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

晏如,一隻妖怪,一隻活了萬兒八千年的地地道道的狐妖。盤踞一方,統領萬千狐族子民,享四海恩崇,受八方愛戴,好不威風。

只是,自晏如承襲女帝開始,就從未有人見她笑過了。

這事兒還得從萬年前說起,萬年前的晏如還是一隻涉世未深的小狐狸,生於東方大澤,長於西方羣山,南海中戲水,北國裡玩鬧。身爲狐帝最小的女兒,打一出生,晏如就可謂是受盡寵愛,享盡榮華。

大概就是因爲她的前半生過得太過順遂,於天不容,所以纔會遇到後來的那些事,遇到她這一生最大的劫——容凌。

彼時的容凌正是虎族驍勇善戰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手握重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極受虎族上下尊崇。

於是,他遇上了她,命運的齒輪開始急速旋轉,倒向不可預料的一方。

聽聞那年冬天,北國下了大雪,紛紛揚揚,下了幾日幾夜,北國整個兒成了一銀裝素裹的仙境。北國國主盛邀八方,更是特地舉辦了難得一見的冰雕集會,一時盛況空前,熱鬧非凡。

此等熱鬧的場面自然少不了晏如的身影,而容凌作爲虎族重臣,自然也在北國國主的邀請名單之列。

“別怕,我保護你!”

這是第一次見面,晏如對容凌說的第一句話。

越是盛大的集會越是少不了居心叵測的小人,無一例外。此次北國大邀八方,自然也避免不了這個情況。

是日,正在一茶樓悠閒品茶的容凌便被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找上茬了。許是見容凌生得精緻,不像習武之人,周身又沒什麼護衛,面生的緊,只當是個好欺負的主。

無聊之人無事生非無外乎給自己找些存在感,不需要什麼理由,盯上誰了,便要欺負誰。

這小妖帶着下人擺開了架勢,衝容凌嚷嚷了幾聲,容凌照舊喝着自己的茶,即便是被一圈人圍着,也還是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模樣。

茶樓裡其他人的視線或多或少都被這場面吸引了,這些人大部分是從各處趕來參加冰雕集會的,看客一個,多看一齣戲也無妨。所以一個個也都當個看熱鬧的旁觀者,並沒人準備出手救救場中那個看起來毫無武功的白衣少年。

見衆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鬧事的小妖越發得意,大聲嚷嚷着:“你以爲什麼人都能來參加集會的嗎?也不看看你自己……”說着,一杯茶水徑直潑向那個一直端坐不動的少年。

“放肆!”

一道水袖急速閃過,滿杯茶水被盡數擋回,一滴不落,全數潑在鬧事的小妖身上。

“別怕,我保護你!”

女子一身紅衣,清澈的眸子映進容凌的眼睛,安撫孩子般,一字一字,認真地說道。容凌的眸子閃了閃,並未做聲。

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特別是當看到晏如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時,更是失了神。狐族女兒本就生得美麗,眉目流轉間盡是風情,一顰一語間皆是嬌媚,端的是舉世無雙,風華傾城,這突然冒出的女子便是彼時的晏如。

後面的情節不用贅述,晏如自然是打走了小妖,而容凌從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從頭到尾品着面前的茶水,好像外界的一切根本與自己無關似的。臨走時,晏如回頭看了看端坐着的容凌,心想,長得還不錯,可惜是個啞巴,可能還是個傻的。搖了搖頭,隨即自顧自地走了。

狐族公主是麼?倒是有點兒意思……

容凌眼角微光一動,放下茶杯,閃身出了茶樓。茶樓客人來來往往,竟無一人發現那白衣少年是何時出的門。

或許是因爲這千萬年來一直都是自己在保護別人,突然聽到一句“別怕,我保護你!”,容凌反而不習慣了,這不習慣的直接影響就是接連幾天,那個紅色身影總是晃盪在眼前,睜眼閉眼,都是她。

第二次見面是在北國國主的宴席上。

晏如依舊是一身紅衣,坐在狐帝旁等着開宴。正無聊呢,突然看到下面走過來的一行人中有個極爲眼熟的人。

“容凌見過國主。”

“免禮免禮,將軍客氣了,看座!”

……

這不就是那天自己救下來的啞巴嗎?你以爲換了一身衣服我就不認識你了嗎?好呀你,跟我裝啞巴,有意思了,有意思了。

容凌不知道的是,無意中,自己已經被某個人盯上了。

事後,晏如着狐帝想個法子,將自己送去容凌身邊。狐帝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嬌慣得很,自然是熬不過她的撒嬌耍賴,硬是尋了個由頭,說是要拜師學藝,送去了將軍府。

容凌看在狐帝面子上,這徒弟自然是收了。晏如打着“我來保護你”的旗號,賴在容凌身邊了。

這日日年年,不生情也難,何況這晏如還是抱着“報仇”的小心思來的,日日找茬,找着找着可不就日久生情了。

一千年前,狐帝病逝,狐族政局動盪不安,子民流離失所,晏如幾個哥哥爲爭帝位大打出手,自相殘殺。

晏如不忍狐族子民平白遭這滅頂之災,決心拼死一搏,救萬千子民於水火之中。

彼時容凌早已情根深種,自是不會讓自己的愛人白白送死,但身爲虎族將領,卻也沒有身份光明正大參與狐族的皇位之爭。

“你當真要去?”

“身爲一國公主,子民有難,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晏如決心已定,容凌沒再阻攔,轉而將手裡最鋒利的一支暗騎交給了晏如。這暗騎本是多年來容凌爲自己準備的最後一條退路,如今暴露出來,無外乎是將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

晏如笑道:“我這真的是要去狐假虎威了。”

“等你成了女帝,我怕是要靠你保護了。”容凌輕笑着,將晏如擁入懷中。

“別怕,以後我保護你。”晏如將頭埋在容凌胸前,含糊不清地呢喃着,眼淚卻再也止不住。

狐族幾位皇子根基不穩,民心渙散,手下軍隊自是比不過訓練有素的虎族大軍,更何況這還是容凌親手訓練出來的親信。幾番惡戰下來,不消數月,狐族動亂便被鎮壓得七七八八。

晏如將幾位哥哥綁了,悉數關押進了偏遠的極寒之地,以防他們謀反之心不死,再添禍亂。

即便狐族皇位之爭已落下帷幕,族中長老仍是不同意晏如登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容凌與晏如關係非比尋常,狐族女帝如何能與外族成婚?

江山、愛人,終究只能二選一。

這一耽擱就是數百年,晏如不選,狐族數百年來無人稱帝,便就這樣拖着了。

有些事,時間會給出答案。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從時間那兒得出個準確答案。就算再等個幾千年,擺在晏如面前的還是同一個問題——江山、愛人,二選一。

另一邊,虎族帝王在摸清容凌底牌後,對他的打壓越來越明顯。不論身在何處,朝廷政局這麼些事兒都是一個樣,皇帝越坐越敏感,日日擔心有人覬覦着他的皇位,恨不得剷除一切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勢力,不論忠奸。

其實虎王對容凌的打壓對容凌來說根本不算回事,若是他想,直接交出兵權,做個鄉野閒人也是好的。不過於晏如而言,自己卻成了她百年來無法稱帝的直接原因,晏如不同,爲了他,她放棄的是她的責任,她的父王留下的江山,她拼死護住的子民。

容凌啊,終究是累了。

這日,晏如與往常一般,埋頭翻閱着一本本奏章密信,即便是無法登基,該處理的政務卻還是一樣不少。晏如太過認真,就連容凌是何時進來的都沒發現。

“如兒,累了嗎?”容凌一身白衣站在御案旁,輕聲詢問道。容凌還是喜歡一身白衣,這麼多年了,習慣一點都沒變。

“嗯,累。”晏如伸了個懶腰,一俯身摟住容凌的腰,撒嬌似的抱住不放。

揉了揉晏如鬆鬆軟軟的髮髻,容凌柔聲道:“出去走走吧,外面天氣不錯。”

天氣確實不錯,陽光明媚,微風輕拂。梨花又開了,這百年來,容凌陪着晏如賞了幾百回花開花落,雲捲雲舒。

“如兒,若我,不見了,你也要好好生活。”像是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容凌的情緒毫無波瀾。

“嗯?怎麼會不見?我會一直纏着你,不會讓你跑掉的!”晏如顯然沒聽懂話裡的意思。

大片大片的梨花掉落下來,紛紛揚揚,像極了一場花雨。這片梨樹是百年前容凌親手種下的,說是以後就不愁沒梨子吃了,晏如愛吃梨子。

太美了,晏如沒忍住滑入其中,與漫天梨花一同共舞。紅衣如火,落花如雪,腰肢舞動間,恍如神祇降臨。

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那抹紅色越來越遠……容凌慢慢伸出了手,努力想要抓住她,卻只是徒勞……

容凌的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容凌!容凌!你不要嚇我!”那抹紅色的身影撲了過來,帶着哭腔的聲音,還在顫抖。

縱橫戰場多年,死在自己手下的生靈不計其數,沒想到,死亡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如兒,我,我幫你選擇了。”

容凌的嘴角開始溢血,鮮豔鮮豔的紅色,滴在素白色衣袍上,分外扎眼。

“不可以!不用你選擇!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你別離開我……求求你,我不許你離開我!容凌,容凌……”

漫天的花瓣飄飄灑灑,落在兩人身上,美極了。

“如、如兒,最後一次,保、保護,你了。”容凌的手終是無力地掉了下去,像斷了線的風箏,狠狠摔在地上。

“啊~”

一聲長嘯,紅衣獵獵作響,狂風大作,捲起滿地花瓣……

此種景象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於,風停花落,林中兩人仍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未動。

晏如眼中早已無淚,只是,一頭青絲,一瞬之間,盡數成雪。

……

終於,上任狐帝最小的女兒登基,成了這狐族萬千子民的女帝,澤佑一方。

世人不解,爲何這女帝一頭銀髮,終日一襲白衣,從不展露笑顏。

世人不知,狐帝最小的女兒晏如已死,這留在世上的不過一具生機全無的軀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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