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丫又道:“小春子公公做事向來仔細,又善於揣摩王爺心意,這水還是得麻煩小春子公公親自動手纔好,水既不要太滿,也不能少了,不要燙了,也不能冷了,還有放點新鮮的花瓣,有助於緩解疲勞。”
醜丫轉身離去後,小春子眼中含淚地道:“做太監是如此的艱難!任務是如此的艱鉅!但是,我相信,所有的偉大都是熬出來的!我一定要做個最爲偉大的太監!”
呼號完畢,小春子滿懷激情地提起水桶去打水。
在他的身後,蔡公公眼帶讚賞地看着他的背影,因爲沒有鬍鬚,他只能摸摸光滑的下巴,說道:“看來我的事業後繼有人了”。
蔡興驕傲地想:不要小看太監,太監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太監的職業是天底下最光榮的職業!我們身殘志堅!
相對於蔡興的驕傲,浴房中的醜丫卻是機械地扮演着“助手”的角色,幫某人把釦子一個個解開。
醜丫有種把他衣服撕爛的感覺,她向來最恨解這種盤扣了。
終於把外衣解開,接下來是中衣,中衣好解多了,兩下就脫了下來,醜丫停住手,這最後一層總得由他自己脫吧?
誰知那人卻像石雕似的,屹立不動,兩眼也不看她,醜丫不動手,他便僵立在那裡,任由自己光着身子站在那裡。
醜丫眼神一閃,指着他的褻褲說道:“剩下的師兄自己脫了吧”。
“既是助手,事情自然要做好、做到底,我自己動手還要助手做什麼呢”?
醜丫聽他這麼說,一咬牙,便上前去解他褲頭,反正又不是沒見過。
侍候完他褪去所有衣物,他這才跨進木桶中,溫暖的水瞬間包圍他的身體,寧皓天舒服地靠在木桶邊上閉目眼神。
“給我唱個歌聽吧”,他閉着眼睛說道。
醜丫走過去,幫他洗着頭髮,輕輕地哼起了梳洗的曲子,這曲子不是她從現代中學會的,但是就在她腦海中,估計是鳳靈族的曲子。
洗完頭髮,她發現寧皓天發出輕微的鼾聲,他在浴桶中睡着了。
醜丫見狀,躡手躡腳地出門,叫來小春子交代他看着王爺,適時往裡面加些熱水,別讓水冷了,讓王爺多睡一會。
小春子便進了浴間蹲在一旁守着王爺,醜丫則拍拍屁股回去睡覺。
不是醜丫不想好好照顧他,只是以她對他的瞭解,這麼眯一會,也足夠他醒來後行那什麼事了,所以必須趁他睡着後偷偷溜走,否則今夜她別想睡個好覺。
溜回自己的院子醜丫猶不放心,便拉着蕊兒一起睡,蕊兒不是很樂意,因爲醜丫睡覺時會把她抱得緊緊的,經歷過兩次後她就說什麼也不願跟醜丫睡了。
醜丫只好使出殺手鐗,掏了五兩銀子請蕊兒陪睡,蕊兒看在銀子的份上便爽快地應下了。
有了蕊兒相伴,醜丫十分放心地上塌,倒頭便睡,很快便甜甜地入夢。
半夜時分,醜丫覺得身體有些發熱,而且還有隻手在她身上游走,擾她好夢,她剛把
那隻手拿走,一會它又回來。
醜丫有些生氣,這蕊兒真是可惡,定是在夢中做了什麼夢了,竟然來打擾她。
醜丫清醒了許多,待那隻手又向她襲來時,她用力地抓住那隻手,這手掌厚實,還有薄繭,明顯不是蕊兒的手。
耳朵被人咬了一口,那人輕笑道:“逃得倒快,只是你能逃到那去”?
醜丫問:“蕊兒呢”?她很擔心蕊兒此刻就躺在牀底下。
“放心,她去了該她睡覺的地方了”。
醜丫這才放下心來,但隨即便意識到她將面臨的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問:“那個,我們都很累了,還是睡覺吧”,說完調整一下姿勢,閉上眼睛睡覺。
“我有個有助於睡眠的辦法,要不要試試”?說着手撫上醜丫後背按了按。
醜丫連說:“不用了,還是睡覺吧”。
“沒事,我有精神,免費效勞”。
醜丫睜大了眼睛,在黑暗中仍能看見那狼似的發出貪婪光芒的眼眸,她想:不知道大聲呼救有沒有用呢?
她還沒決定好,嘴巴已經被一股溫熱堵住。
秋日的太陽帶着幾分慵懶,暖洋洋地照到窗櫺上。
醜丫動了動身子,爬了兩次都沒爬起來,便有氣無力地朝門外喊:“有人嗎”?
蕊兒精神飽滿地推門進來,問:“主子您要用早膳還是午膳”?
醜丫問:“什麼都可以,你先扶我起來吧”。
蕊兒走過來扶她,見醜丫如一朵被暴風雨衝擊過的模樣,不由驚訝地問:“主子,昨晚是您把我扛回去的”?
醜丫想想點頭,道:“是我送你回去的,我擔心你半夜睡不好,就送你回去了”。
“主子是否送錯地方了”?如果不是扛着她行了很遠的路,怎麼會累成這樣?
“嗯,我開始記成你跟碧荷芸香她們住一個院子,就把你送那邊去了,後來又想起你就住在我院子裡,才又把你帶回來”。
蕊兒同情地嘆氣,難怪主子累成這樣。
吃飽了肚子,醜丫感覺舒服了許多,起碼能有力氣站起來了。
一個天理,醜丫不是在樹下的躺椅上閉目修養,就是在房裡睡覺,王爺下了命令,誰不不能去打擾,蕊兒也只能遠遠地看着她。
直到傍晚時分,蕊兒猶豫着拿了張拜帖進來,纔打破了她的寧靜。
“主子,這是肖小姐派人送來了請柬”。
醜丫睜開眼睛:“哪個肖小姐”?
蕊兒笑道:“姑娘忘了?就是肖太尉家的那位啊”。
“你是說肖紅玉”?醜丫完全清醒過來,她幾乎都忘記還有肖紅玉這麼個人了。
醜丫接過蕊兒手裡的請柬,信紙一如既往的素雅,卻沒有以往的修飾和芳香,可見主人的心情並不好。
“告訴來人,我去拜訪她”。
蕊兒走後,醜丫便起來梳洗,收拾停當之後,便吩咐蕊兒去稟報寧皓天她要出門。
蕊兒看醜丫讓
她去稟報時臉色很不好,她早前已經聽說了,王爺昨晚又讓凌姑娘做貼身丫鬟該做的事情,還封了個什麼叫“助手”的品階的,蕊兒想凌姑娘離王妃之位又遠了,她的夢也就更遙遠了。
但是,當她去向王爺稟報凌姑娘要出門時,王爺的眼神卻冷若冰霜,問:“之前你都稱她爲主子,怎麼又該爲凌姑娘了”?
蕊兒嚇得雙腿一軟便跪下了,不停地叩頭說:“奴婢該死”。
“罷了,起來吧,以後再敢隨意更改稱呼你就不用留在王府了”寧皓天冷冷地說。
蕊兒連忙叩謝。
“蔡公公”,寧皓天對蔡興吩咐道:“你讓人把我的馬車給丫頭坐,再多派些人手跟着”。
“奴才遵命”,蔡興便出了門。
寧皓天又冷冷地看了蕊兒一眼,蕊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叩頭退了出去。
落霞滿天時,醜丫車駕駛出王府大門,街上的百姓看見這馬車便知是懿王爺的,便紛紛站住朝着馬車行禮。
醜丫坐在裡面很是奇怪,便問裝成侍衛,騎着馬跟着一旁的“宮”:“以前不見他們對王爺如此恭敬,怎麼現在百姓見到王爺的車駕都行禮了”?
“宮”說:“王爺這次回來,民間便有人說出了王爺之前捐助的‘育孤院’,還有上次徐寧縣水範的賑災都是王爺出的力,這次王爺又要帶領大軍前往北寧關打仗,在百姓的心目中王爺的形象便如天神一般,自是對王爺敬佩萬分”。
醜丫“嗯”了一聲,心中卻沒有什麼喜悅,這些應該都是他父皇早就爲他安排好的了,如今寧皓天在百姓中的心目中如救世菩薩一般,這民間的呼聲高了,這不就是帝王的最好人選嘛。
醜丫也知道,他確實能成爲一個好帝王,只是她的心裡就是有着隱隱的失落,他成了帝王那就是東寧百姓的王,不是她一個人的。
“主子,到了”,蕊兒輕聲說,怕驚擾了沉思中的人。
“好,我們下馬車吧”醜丫想站起來。
“主子,這是王爺的車駕不需停車下馬的”。“宮”隔着窗簾對醜丫說。
車駕進了太尉府便有人上前引路,醜丫揭開窗簾一角看去,發現正式上次應邀前來的蘭園。
車一停,醜丫剛從車上下來,便聞見一陣悠遠的琴聲從蘭園對面的一個亭子傳來。
醜丫帶着蕊兒朝琴聲的方向走去。
越走近,越覺出那琴聲的無奈與悲傷來,醜丫嘆了口氣,邁腳踏上“蘭亭”,心裡暗想,希望今日的“蘭亭敘”能歡快些。
“肖小姐”,醜丫朝那個白色的背影叫道。
肖紅玉站起來,慢慢轉過身來,讓醜丫嚇了一大跳,這才兩個來月沒見,她居然瘦了一大圈,臉色憔悴得很。
肖紅玉望着醜丫驚訝的目光,有些尷尬,說道:“嚇到凌姑娘了”。
“肖小姐你”?
“凌姑娘請坐,綠繡上茶”。肖紅玉沒有回答,禮貌地請醜丫坐下後上茶,還是一副大家閨秀端莊與優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