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笑了聲,他活了數百年,還是頭一回看到敢這麼跟他說話的小妖,低頭看了悅君一眼,淡然道:“若本君沒猜錯,你應該是條小狐狸。”
悅君心虛的撓了撓頭,拍了拍裙襬,坦然道:“沒錯,我叫悅君,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掏出隨身帶的品味酒,爽快的喝了一口,大笑了幾聲,吐出兩個字:“風幽。”
悅君被男人的架勢驚動了,大白天就開始喝酒,等下會不會耍酒瘋啊?表面上還是恭敬的抱了一下拳,“風幽前輩你好,我是被那隻仙鶴帶到此地,對這裡的情況還一頭霧水,勞煩前輩指點迷津。”
男人收起了酒壺,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小狐狸,看在她對自己還算尊敬的份上,甩了甩衣袖,低聲道:“跟我來。”
悅君連忙跟上風幽的腳步,雖然此人表面看上去有幾分輕浮,但自己誠心誠意的求教,他卻並沒有推脫,可見他也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自己進來這裡那麼久,不知寒墨他們怎麼樣了,還是趕緊把這邊的事辦好,再去跟他們匯合吧。
斂了斂心神,擡頭一看,不知不覺跟着風幽來到了洞內,腳下是一團團滾燙的岩漿,正在不斷翻滾冒氣,悅君被灼熱的高溫燒的臉通紅,額頭佈滿了汗珠,沒想到外平靜的山洞,裡面竟是這樣一番景象。
悅君驚訝的望向風幽,疑惑道:“不知前輩帶我來這,是何用意?”
風幽轉過身,瞟了悅君一眼,手裡握着一顆石子,刷的一下朝岩漿飛去,只見石子還浮在半空中,底下的岩漿卻像有意識一般,立即蜂擁而上,吞噬了那顆石子,並不斷叫囂着,好似那點東西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悅君捂着胸口,看着驚心動魄的一幕,風幽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做這種把戲,定了定神,艱難的開口:“莫非前輩是想讓我,像那石子一樣,進到岩漿中?”
風幽咧開嘴淺笑道:“不錯。”
悅君後退了一步,滿臉的不敢相信,怒瞪着幽風,沒由來的煩躁,“先前對前輩多有冒犯,我在此道歉,但你不能因爲這種小事,就要我葬身火海,我不從!”
忽然有些懊惱,爲何會輕易相信這個來路不明的人,若他強行要自己跳下去,憑自己如今的法力,怎麼能是他的對手,恐怕還沒到洞口,就已然被抓了回來。
風幽卻不以爲然,反倒大笑起來,彷彿悅君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好一陣,才緩了過來,隨即淡然道:“我問你,你來這難道不是爲了封印一事?”
悅君瞳孔一驚,關於封印的事,自己從頭至尾沒有透露半個字,他又是如何得知的,雲落也並未提到此人的隻字片語,莫非,她一早就知道,只是有意隱瞞,好讓自己死心塌地幫她?
風幽見悅君一臉凝重的神情,抿了抿嘴,撫着一縷長髮,輕聲道:“難道雲落沒跟你說過我的事?”
悅君不禁捏了把汗,還真是自己猜測的那樣,那個處心積慮的女人,不知還有多少事瞞着自己,嘆了嘆氣,茫然的眼神說明一切。
風幽的俊顏難得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側了側身,冷哼一聲,“那個女人,我還奇怪這麼多年她不親自來,反倒委託你這個外人,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她到想得挺美,就是可惜了——”
末了,風幽還悠悠的看了一眼悅君,眼裡滿是惋惜。
悅君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可惜,指的是自己,只是不管怎麼說,竟然已經來到這了,就不可能兩手空空的回去,這不僅是因爲雲落的囑託,更重要的,是爲了自己失去的那份記憶。
“說吧,要我怎麼做?”
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認真問道。
風幽拍了拍手,很是欣賞悅君的氣概,二話不說從懷裡掏出一張護身符,其實是一顆金色的珠子,遞給了悅君,囑咐道:“本君和雲落不同,既然本君帶你來到這,就會對你的安全負責,岩漿你是一定要跳的,本君賜予你的這顆仙珠,可保你周全。”
悅君慎重的接過珠子,揣在兜裡,抱了抱拳,真誠道:“多謝前輩。”
風幽卻謙虛的擺手道:“小事一樁,無需言謝,等你進入那岩漿後,自然就知道如何破解封印,本君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隨後,風幽伸出食指在悅君身上比劃了幾下,悅君整個人便騰空而起,慢慢往岩漿移動,風幽往下一指,悅君便消失在了眼前,進到岩漿中去。
出乎意料沒有了在上方的炎熱,從內到外身體感到的是一股暖流在包裹着自己,悅君兜裡的珠子不斷閃爍着白光,似乎在指引悅君前進。
岩漿裡是看不到路的,悅君只能根據珠子的指示,緩緩的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走了好一陣,終於來到了一個石碑前,那巨大的石碑足足有十層樓那麼高,悅君從下往上看去,竟看不到頂,珠子卻在此處熄滅了白光。
悅君將珠子重新放好,認真審視了下石碑,按照珠子的指引,自己來到了石碑前,那麼這裡肯定是封印的關鍵,既然是封印,爲何沒有神獸看守,難不成這石碑下是空的?
悅君隨即浮在空中,伸手朝石碑比劃了幾下,幾道金光往石碑砍去,那石碑像是透明一般,竟穿過金光,使悅君的攻擊全打在牆上,這是怎麼回事?
悅君還沒搞懂眼前的狀況,只聽得底下低吼一聲,不知從哪竄出了一隻神獸,伸出鋒利的爪子朝悅君撲去,悅君側身一閃,跳到牆上躲避它的攻擊。
神獸朝天怒吼一聲,原本趴着的牆壁,紛紛飛出許多火蛾,朝越蜂擁而去,悅君立馬回到地面,連翻了幾個跟斗,還沒回過神,就被其中的一隻火蛾咬傷了臂膀,火辣辣的疼痛遍佈身體。
悅君只能忍着疼痛,費力的躲避火蛾的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