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完後我忍着心中的不適將屍體扒拉開,這才繼續尋找盜洞。
咚!
我正聚精會神的掃着水底,突然整個人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面,發出咚的一聲。我擡眼看去,瞬間就被震驚了,只見我撞上的是個有我兩個腦袋大的鐘體,被我這麼一撞,它在水底輕輕的晃着,即使我聽不到但卻知道它的聲音,渾厚卻幽遠。
“曾侯乙編鐘!”我在心底喊着。
在水底我也看不清,只知道這編鐘如同一隻巨大的黑影蹲在水底,隨時準備重見天日。
我好一陣感慨,差點沒有因爲太過震驚而岔了氣,隨後我收回目光,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尋找盜洞上。
雖說編鐘的出現讓我恨不得立刻回頭去跟大家分享這個好消息,可是理智告訴我,必須要先找好出路,這樣才能在解決問題後迅速的撤退,將現場交給國家考古隊。
這一次倒是不用我再多費心,因爲我的目光剛轉開,就發現一個能供三人並行的盜洞正在編鐘邊上。
盜洞非常平整而且寬敞,一看就不能是民間的盜墓團體打出來的,必然是官盜!
有了這一發現後我立刻便掉頭,編鐘也已經找到,出口也在,我們現在要解決的就是爲何聽了編鐘的聲音大家會瘋魔。
“怎麼樣?”
我的腦袋剛露出水面,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老煙就焦急的問道。
我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我們回岸上再說。”
白隊他們也已經等急了,老煙還知道我是去找盜洞,可是他們卻什麼都不知道,只以爲我是追着那鬼影而去。我剛一上岸,白隊就拉着我的手:“你怎麼這麼虎,那鬼影迄今爲止也沒有人搞得清到底是個什麼物種,你就敢衝上去?”
“沒事的師祖姑姑,這玩意兒只吃屍體,再說我是去找盜洞,那鬼影已經不知道鑽到哪裡去了。”我一邊擰着衣服上的水,一邊解釋道。
“盜洞?”白隊也驚訝了:“你是說這裡有盜洞?”
“恩。”我點了點頭:“應該是民國時期的官盜,我在水底看到了穿着民國時期衣服的屍體,還有那盜洞的規模一看就是官盜,而且……”
還沒等我說完,白隊的眼眶就紅了:“竟然有盜洞,早知道有盜洞,我……”
“師父,您別忘了兇屍。”老煙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您這十幾年過的很憋屈,但您的決定沒有錯!您在迷宮裡是受了五年的罪,但如果您知道這裡有盜洞,隻身往這裡闖,恐怕如今我也就見不到你了。”
老煙的話成功的讓白隊激動的情緒降了下來,她看向我有些不好意思:“長安,你剛剛想說什麼?”
“我看到了編鐘。”我看向他們,一字一頓的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許教授,他激動的按着我的肩膀:“你說的是曾侯乙編鐘?”
“應該沒錯,在水底我看不清楚,但是曾侯乙編鐘肯定很大,那團黑影看起來最起碼有一層樓高。”我用手比劃了一下,隨即道:“按這個規模我們幾個人是不可能將它搞出來的,只有順着盜洞出去,讓顧專家他們進來。”
我們都沉默了,如果不是那些聽了鐘聲後發瘋的人,我們現在大可以回去,然後讓顧順章他們接手。但現在這個問題沒有解決,就是他們不怕死我們也不敢讓他們接手。
“有懂樂理的嗎?”沉默了良久,老煙突然問道。
我們皆看向他,他解釋說那些人聽了編鐘的聲音出現這樣的後果,肯定是因爲聲音有問題,所以想找懂樂理的問一問。
“不用。”反對的聲音傳來,我驚訝的循着聲音看去,只見槍神正臉沉如水的躺在那兒,看起來絲毫沒有被影響。
老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剛剛做了什麼事兒。”槍神臉色並不好,他剛問了這句話就看到了藥罐子的屍體,語氣不善的問:“是什麼東西咬的?”
我只好將鬼影的事又解釋了一遍,本以爲槍神會發飆,可是他卻沒有,只是應了一聲,隨後再次問我們他剛剛做了什麼事。
老煙試探的道:“你自己要自殺你還能不記得?”
“自殺?”槍神看起來更爲驚訝,只搖了搖頭說他沒有這個想法,便不再解釋,隨即看向我:“長安,你大致是在什麼方位看到的編鐘?”
在水底方位實在是不好辨別,不過我剛剛是順着一個方向遊的,所以還是有一個大致的路線。因此我指了指,隨後便見槍神站了起來:“我有個想法,但要實驗之後才知道,老煙,將小鐘給我。”
“你要做什麼?”老煙警惕的望着他。
雖說槍神自殺不是自願的,可畢竟這件事讓我們心有餘悸,生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
槍神笑了笑:“我一個莽夫,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動腦子的機會,你們能不能不要攔着?”
“槍神!”老煙低聲喊了一句,帶着警告的意味,看起來是真的怕他出事。
槍神擺了擺手,說這種感覺非常玄奧,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不然也不會冒險。
看我們還要阻攔,他沉聲道:“你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衆人都沉默了,他說的沒錯,我們也沒有辦法,否則就不只是攔着他,而是直接上手去解決了。
“你去吧。”老煙突然鬆了口:“只是我希望你記住,你這條命是藥罐子救回來的。他一前一後救了你兩回,將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你可不要糟蹋!”
“放心!”藥罐子爽朗一笑,隨後一步一步的重新走進了水裡。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的背影,我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總覺着他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莫名的心都跟着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