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散後，孔天令依然坐在那裡，他想跟老闆談一下。
所有人都走出了會議室，孔天令問：“老闆，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中國的國內市場，比你們德國市場複雜多了，並且，你一直懂得德國的消費者喜歡什麼樣的沙發，但中國人的審美習慣，有很大的不同，據我所知，中國的老百姓都希望大型笨重的沙發，但你們歐洲人就喜歡簡約的。”
杜利濟嘆了一口氣，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隱憂，原來，那個大公司EGG，已經在中國擴大了工廠，新的工廠是他們這個小工廠的十倍，並且EGG的工廠是自建的，而杜利濟的工廠是租賃回來的。
EGG幾乎要蠶吞整個德國市場，並且他是一家很重視網上營銷的公司，在網上一直以低價狙擊着杜利濟這樣的新興賣家，保持他們的領先地位。
杜利濟知道，跟EGG這樣鬥下去，只會死路一條，德國市場已經沒多少的市場空間，他們必須找到新的增長方向，儘管中國國內市場競爭激烈，但在供求上，還是處於供不應求的局面。
把自己面對的困境全說出來後，杜利濟又問孔天令：“大衛，你知不知道，在中國，有沒有像我這樣的網上賣貨的人？中國人是否喜歡網上買東西？”
孔天令只好按照他了解的實情說出來，當時，淘寶還剛興起，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中國的網上零售，似乎比國外落後一大截。
杜利濟說：“那你的意思是，在中國，像我這種網上開店賣傢俱的模式，是行不通的，是嗎？”
孔天令只好點了點頭，他當時並沒有多少認識，他只是直覺的認爲，網上開店，讓人難以相信，很難可以讓消費者放心的掏腰包。
後來，有不少傢俱業巨頭都有了他們的網上店鋪，也有不少本來是小賣家的店主，創造了營業額億計的神話，還建立起比傳統品牌還更有知名度的品牌。
孔天令爲自己當時的愚蠢認識，悔疚不已。他的說話，讓杜利濟作出了錯誤的決策。
本來杜利濟大可以把他在德國網銷傢俱的經驗，搬到中國來，估計沒有一箇中國人，是他的對手。
可是，最後杜利濟卻選擇了所有傳統制造工廠都走的路，參加展會。
參加展會的費用是非常高的，比網絡營銷的費用高很多，但當時業內的經驗交流都指出，參展的效果是出奇的好，網絡營銷卻沒多少人氣。
那個時候，網絡營銷作爲新生事物，剛開始，沒有多少人加入，但它卻是真真正正的未來，是個增長空間非常廣闊，增長速度非常快的市場。
後來證明，杜利濟選擇走的路，是一條慢慢向下滑的線，註定是走向失敗的。
有人說，選對河流的流向，比什麼都重要。商業需要的，是增長，必須尋找增長性強的行業，增長性強的產品，增長性強的發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