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孔天令坐在電腦前瀏覽網頁,這個時候,是他在家的私人時間。
他打開郵箱,想查看有沒有新的郵件,王枕洲曾經說過,程晴會找他。
不知道程晴是不是真的找了王枕洲。孔天令很想知道,他每天都會看郵箱,看有沒有郵件是王枕洲發來的。
讓他驚喜的是,果然跳出了一封新郵件,並且,這封新郵件,是王枕洲發來的。
他立刻迫不及待的打開來,查看裡面的內容:
“天令!最近好嗎?我終於累得不行了,要休息一下,這些天從太陽升起到太陽落下,我都重複着那個高強度的體力動作,不斷拉着犁前進。這事情本來是由牛來乾的,可我買不起牛,就只能讓自己的血肉這軀操勞了,估計休息一兩天,我就會恢復過來,然後又再投入這個工作中,我不能鬆懈,因爲按照原定的計劃,我要三個月內把所有的地犁好,現在只是犁了四分之一還不到。
人們說,夢想不滅,希望還在,人就能奮鬥不息。這句話是真的,我儘管累,可我想起那個要把這塊地變成果園的夢想,我便會堅持下去。
在我累倒前的一天,也就是前天,那個讓我翹首以盼了許久的人終於出現,是程晴!她非常突然的出現在我面前,當時我正拉着犁,她叫了我一聲,我才發現是她,見到她我很高興,只是不想讓她看到我這樣子,她卻走到我跟前,幫我拉起來。
那天,我帶她到村裡唯一的飯館,請她吃了幾個地道小菜。
她很憐惜的對我說,你黑了,瘦了,不要這麼辛苦,會累着身體的。
我說,我累慣了,爲了以後做一個果園出來。
她問我,爲什麼不僱幾個人幫忙?
我說,我連一個人也僱不起,更不要說僱幾個人,而且現在體力工很難找,願意幹的,都到城裡面拿高薪水,在農村,倒是沒人願意到地裡幹活。
她又問我,現在嫂子怎麼樣了。
我知道,她口中的嫂子就是我老婆。
我說,我來這裡的第二天,就到監獄裡看望了她一次,她情緒穩定了很多,我勸她好好改造,爭取減刑,我會在外面會等,等到老,當時她哭了。
程晴說,你還真是個好老公的楷模,不離不棄。
我沒有再說話,我怕這樣再說下去,會淚流滿面。
我又問程晴,現在感情方面怎麼樣了?
程晴說, 感情一片空白。
我又問她,這次來,除了想見我之外,還想見什麼人?
她說,這次來,本來還想見一個人,但她突然間覺得,還是算了,她不想讓這個人的老婆知道,引起誤會,這樣,會影響到這個人的家庭。
說完以後,程晴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再說這個話題,說完,她用手捂住鼻子和眼睛,把頭扭了過去。
我知道,她是想痛哭。
我把紙巾遞到她的手裡。
跟我談了一個小時以後,程晴說,她要走了,要到一個國際義工組織的駐中國辦事處去報到,她會留在中國一個月,期滿以後,可能到這個組織在其它國家的分支,服務當地需要幫助的人。她說,可能她這一輩子,就過着這樣飄來飄去的生活,直到老死。她覺得很有意義,實現了人生價值。
天令,程晴就這樣離開了,她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儘管她沒有提過你,但我知道,你在她心中卻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這個位置,是誰也不可以取代的。
我要休息了,希望我明天醒來以後,體力充沛,可以再下地幹活。
此致 王枕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