋。”林逸道,“據我跟老大所知。在大叔盜藥事件發生之前,他還特地來找過我倆……”三人坐在桌前,細細說來。“那時候,老司徒已經半月不見人影,終日呆在煉藥禁地不肯出。本來沒事。但旋不知道。當時武林中已有許多人得知了老司徒煉藥的消息,都爭着要搶,並且密謀周詳。”
“難道說,大叔他……”
“大叔他來找我們,說他打聽到了一件非常重要之事。卻不說是何事。他只是叮囑,一旦出現意外,他便回他的時代去,要我們千萬照顧好老司徒。如果他有命再回來,便向我們道歉。”林逸倒上三杯清酒,忽然斂起眉來,“我至今還搞不懂,他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爹的‘意外死亡’,跟東晉脫不了干係?!”靜依驚訝地道。
一言道破,林逸點頭道,“有這樣的可能。不然大叔不會這樣叮囑。”
唯有司徒旋表情麻木,驚訝中又略帶不信任。“……”
他會徹底查清楚,這麼多年對一個人的記恨,究竟是不是錯了。
只見靜依眼裡閃着憤怒,全身似乎直冒火光。或許說,那是對查案的熱衷與對敬愛的父親的信任。
約好一同探查此事後,司徒旋不安地拉着靜依迴天毒門,一路上生怕靜依忽然指責他誤會了她的父親。但靜依似乎只要他不恨她,便不再介懷其他。將她早上在軒芸莊所聞告訴他。
桓玄之勢危及朝廷,大戰在即,人心晃盪不安。藉此機會,慕容秋廣納賢才,姑且採取避亂保守方針,此行深得人心,一時間人流會聚。
司徒旋跟靜依說,“如果我上了戰場,你就在家裡乖乖地呆着,等我回來。如果我回不來,你就帶着微兒由徐州揚亭小徑直向北走,能走多遠就多遠。”
“少爺。靜依也要去。”
“小靜依。你當真是女孩子嗎?怎麼成天喜歡打打殺殺的。”
“這樣不行嗎?”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心涼透了,靜依居然反問他?!“……總之。照本少爺說的做。”
“你上次不是說,桓玄很強大麼。像少爺這樣笨笨的,甚至會被暗算的人,去那樣危險的地方不帶上我怎麼行呢!”
“就是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帶上你怎麼行呢。那豈不是讓本少爺更加危險?”要不是上次司徒染提到她,他哪裡會鬆懈警惕遭人暗算,這傢伙還好說!
迴天毒門呆了沒幾天,想想安寧日子也不好得,每天能夠看着司徒旋愈加勤奮地練功,早出晚歸地替她打聽蘇振嶽之事,靜依還是打心底裡開心的。這霸道的少爺可總算開竅了。看來是當真喜歡她。
司徒旋一頭忙着與慕容秋聯手對抗桓玄的軍隊,一頭由帝龍門入手調查當年蘇振嶽盜藥的原因。
雖然每天都很忙碌,但時不時回到家還是喜歡佔佔靜依的便宜,但結果都會招來靜依的“劇烈反擊”。不是小打小鬧好一陣,便是一起飲茶對弈。靜依能伸能縮,活潑開朗的個性,終於打破了他對老天不公的埋怨。命運將靜依送給他,要說上多少句感謝,都嫌不夠。
這一天中午,老管家急衝衝地本來,破門而入。
“不好了!!!二少爺!二少爺!!!”
司徒旋正在教靜依繡花,打老管家初初闖進來時,他便大致能猜到是何事情,於是頓時冷下臉來,眉頭緊鎖,“怎了?莫非染來了?他來幹什麼?”
“正是大少爺回來了!大概是因爲您在盟壇宣稱要當門主的事。”
“哼。竟還是因爲這些無聊的事,他可真珍惜自己的權益。想當門主,等他能夠殺得了我再說吧。”
靜依回想那司徒染,到底還是關心自己的弟弟的。說不定旋只是聽了旁人的蜚言蜚語。便戳戳司徒旋稚嫩的臉,“難得染回來,我去迎。”說罷,風兒一樣跑了。
旋咬牙切齒,一臉不爽,真想把司徒染打包丟到異度空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