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民看了看前面馬上就到的工地,說道:“我倒也想知道這水泥貴賤!行!把水泥放到工地上,我們便回去問問價格!”兩人把水泥放下,便走回到水泥作坊去了。排隊是楊大人發明的好東西,兩人不敢破壞排隊的秩序,在那排隊領水泥的隊伍裡等着,一點點往前挪,等了一刻鐘才輪到了最前面。
分發水泥的樑老大看了葛老二一眼,見他空手來,大聲問道:“領水泥的木桶呢?”葛老二趕緊解釋道:“我們已經領過了,我們是來問一句,這水泥對外出售麼?”分發水泥的幾個匠人對視了一眼,說道:“這半年希望莊用得多,不賣,以後希望莊修好了,對外賣!”葛老二臉上一喜,笑着說道:“這水泥賣多少錢一斤?”
聽到葛老二的詢問,後面的泥瓦匠們都來了興致,紛紛往前湊了湊聽樑老大怎麼回答。這些泥瓦匠們都琢磨過,要是這水泥價格比三合土便宜,那以後他們爲人修房子就能賺些材料錢。樑老大見後面排隊的泥瓦匠都擁了上來盯着自己,大聲說道:“排隊排隊,別把隊伍弄亂了!”
那些擁上來的泥瓦匠們卻不肯離開,紛紛說道:“不會亂!老爹你說個價錢我們再去排隊!”“這水泥賣多少錢一斤,老爹給說說!”“是呀,楊大人怎麼賣的?”泥瓦匠們見樑老大爲百戶大人做事,把樑老大幾個叫成老爹了。樑老大見泥瓦匠們這麼熱切地想知道答案,看了同伴們一眼,無奈說道:“你們不要着急!管隊大人說過,這水泥價格不會超過三文錢一斤!”
聽到這話,圍上來的泥瓦匠們都是一片歡喜,一個個滿臉喜色。葛老二和鍾用對視了一眼,眼神裡全是興奮。要知道三合土成本是一文錢一斤,但三合土一斤就只能當一斤用!而水泥是和沙子一比五混合使用的,一斤能當六斤用。水泥價格是三合土的三倍,就意味着用水泥和沙子做粘合劑成本只有三合土的二分之一。
這意味着泥瓦匠只要買到水泥,幫別人修房子就可以節約下一半的粘合劑費用!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對於一個月只賺一兩多銀子的泥瓦匠來說,說不得收入就要翻番了!水泥雖然讓他們扔掉了最熟悉的三合土,卻能讓他們多賺錢!
那些歡喜的泥瓦匠又大聲問道:“楊大人什麼時候開賣水泥啊?”“量足不足啊!”“買得到買不到啊?”樑老大無奈地答道:“買得到買得到!希望莊一修好水泥就開賣!我們東家一定會把貨備足的,現在大家回去排隊!領好水泥開始幹活了!”
聽到這句保證,歡喜的泥瓦匠們才放下心來,回到領水泥的隊伍裡。十月十五號,選鋒團第一營第三連第一排的華彰拿到月錢了。月錢三兩,楊家足額發放,沒有一丁點剋扣拖欠。這天修完城牆吃完晚飯,第一營的營長佔金國在營房外面擺起兩盞油燈擺了個桌子,一個一個地給第一營的士兵們發錢。
佔金國雖然年輕,但他是楊鵬大人的親信,說話做事挺有章法。這些天佔金國和士兵們一起在城牆上填土夯土,揮汗幹活,營裡的士兵沒一個敢輕視他。華彰的月錢,是親手從營長佔金國手上領到的。赤足的銀子,在油燈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華彰拿着銀子放在手上來回搓弄,說不出的開心。“多謝營長!”佔金國看了一眼華彰,淡淡說道:“謝我做什麼?要謝就謝我大哥!都是他的錢!”
華彰趕緊改口說道:“是,多謝楊大人!”華彰拿到錢緊緊揣在懷裡,往自家的土屋走去。華彰十九歲了,他爹每天唉聲嘆氣地就是發愁家裡沒錢給華彰娶媳婦。現在華彰一個月就能拿到三兩銀子,他爹的愁結要解開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存上二十兩銀子做彩禮,找個媒婆說個媳婦了!
這得了月錢,華彰趕緊回家和他爹報告。華家的兩間土屋子裡,他爹聽到消息高興壞了,以前老咳嗽的毛病似乎一下子都好了。他和華彰說了一刻鐘的話,沒有咳嗽一下。華彰和他爹說了一陣,高興地把銀子藏在箱子裡,準備回營房。他剛出門,就看到隔壁的沈嫂。那沈嫂拿眼睛從上到下打量了華彰一通,這才說道:“華彰!你長壯了!”
華彰老實答道:“這個月在大人的兵營裡吃得好,又每天干活,是長壯了一些!”聽到這話,沈嫂前突着腦袋眯着眼睛盯着華彰,神秘兮兮地說道:“華彰你別騙我!我聽說你們發月錢了!”華彰是個直性子,開心地答道:“我騙你做什麼沈嫂,我們是發月錢了。發了三兩赤足銀子,沒有一錢的剋扣!”
沈嫂聽到華彰的話,沉默了半響。半天才十分嫉妒地說道:“華彰,你命真好啊,知道去應募家士兵!我家兒子就傻呼呼的,看到應募告示也不去應募,說是騙人的,結果如今只能在莊兵隊裡喝稀粥!你看,現在真的發銀子了!”聽到沈嫂的話,華彰摸了摸腦袋說:“我是聽蔣充說好,纔去應募的。”
沈嫂啐道:“什麼蔣充,別提那衰人,那是你命好!華彰,你如今是有錢了啊!你想娶媳婦不?”華彰看了看沈嫂,大聲說道:“想啊,怎麼不想,沈嫂你有門路啊?”沈嫂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說道:“我消息靈通,這十里八鄉的姑娘我哪個不認識。你想成親,我給你介紹個!”
華彰發愁娶不到媳婦已經愁了一年多了,聽到這話喜出望外,連忙答應道:“好啊,沈嫂你給我介紹個好的,我到時候拿銀子謝謝你!”沈嫂捂着嘴巴笑了笑,說道:“你喜歡怎樣的姑娘?”華彰想了想,摸了摸腦袋說道:“喜歡大的!”沈嫂愣了愣,問道:“什麼大的,屁股大還是胸脯大,華彰你說清楚!”
華彰這才堅決地說道:“胸脯大!”沈嫂點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要胸脯大的,這幾天我就給你張羅,倒時候給你相個胸脯大的姑娘!”華彰笑道:“那就全賴沈嫂了!”“記得你說的銀子!”沈嫂啐了一句,不再言語,扭着屁股走了。
華彰別了沈嫂,覺得自己成親的事情有眉目了,喜上眉梢,暗道這跟上了管隊大人就是不一樣,一下子就有媒婆來幫自己張羅了,說不得過幾個月自己就抱上媳婦了。他咧着嘴往營房走,走到一半碰到了在莊裡閒逛的蔣充。
“蔣充!蔣充!”華彰跑到蔣充跟前,大聲說道:“我跟你說個大好事!”蔣充叼着一根野草在那裡閒逛,一回頭看是華彰,隨口問道:“有什麼大好事?”“有媒婆來給我介紹親事了!”華彰興高采烈地笑着,說道:“我爹都愁了兩年了,但以前窮,理都沒人搭理我。現在營長大人一發月錢,就有媒婆給我張羅了。”蔣充把野草一吐,啐道:“三兩的月錢,當然有貪錢的媒婆盯上你!”
華彰摸了摸腦袋說道:“什麼叫貪錢的媒婆,那可是幫我介紹媳婦啊,蔣充你不想趕緊成親嗎?”蔣充說道:“以前想,現在不急了!沈婆子剛纔找到我,我都沒理她!”“沈嫂也找你了?你爲什麼不讓她替你相個媳婦?”蔣充瞪了華彰一眼,說道:“華彰你傻啊,現在你家還窮,家裡箱子裡只有三兩銀子,家裡只有兩間破土屋,媒婆能給你介紹什麼漂亮姑娘?隨便找一個醜媳婦給你不錯了!但我們一個月拿三兩月錢,你要是不急着成親,等過了兩年存下幾十兩銀子,買一個體面的屋子,比如買一幢管隊大人造的小別墅!那條件一下子就大不一樣了!有了小別墅,家裡有銀子,又有這麼高的月錢,十里八鄉的姑娘還不是任你挑?”
聽到蔣充的話,華彰一下子彷彿醍醐灌頂,站在那裡支吾了半天,憋着氣說道:“蔣充你說的有道理!”蔣充看了華彰一眼,又說道:“而且,你想想,我們是營長大人的第一批兵!”頓了頓,蔣充緩緩說道:“你看營長大人的那些步槍,殺敵幾百步之外,到時候立戰功跟玩兒似的,你覺得營長大人以後只是一個都頭嗎?我看參將都止不住。到時候營長大人擴大隊伍,我們這些老兵就有機會做軍官了!”
蔣充看着華彰,說道:“我聽排長說他的月錢是六兩銀子!你想想,如果我們運氣好做了排長,有六兩銀子月錢,能找到多俊的姑娘做媳婦?和你現在急急忙忙找個醜媳婦能比麼?”華彰被蔣充從頭到尾說了一通,被說成了一個大紅臉,想了半天紅着臉說道:“蔣充你說的是!當初要不是聽你的,我都不一定去應募營長大人的士兵呢!我聽你的!那我找沈嫂說去,說我暫時不找媳婦了!”
蔣充聽華彰這麼說,笑了笑不再多說。十月中旬時候,楊鵬手上已經有了一百三十把燧發槍。楊鵬用這些步槍武裝了一個連一百二十五人,剩下的幾把配給了幾個營長,讓營長們熟悉武器。得了這種可以幾百步外取人性命的神奇的武器,士兵和軍官們都把它們當成寶貝,士氣大漲。
楊鵬讓裝備了燧發槍的這個連每天只修半天城牆,剩下半天到訓練場上練習隊列,到靶場上練習打靶。步槍射擊和隊列都是容易學的東西。練了大半個月,到了十一月上旬的時候,這個連隊的射擊已經能在二百米外九成命中靶子,隊列也練得頗有陣勢。
對於讓士兵們練習隊列,佔金國有些不理解。“大人,你讓這些士兵們練習齊步走,向右看齊練得這麼整齊,練得一個連隊的動作像一個人似的,與戰鬥似乎無關,一定別有深意!”佔金國極會說話,雖然是說出自己的疑問,但他一句質疑說出來卻像是拍馬屁。楊鵬看了眼佔金國,笑道:“金國,你要知道我們的部隊是不一樣的。我們使用步槍,不強調單個步兵的武勇,而是使用陣列進行射擊。這種情況下,士兵是否遵守紀律就成爲戰鬥力的關鍵!我讓士兵訓練隊列,練的就是他們的紀律!”
佔金國拱手說道:“聽大人一言,勝讀十年書!”張翔站在一邊說道:“佔金國你怎麼文縐縐的!倒似個秀才!”佔金國正要解釋,卻聽到楊鵬說道:“張翔你莫要嫌別人斯文!你到現在還不識幾個字呢!”張翔昂着頭說道:“我是不識字,但我又不考功名!”楊鵬說道:“明天起你找個先生教你識字,每天認十個字,學個半年學會一千五百個字。起碼要能看懂告示文書。”頓了頓,楊鵬又對一邊看熱鬧的其他兩個營長程世傑和段志賢說道:“你們兩人也要學識字,半年後我要檢查。”
“大哥你要求越來越高了哩!”楊鵬罵道:“你莫要偷懶,不學無術,你看不懂字以後怎麼傳遞命令帶兵打仗?”
“好哩,我學哩!”聽到楊鵬的話,三個營長都答應下來。佔金國本來就會讀書寫字,不用再學,有些得意地站在一邊。楊鵬又說道:“你們四個營長平時要注意觀察,或者委託連長觀察,把那些腦袋聰明負責任,訓練和勞動中表現突出的士兵提拔爲班長,每個班長管七、八個人,月錢提高一兩到四兩一個月。”
佔金國答道:“好啊大哥!估計被提拔的人要樂瘋了!”段志賢拱手答道:“好的!大哥!”周大勇和劉智亮忙不迭說道:“知道了!大人”“我曉得了!大人!”練了一個小時隊列,士兵們離開訓練場轉到打靶場,開始訓練射擊。這個連的士兵已經練了二十天,每天都打二十槍,士兵們的射擊已經有板有眼,打得幾百米外的靶子噼啪作響,裝彈速度也從半個月前的半分鐘一發提高到了現在的一分鐘三發。
楊鵬的部隊使用定裝火藥技術。這種技術說起來也簡單,在此時的大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在大明士兵是把燧發槍一次射擊需要的火藥和子彈裝進紙包裡,使用時候先咬破紙包倒一點火藥到火藥池,再把剩餘的火藥和子彈塞進槍膛。RB人則不用紙包,是將一次射擊使用的火藥和子彈裝在竹筒裡,稱爲早合。
這種裝彈方式,是前膛步槍快速射擊的保證。楊鵬作爲一個老大,當然會使用這種先進的裝藥方式,他選用厚油紙包裹子彈和火藥。楊鵬和四個營長在靶場看了一會,都爲這個連的強大火力興奮不已。劉智亮舔了舔嘴脣說道:“大哥!這燧發槍槍也太強了,士兵能以一當百啊!”
楊鵬笑道:“你說的也太誇張了!你想帶兵上陣了?”劉智亮大聲說道:“想啊,以前我以爲武藝是戰場上最重要的東西,現在有了大人的燧發槍槍,我才知道武器裝備纔是最重要的。帶着這麼厲害的部隊上陣,便是對上契丹狗也不怕!”佔金國也激動地說道:“對,大哥,我們有這樣的武器遇上契丹狗也不怕!契丹狗若像早些年前那樣再來搶劫,我們就滅了他!”
沒有幾天有一大幫難民來到楊鵬這裡,楊鵬一問是鹽山縣哪裡的一幫無惡不作的土匪幹的。楊鵬把部隊拉到城外, 在城外紮營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楊鵬就讓劉智亮帶路赴鹽山剿匪。
一路上,劉智亮哭喪着臉,不停地嘮叨着:“營長大人,那山賊頭目叫做過山空,善使一把大刀,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好漢!你們這些新兵哪裡是他對手?”“營長大人,那山賊中有二十多個好手,個個是百裡挑一的悍將。上次縣裡巡檢率領五百人進剿,被那二十多個悍匪一衝就全垮了,都頭當場就被過山空一刀劈死了,小的我是逃得快,才撿了一條性命!”
“營長大人,那些山賊這半年兩次殺到縣城外面,縣太爺除了關城門沒別的辦法,你又何必去硬碰呢?”“大人,你這些新兵哪裡頂得住那些悍匪的一衝?要不我們這就折返回去,求巡撫大人再派重兵會剿!營長大人,聲名再重,命要緊啊大人!”
楊鵬被這嚮導吵得煩了,說道:“你不要怕,到了那裡你指明道路我就放你回去!”那秦六聽到這話眼睛一亮,趕緊說道:“大人此話當真?”楊鵬不耐煩罵道:“我騙你做什麼?”那秦六頓時一臉的喜色,彷彿撿到一條命,這才停了嘮叨。
在秦六的帶領下,兩百多人的部隊一路往東走,漸漸走出了平原進了一片山地。那片山地裡無人居住,地勢起伏不定,到處是大樹巨石。楊鵬帶着部隊在狹小的山路上來回穿梭,暗道這真是個適合藏賊的地方。那秦六被告知可以提前走後就心情好多了,殷勤說道:“大人,這就進了鹽山了!再走十里路,便到賊窩插雲峰了!”
爲了防止被山賊伏擊,楊鵬讓所有步兵一級戒備。他又放了三個班二十四個斥候在前面和兩邊偵查,大部隊則跟着這些偵察兵走在後面。又走了幾里路,楊鵬突然聽到前面偵察兵處傳來噼哩啪啦的槍響,楊鵬心裡一凜,大聲喊道:“所有人佔據高處,準備迎敵!”一百名步兵們紛紛往道路兩邊的大石頭上面爬去,給步槍裝上彈藥準備進入戰鬥。
半響,一個班的偵察兵折返回來了。這些偵查兵們喜氣洋洋的,其中兩個士兵擡着一個腿部中彈的山賊,一直走到楊鵬面前把那山賊扔在地上。那山賊的傷口被扯動,在地上大聲叫着。“大人,碰到三個山賊的斥候,抓了一個活的,跑了兩個!”
楊鵬看了看這個腿部受傷的山賊,拔刀砍在這山賊的另一條腿上,那山賊立即發出一聲慘叫。“山寨裡有多少山賊?”那受傷的山賊見楊鵬這麼狠辣,不敢撒謊,慌張說道:“官爺!有三百四十多個山賊,還有一百多個婦女雜役!”
楊鵬又問道:“你們用什麼武器?”那山賊答道:“大多數人用大刀,有六十多個弓手,有二十多匹馬!三十多人有盔甲!還有...還有兩門沒用的機弩!”楊鵬愣了愣:“還有機弩?哪來的?”那山賊趕緊答道:“官爺!那是落草山寨的工匠鑄造的,不過山寨裡沒有弓箭,那機弩打不響!”
“山寨裡還有工匠?”楊鵬這才放下心來,讓人把這山賊綁在樹上便不再理他,帶着部隊繼續前進。又往前走了四里路,離插雲峰還有三、四里路時候,李植聽到“啪!”的一聲,聽到前面探路的斥候班突然又打響了一槍。這一槍顯然是偵察班在報警,楊鵬趕緊讓部隊佔據視野開闊的有利地形,分佈在山坡上準備戰鬥。
半響,楊鵬看到正前方的斥候班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嚷着:“大人!山賊們殺過來了!”楊鵬愣了愣,沒想到這些山賊這麼囂張,這麼遠就殺出山寨出來了。趕緊問道:“有多少人?多遠?”“三百人左右!距這裡只有兩里路了!”
楊鵬穩下心神,暗道自己對山賊第一場戰鬥要打響了,他大聲喊道:“把其他兩個偵查班叫回來!所有人衝到山頭上佔據有利地形!”想了想,楊鵬對秦六說道:“秦六,你滾吧,不需要你帶路了!”
秦六如蒙大赦,給楊鵬磕了個頭,一溜小跑就往來路上逃去了。按照楊鵬的命令,一百二十五名戰兵舉着步槍往山頭上跑,搶到了山頭上佔領了山路的最高點,舉起步槍對着山腳下。楊鵬走到山頭上觀察了一下地形:自己的的部隊正處在小山的最頂端,山頂距離山腳下大概有四百米。山賊們要衝過來只能從山腳下的山路上往上衝,這樣的地形山賊是跑不快的。而且這一片山坡陡峭,沒有道路的地方有幾片懸崖無法通行,山賊要衝上來只能走山路,楊鵬的步槍手們可以輕易地封鎖山路上的山賊。
楊鵬暗道這地形不錯,有利於自己部隊的火力展開。當然如果在平地上使用三段射擊火力更猛,但進山剿匪,在平地遭遇山賊的機率不大。即便是在山路上開戰,楊鵬也有信心讓這些山賊有來無回!楊鵬舉起戰刀,大聲喊道:“所有人再檢查一遍點火藥是否裝好,子彈是否裝好!”
士兵們又檢查了一遍火藥和子彈,這才重新舉槍對準了山腳下。衆人屏息等待,等了半刻鐘,看見了趕過來的山賊。在二十多騎馬的骨幹率領下,三百名左右的山賊浩浩蕩蕩走到了山腳下。那些山賊一個個十分強壯,顯然平時吃得不錯!當先一個大盜胯下十分高大,騎着棗紅色高頭大馬穿着嶄新的綿甲,手上舉着一把五環大砍刀,氣勢洶洶,想來就是山賊的首領過山空了。
那些山賊們看到了山頭上的官軍,騎到距離山頂二百多米的山腰上停住了馬,一個個從馬上跳了下來,渾不知自己已經進入山頭上燧發槍的射程內。楊鵬見山賊們愚蠢,大聲喊道:“四個排排長聽好了,等會我喊開火後,四個排輪流射擊,排長輪流指揮齊射!中間間隔五秒!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
山賊們跳下了馬,就在山腳下吆喝起來。穿着鎧甲的人整理着鎧甲,沒有鎧甲的人乾脆把上衣脫了,赤着上身舉着武器。山賊的頭目站在最前面,舉着大刀在那裡大聲呼號,似乎在鼓舞着士氣。山賊們看上去十分彪悍,倒是讓山上的士兵們有些緊張了。不過練了一個月隊列,楊鵬的士兵們紀律性不錯。而且士兵們都知道自己手上步槍的厲害,對擊敗這些山賊信心十足。
不過還是有一個士兵開了小差,太緊張擅自開槍了。只聽到“啪”一聲,蹲在鍾峰右邊一個士兵按響了扳機。那子彈卻沒長眼,也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山賊們開始還被這一槍嚇了一跳,不過發現那子彈根本沒有命中任何目標,山賊們哈哈大笑起來。三百多個人的笑聲,在山腳下匯成了一片。
劉智亮被這擅自開槍的士兵氣得火冒三丈,上去一腳把他踢得滾了兩圈。“不聽指揮!老子踢死你!”那士兵在其他人的注視下滿臉羞紅,趕緊蹲回遠處重新裝彈。喊了半天,山賊們終於朝山上跑上來了。距離山頂二百多米,還不到全力衝鋒的距離。山賊們一開始並沒有全速奔跑,山賊的前鋒在山路上快步走,花了一分鐘才走到米尼槍的一百五十米外。
楊鵬等的就是這一刻了,大聲喊道:“開火!”聽到楊鵬的命令,第一排排長長刀一揮,大聲喊道:“第一排射擊!”他的聲音還未落下,三十一把燧發槍就吐出了火舌,噴出一片煙霧,朝山腳下的山賊們傾瀉子彈。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太近了,在平時訓練中燧發槍打人形靶幾乎百發百中。雖然在實戰中士兵們比較緊張,但也有七成的命中率。只一個剎那,山腰上就有二十多個山賊被燧發槍擊中,在慘叫聲中倒在了血泊裡。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