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解決給養問題,楊鵬被迫把原來的骨幹抽出來,新兵訓練全部交給老大哥張翔承擔。張翔的特點並不突出,平時也沒有多少話。但他的耐心最好,對任何人都能夠做到“苦口婆心”。當然,他也有發怒的時候,比如說你不能完成訓練任務,趙翔老臉一垮,也夠你喝一壺的。他不罵你,更不打你,就是給你講道理。一旦他拿出老大哥的派頭,從“想當初,我當年”開始講起,可以從上午講到晚上,讓你自動投降。
楊鵬經常和兄弟們說起:“我們隊伍中最大的寶貝,那就算張翔老大哥。如果沒有他在後面支撐着,我們走不到今天。你們能夠人魔狗樣,老大哥的心血都在裡面了。你們可以罵我,但誰敢對張翔老大哥不敬,小心老子翻臉不認人!”因爲有了張翔全面張羅,凡是和平的日子裡,楊鵬慢慢就變成了甩手掌櫃,整天對着掛在石壁上的地圖發呆。
時間進入九月初,大宋大地上正是農忙的季節。採購給養的六個小組,經過連續兩個多月的不斷奔波,終於籌集了百來號人對付兩年的糧食和鹽巴。張翔這兩個月也沒閒着,除了正規的軍事訓練,就是帶着新兵擴大密營。因爲原來的山洞在半山腰,很多時候不方便,所以經過研究,張翔就帶領新戰士在山腳開鑿新洞府。
楊鵬親自繪製開鑿方案草圖,要求做到有利於防守和撤退。結果這個地底迷宮就變成了一進三出四個洞口。其中一個洞口,就隱蔽在一處懸崖中間,平時準備了六根繩索備用。一旦發生緊急情況,就可以利用這些繩索逃出生天。鐵礦工人開鑿山洞,那都是駕輕就熟,三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完成了任務。大家平時都在半山腰活動,這樣外界看不見。但是儲備的給養都在山腳下的洞府裡面。原本儲備在白雲頂山洞裡面的弓箭、都已經搬過來,六十箱箭頭也弄一半過來。白雲頂僅僅留下三十箱箭頭以備不時之需。
楊鵬構思的立體防禦計劃也基本成型,核心陣地就是原本配備給炊事班的機弩。現在已經成了密營值班機弩,就在進入山洞的唯一通道中間的一個暗堡裡面。這個暗堡並不是壘出來的,而是開鑿出來的,二十四小時都有兩個人戰鬥值班。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楊鵬看見糧食入庫,心情終於好起來了。可惜天不從人願,高興了不過三天而已,一個讓他暴跳如雷的消息突然就來了!這天晚上,劉智亮從外面偵查回來,雙眼紅腫,臉色鐵青。帶給楊鵬一個消息,差點兒讓他氣暈過去!
原來,劉智亮一直對偏嶺鎮情有獨鍾。一方面,楊鵬就是在那裡讓當初的八個兄弟,在客棧吃住半個月,不僅養好了身體,而且大家還結伴起事,從而有了今天的局面。另一方面,在第一個臨時駐地的時候,他的東西都是從偏嶺鎮弄回來的。
正因爲如此,只要有機會,劉智亮都會到偏嶺鎮去看看客棧和裁縫鋪的老闆。這一年多來從沒間斷過,偏嶺鎮的老鄉們也都很喜歡這個小夥子。雖然不知道劉智亮是幹什麼的,但大夥兒都願意親近他,有什麼消息都和他說。昨天晚上,劉智亮從新屯方向返回的時候,再次繞道去偏嶺鎮,結果發現全鎮二十多戶人家門前掛孝,哀聲一片!找到客棧老闆一打聽,劉智亮差點把肺氣炸了!
原來,裁縫鋪的老闆有一子一女。十五歲的兒子在瀛洲讀私塾,十三歲的女兒一般都在家裡搭把手。算起來,裁縫鋪這一家四口在偏嶺鎮還處於中上游水平,小日子還過得去。糟糕的是,大兒子今天放假回家的路上,竟然被抓了勞工!不過,他畢竟讀書多年,心眼很多。六天前半夜時分逃出來,回到了家裡。老兩口聽說被抓勞工又偷跑出來,就知道大事不好,趕緊在後山的一個小山洞把兒子藏起來。
不曾想,前天下午,偏嶺鎮突然來了十五個黑衣人,直接闖進裁縫鋪抓人。因爲沒有發現掌櫃的兒子,那些雜種就要把老裁縫抓走充數。雙方拉扯之中,十三歲的女兒衝出來和這些黑衣人講道理。這一下不僅沒有幫上忙,反而招來塌天大禍!十五個雜種把老兩口綁在大門口,然後把小姑娘拖到街上扒光,竟然當衆**致死!
藏在後山的半大小子聽見妹妹撕肝裂肺的哭喊聲,再也忍耐不住,就從山洞裡跑回家,拿着鋤頭和十五個畜生拼命,結果被亂箭射死!老裁縫兩口子在女兒慘遭毒手的時候,就已經咬舌自盡。就這樣,忠厚爲本的一家四口,被滅門絕戶!啪嚓!
楊鵬氣到極處,一掌就把長條桌砸出一個大洞。然後才吼出一聲:“那些雜種是誰?他們從哪裡來的?”
“大哥別急,那幫畜生的來歷已經查清楚!”劉智亮狠狠地喘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他們都是大把頭崔福庭的手下,目前正在牛心臺一線維修路。說起這個崔福庭,不是人造出來的!”
原來,這個大把頭崔福庭,就是靠包工抽成剝削髮了家。他原來只不過是一契丹人個包工隊的記工管賬的,後依靠契丹人耶侓合隆辦起了義和祥大櫃,通過行賄的手段,從契丹那裡承攬了瀛洲自瀛洲的路、在瀛洲礦區的開礦、修路、橋樑、公路等土木工程。
義合祥大櫃最多時有佃戶一萬餘人,崔福庭把工程層層分包給中、小把頭,每個小把頭一般都有20個工人。小把頭到義合祥大櫃結算時,工錢總額中必須抽出一層給崔福庭。不到三年時間,崔福庭就從不名一文,一下子資產就達到了當時的200萬倆銀子。
崔福庭自己吃人不吐骨頭,他手下的各級小把頭更是有樣學樣,都是沒有人性的雜碎!他從契丹人那裡弄到一處鐵礦採煤權,然後就轉包給小把頭叫呂起祥。
呂起祥包下的活兒是每刨一立米的鐵礦石給四錢的工錢,而他給礦工的錢是每刨一車煤得九個銅錢錢。這且不說,呂啓祥每個月總出現名目繁多的慶典,工人必須隨份子。你不隨份子也沒用,他已經從你的工錢裡面扣除了!
一個壯勞力,按說一天可以賺十個大子,一個月就有四十五個銅錢左右,可實際上遠遠不是這麼回事兒!一年能夠拿到一、二十銅錢錢的不到十分之一,而且還是欠賬。一大半的勞工僅能維持吃飯,剩下的勞工辛辛苦苦幹一年,結果不夠衝抵伙食費而倒欠呂啓祥的飯錢!
因此,發現自己上當受騙,或者是被強行抓來的人,就會挖空心思逃跑。爲此,呂啓祥手下豢養了五六十個護院,專門對付逃跑的勞工。據熟悉情況的村民介紹,呂啓祥曾經一次就在太子河邊,當衆處死了九十七個勞工,罪名是聚衆鬧事!
這一次出現的十五個雜碎,那就是呂啓祥的手下,專門從事修路施工和維護和另一個小把頭,叫做邱萬才!根據劉智亮渡河偵察,呂啓祥、邱萬才如今正在負責維修牛心臺一帶的修路,手下有勞工一百三十多人。但是邱萬才豢養的打手,卻有五十多人!
“行,行啊!”楊鵬氣極而笑:“這幫該死的雜種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在老子身邊胡作非爲!史連城,通知副班長以上的兄弟,立即給老子滾過來開會!”會議只有兩個內容,首先就是聽取劉智亮的情況通報,還沒等劉智亮說完,整個山洞裡面已經翻了天!趙金喜還是第一次參加正式作戰會議,也是第一次聽見這種曠古慘禍!一時間雌威大發,當即抽出手弩拍在會議桌上:“你們這幫老爺們兒還在這裡磨嘰什麼,還不趕緊殺過去啊!”
“大妹子,你坐下!”張翔雖然氣得頭冒青筋,但還是能夠穩得住神:“既然都頭召集開會,那自然就有章程。崔福庭暫且不說,那個邱萬才手下就有五十多人。需要好好合計合計,不能草率行事。”“兄弟們靜一靜!”楊鵬指着地圖說道:“要想按時趕到牛心臺,我們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一條太子河!撤退路線也很難辦,因爲我們這一次一定要把罪魁禍首生擒活捉!”
“所以我命令:張翔帶領一班和通信班,三天之內趕到偏嶺鎮東南方向的三家臺一線。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要接應我們撤退的時候渡河。這是重中之重,不得有誤!”“段志賢和劉智亮的三班,會後帶上全部裝備立即出發,目標就是鄭家集。一方面打前站,另一方面尋找渡河地點,並且籌集兩條船備用。程世傑和周大勇的二班隨我行動。炊事班負責密營防守,但現在要立即趕製三天的乾糧!散會,分頭準備!”
楊鵬知道這一次和以往不同,前幾次都是打埋伏,這是小部隊第一次正面進攻。加上又增加了幾名新戰士,戰鬥起來的協調性還不知道怎麼樣。生氣歸生氣,發怒歸發怒。一旦投入作戰,各級指揮員個必須頭腦冷靜。大家分頭忙活,楊鵬獨自一人對着地圖苦思冥想,兩隻手不停地在地圖上比比劃劃。可能是太投入了,趙金喜什麼時候進來,如何坐到他身邊都不知道。
趙金喜也看得非常投入,不過她沒有看地圖,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楊鵬!楊鵬擔心的並不是如何殲滅呂啓祥,而是擔心瀛洲契丹軍隊的一個百戶隊!從瀛洲到牛心臺的直線距離不過二十多里路,沿道路前進也就四十多里路。也就是說,戰鬥一旦打響,就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解決戰鬥。如果打成膠着狀態,契丹騎着馬出動的話,一個小時就能夠趕到戰場。
自己手下的兄弟雖然不算烏合之衆,但比起訓練有素的契丹軍隊,那還是有天壤之別,正面硬碰肯定完蛋大吉。仔細籌劃了半天,楊鵬這才發現自己可用之兵實在太少了。安排打援一個班之後,投入進攻的就剩下一個班和一個機弩班20個人。從火力密度來說,還是不錯的,三挺機弩也足夠對方喝一壺的。
砰地一聲,楊鵬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結果把趙金喜嚇得跳了起來。楊鵬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竟然坐着一個大美人,頓時就有些不高興:“咦,你什麼時候過來的,爲什麼沒有跟隨老大哥出發?知道違抗軍令是個什麼後果嗎?”
“誰違抗軍令了?誰違抗軍令了?”趙金喜胸脯一挺,直接就頂到了楊鵬的胸口:“本小姐奉老大哥之命,專門前來給你當貼身護衛!”“給我當護衛?你開什麼玩笑!”楊鵬一百個不相信趙金喜的說辭,就憑他的一身本事,如果沒有貼身保鏢的話,他可能還安全一些。張翔老謀深算,怎麼可能幹出這種烏龍事!
趙金喜根本不理楊鵬那一套:“愛信不信,反正我是奉命而來,跟着你寸步不離,並沒有違背軍令。”“呵呵,我明白了!”楊鵬猛地一拍腦袋:“好你個張翔,竟然給我來這一套!”原來,張翔奉命尋找渡口,趙金喜就找到他,要求參加進攻部隊。張翔突然想到自己的兄弟最喜歡衝到前面,實在不像一個統帥應該幹出來的事情。乾脆給他一個累贅,這樣他就不會不管不顧了。於是就臨時給趙金喜下達了一條命令,這就過來了,而且理直氣壯。
楊鵬和張翔互相知根知底,兩個人那都是“蒙古大夫”,開出來的偏方大家心知肚明。所以略一愣神,楊鵬就識破了張翔的奸計。不過現在已經是既成事實,張翔的奸計已經大獲成功!閒話休序,書歸正傳。
經過一天一夜的翻山越嶺,楊鵬率領大部隊,終於在第二天傍晚時分趕到了鄭家集後山。這裡是預定的會合地點,結果只有段志賢一個人在這裡。看見楊鵬到來,段志賢趕緊立正報告:“報告都頭,我們找到了一個地方,水深不到五十公分。可以直接涉水過去,並不需要渡船!”
“天助我也!”楊鵬聞言大喜:“傳令下去,全體就地休整吃乾糧,等候下一步命令!”楊鵬帶着程世傑、段志賢趕往劉智亮所在的前山,因爲在那裡可以居高臨下俯視太子河。當然,趙金喜自然嚴格執行張翔的命令,絕對做到了寸步不離。讓楊鵬頭痛了之後,繼續頭痛。
“大哥,你快來看!”劉智亮看見楊鵬到來,頓時低聲叫道:“對面就是牛心臺,今天下午我偷偷溜過去看過。吃晚飯的時候,所有的小把頭和黑衣打手都集中在那個有燈火的院子裡靠河邊的房子裡。因爲工棚就在那個院子正中間,勞工就算想跑也沒有機會。”
白書傑緊盯着河對面,隨口問道:“他們具體多少人,武器裝備如何?”劉智亮點點頭說道:“爲了看守勞工,呂啓祥竟然弄了一挺機弩。就放在院牆的西北角上,專門監視勞工棚的大門。其他的人嘛,一共有四十來人,不到五十。都是長刀,沒有發現長槍。”
白書傑沉聲說道:“世傑,一個小時以後,你帶領二班沿着太子河向西出動,在十里左右埋伏起來,一但契丹趕過來增援,你就馬上派人過來通知我,並且給我擋住十分鐘!,也就是你們平時所說的一刻鐘左右。如果沒有契丹過來,你到了規定的時間就立即撤回來和我們匯合。”
“志賢,圍牆上的機弩就交給你了,一定不能讓他打出一顆箭頭!”單獨吩咐完段志賢,白書傑隨即厲聲說道:“三班其他戰士由劉智亮指揮,機弩組隨我行動,聽我的命令發起進攻!”在趙金喜的提醒下,當到三更的時候,楊鵬低喝一聲:“通知兄弟們檢查裝備,不要發出聲響,隨我過河!”
段志賢說的不錯,河水僅僅淹沒到膝蓋以上。雖然河牀坎坷不平,但是衆人都手拉着手,倒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現在已是初秋季節,夜晚的河水很有一些寒意。但還能夠令人忍受,並不影響渡河。再說了,軍令如山倒,所有人都在考慮即將打響的戰鬥,根本就沒有心情考慮河水的問題。
“往後傳:迅速檢查裝備,放輕腳步準備上堤。”楊鵬拉着趙金喜貓腰往上跑,後面的兄弟自然照做不誤。有幾個傢伙腳下打滑摔了幾個跟頭,倒也沒有什麼大礙。楊鵬爬上河堤,就看見了靠近河沿的鐵路。越過路就是所謂的“臺子”,不過是一塊地勢比較高的平地而已。這是一個接近正方形的院子,邊長一百五十米的圍牆,圍成一個大院。
除了院子裡面有一點零星昏暗的燈光,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因爲敵人的機弩就在靠近路一側,楊鵬只好帶着部隊繞路。留下段志賢在原地,等候時機拿下敵人的機弩。半夜一點半左右,楊鵬已經摸到了最南邊的院牆根。他擡頭看了看,這個圍牆並不是很高,看樣子也就是當野獸的,一米六不到。楊鵬慢慢探出頭去,緊挨着最南邊的圍牆果然有一排磚房。門口有兩個黑衣人在聊天,這應該就是值夜班的傢伙了。
楊鵬壓低嗓子吩咐道:“劉智亮和我先進去幹掉哨兵,其他人聽見劉智亮的招呼聲,就從這裡翻牆進去。機弩組的兩挺機弩,就架在圍牆上,專門打擊衝出來的敵人。”說完就拉着劉智亮往山上走,看見趙金喜還想跟過來,楊鵬把眼睛一瞪,低吼一聲:“瞎胡鬧!就在這裡接應我們!”
楊鵬和劉智亮繞道山坡上,然後又摸到牆根底下。好在爲了保溫的緣故,房子並不高。楊鵬沒有費多大勁就上了房頂,然後又把劉智亮拉了起來。匍匐來到大門附近的位置,現在就是居高臨下看着下面的兩個黑衣人。原本楊鵬準備使用飛鏢,可現在兩個人就在正下方,飛鏢只能扎頭頂,這隻能保證一擊致命,而不能保證敵人不發出聲音。
跳下去,在一瞬間制住敵人!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楊鵬衝着劉智亮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拔出雙手弩飛身而下,兩支手弩對着一個黑衣人的頂門心就砸了下去!“噗嗤!”熟透了西瓜,大概就是這個聲音。劉智亮也是如此這般,解決了另外一個黑衣人,然後把兩具屍體慢慢放到地上。
楊鵬的雙手弩張開機頭把守大門,同時監視左右兩個側門。房間裡面裡面並沒有什麼響動,輕微的鼾聲還是很均勻。劉智亮攝手攝腳來到院牆邊,招呼戰士們一個接着一個翻牆而入。
所有的人員分成三組分別由楊鵬、劉智亮和趙金喜帶領,把三個門全部看死。楊鵬這才推開大門閃身而入,後面的五個戰士魚貫而入四下散開。
這裡面竟然是一個通炕,全部都是頭朝外,腳朝裡。一個挨着一個,擺得倒也整整齊齊。在大門兩側的牆壁上,整齊的掛着帶長刀。一邊十八把,一共三十六人。楊鵬一揮手,兩個戰士迅速把牆壁上的長刀全部收攏,然後拿到外面。
留下四名戰士在門口監視這幫處於夢中的混蛋,楊鵬首先來到右側趙金喜控制的房間門口。情況如出一轍,趙金喜已經控制了局面。這個房間很小,裡面只有四個人,卻有六隻手弩。
“嗖!”
劉智亮控制的房間傳出一聲箭響,隨即就聽到一聲慘叫,然後就是一陣大亂,緊接着就有一名戰士被扶了出來。楊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大喝一聲:“房間的王八犢子聽好了,現在一個個雙手抱頭出來,誰動打死誰!”
一陣忙亂之後,楊鵬控制的房間,三十六人全部出來蹲到了院子中央。趙金喜控制的房間,四個傢伙也被押了出來單獨看在一起。唯有劉智亮控制的房間,用繩子綁着拖出來兩個人,而且還是一男一女。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