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喝着碗裡的粥,唯有佘玉,他並不清楚眼前的局勢,所以纔會在寒墨提出要走之時,不假思索的問道:“怎麼走的那麼急,多住幾天大家聯絡一下感情嘛?”
宋三娘手裡的碗差點摔碎,使勁踢了佘玉一腳,想提醒他少說話,卻不想踢錯人,只聽煉南捂着自己的腿,哎喲哎喲的直叫喚,宋三娘這才知道自己誤踢了他,氣氛瞬間又凝固了幾分,悅君擦了擦嘴,輕聲道:“好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緣自會相見的。”
衆人紛紛起身,佘玉見悅君主意已決,也不再挽留,握了握手裡的幽戒,嘆息道:“那好吧。”
啊哈瓦不悅的別過臉,生怕自己一個激動又做出傷害悅君的事,啊瑪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抵消不了悅君對他們的恨意,只是有些話,她現在不說,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於是啊瑪鼓足勇氣道:“悅君,我知道,我們造成了許多無法挽回的錯誤,更深深的傷害了你以及你身邊的人,你能原諒我們,不再追究,我已經很感激了,只是希望你看在啊哈瓦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彌補你?”
宋三娘出言訓斥道:“啊瑪,你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悅君伸出手,阻止了宋三孃的話,深吸了口氣,看來有些話今日必須得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低沉道:“你不覺得你的話很可笑嗎?既然你知道我對你們恨之入骨,你們就沒有資格對我說補償兩個字,我以爲你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的錯事,會收斂會悔改,可結果呢,還有你似乎弄錯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原諒你們,更沒有說過要原諒你們,我如果原諒了你們,他日我到了陰曹地府,我該用什麼顏面,去面對那些被你們害死的無辜之人,我怕被天打五雷轟!”
悅君使勁拍了下桌子,激動的渾身打顫,宋三娘見狀想上去勸阻,卻被寒墨攔了下來,悅君閉了閉眼,嚥了口氣,繼續道:“我知道你做姐姐的想補償弟弟,你這份情誼我理解,可你不分是非對錯,一味的縱容包庇,有你這樣的姐姐,他只會錯的更離譜,當天靈洞的事,你也親眼看到了,你說他是真心喜歡我,哼!喜歡到要一刀砍了我是嗎?若不是金玲替我擋了那劍,你現在還能這樣站着跟我講話?更可恨的是,在你眼裡,你弟弟的命纔是命,金玲的命根本一文不值,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死的是啊哈瓦,今天你站在我的角度,你會繞了殺死啊哈瓦的人嗎?你不會!那麼,我也一樣,在我心裡,啊哈瓦就該給金玲償命,金玲的命在我這,是無價之寶!就算用啊哈瓦十條胳膊都換不回來的,所以你也別再跟我講那些屁話,我留你們的命,只是不想佘玉再經歷我經歷過的痛苦,但不代表,我會原諒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
悅君用力一劈,直接把桌子對半劈開,以泄心中的怒火,她憋了這麼久的話,這麼久的委屈,今日終於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她可以不管旁人的看法,也可以任由旁人覺得她小肚雞腸,心胸狹隘,她今日說的這些話,是爲了給自己,給金玲一個交代,甚至她覺得這個交代給的太晚了,所以才導致今日之事的發生,索性還來得及,她也能趁機與他們劃清界限,悅君舒了一口氣,冷聲道:“有生之年,我都不想再見到你們。”
悅君像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氣,幸好煉南在一旁扶着,突然從屋頂傳來一陣叫喊,只見不知何時出現的瀟然激烈的鼓掌道:“說的好!”
瀟然一個轉身,落到地面,揹着手上下打量着啊哈瓦和啊瑪,津津有味道:“看不出你們還做過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那誰,你剛纔說的太精彩了,罵的那叫一個痛快,以前還真是小瞧你了。”
悅君對於瀟然的調侃不屑一顧,邁腿往門口走去,卻被瀟然攔住,輕聲道:“彆着急走啊,這事既然被我碰上了,你放心,我一定讓他們給你個交代。”
佘玉着急的衝到瀟然面前,低聲道:“二師兄,你,你想幹嘛,這時候就別添亂了。”
瀟然滿不在乎的大手一揚,推開了佘玉,圍着啊哈瓦他們轉起圈來,悠哉道:“這樣吧,師弟,看在這兩貨是你一母同胞的親人份上,我會留個全屍的。”
佘玉一聽,立馬急了,阻止道:“二師兄,你別亂來啊,他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何必趟這趟渾水?”
瀟然的臉立馬就垮下了,想反駁時,身後的啊哈瓦卻再也忍不住,出聲質問道:“什麼一母同胞,誰是他的親人,你把話說清楚。”
瀟然一聽就更來勁了,看他的反應對此事毫不知情,摸着下巴,低聲道:“你不知道你和啊瑪,還有我師弟,都是一個孃胎出來的?”
佘玉無奈的捂着臉,紙終究是包不住火,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事竟然是從他師兄口裡泄露的。
啊哈瓦渾身一怔,轉身看向啊瑪,質問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爲什麼要瞞着我!”
啊哈瓦激動的搖晃着啊瑪,佘玉見狀,連忙分開了兩人,勸解道:“你冷靜點,我們就是怕你知道後是這個樣子,所以纔想遲點告知你。”
啊哈瓦自嘲的笑了笑,連退幾步,胡亂的指着佘玉,有氣無力道:“你們?呵!”,下一秒便怒吼道:“把我矇在鼓裡看我被你們耍的團團轉這樣很好玩嗎?!”
瀟然輕飄飄來了句,“也不是很好玩。”
啊瑪推開了佘玉,焦急道:“啊哈瓦,你聽我給你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哈瓦像是陷入瘋狂的狀態,揮舞手臂道:“我不聽!我不聽!一羣騙子,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