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琬冷冷地看着得意洋洋的赫連瑤,眼眸收緊,怨恨和嫉妒當真可以讓一個女人變得如此不擇手段?
寧心顏是她尊敬的母親,沒有她母親,就沒有她寧靜琬,她母親爲了愛情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並沒有招惹到這些人,和赫連瑤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爲什麼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她母親的陳年往事拿出來大肆宣揚?
她不以母親爲恥,可是似乎世界上所有人都認爲她應該以寧心顏爲恥,甚至認爲她寧靜琬就是恥辱的象徵!
樓蘭靈氏的女子,大多因愛而生,骨子裡有着對愛情的執念,就算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也在所不惜,可是偏偏這樣的愛情未必能被世人接受,甚至是不容於世的!
外公在寧靜琬在懂事之後就一直告誡她,愛情雖然有着世上最耀眼的光芒,可是並不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錯位的愛情會讓人沉淪,在情感的泥沼中失去理智和決心,人就會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
哪個時候的寧靜琬哪裡會懂這些?不過現在是懂了,不過母親那樣的人,永遠不會像眼前的赫連瑤一樣忘記自己的驕傲,忘記自己的尊嚴,她會靜靜品嚐愛情的甜美,也會獨自嚥下愛情的苦澀!
赫連瑤在某種程度上有着和母親一樣的癡狂,這也是寧靜琬堅決不讓鳳君寒插手的原因之一,鳳君寒這樣的人,只怕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赫連瑤明顯就觸怒他了,寧靜琬相信,鳳君寒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人,要不是她攔着,現在的赫連瑤哪裡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和她趾高氣揚地說話?
赫連瑤看着眼前的寧靜琬,不豔麗,不濃烈,臉上帶着一種洗淨鉛華的韻味,不施粉黛,不見奢華,唯覺淡雅,有一種清冷的幽香,有一種撲朔迷離的美麗!
看着這樣的寧靜琬,赫連瑤眼底涌起濃濃的嫉妒,弈風哥哥回來之後,一如既往地忙碌,都沒有什麼時間陪她,更令她不安的是,她每次提到寧靜琬的時候,甚至試探弈風哥哥和寧靜琬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弈風哥哥居然會面露不悅之色,俊美的面容愈加冷峻,眼神裡面的冷漠更讓她不敢再問下去!
作爲一個女人,她本能地感受到了來自寧靜琬的威脅,弈風哥哥對寧靜琬比對她溫柔多了,或者說上心多了,她怎能不心急?什麼時候,已是有夫之婦的寧靜琬居然在弈風哥哥心中有了這樣的位置?她痛定思痛,必須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要把弈風哥哥對寧靜琬的好感徹底消滅在萌芽狀態!
她特地派人去調查了寧靜琬的底細,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寧靜琬的出身在鳳臨帝京早就不是秘密了,竟然是個私生女,還嫁入了皇家!
赫連瑤心中冷笑,一直楚楚動人裝腔作勢的寧靜琬,背後居然有着這樣見不得人的齷齪往事,看她在弈風哥哥面前還怎麼擡得起頭?
寧靜琬冷冷地看着幸災樂禍的赫連瑤,之前的同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你到底想怎麼樣?”儘管她心裡也知道,赫連瑤這樣高傲的公主,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悲憫,她需要的只是秦弈風的愛!
赫連瑤一昂頭,“只要你答應本公主,以後再也不和弈風哥哥來往,你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本公主就不告訴弈風哥哥,不會影響你家的生意!”
寧靜琬啞然失笑,秦弈風又不是重視禮教的書香門第出身,人家是海盜出身,是青雲島的少島主,豪放曠達,他連自己是鳳君寒的女人都不介意,還介意什麼私生不私生的?
寧靜琬更加明白爲什麼赫連瑤愛戀秦弈風這麼多年,卻始終不能得到秦弈風的迴應,赫連瑤除了知道自己深愛的男人英武不凡,俊美絕倫,霸氣冷傲之外,幾乎就是一無所知,更別說秦弈風的性情,秦弈風的見識,秦弈風的抱負了!
這一刻,寧靜琬忽然有些懷疑赫連瑤對秦弈風的愛,到底是一個少女對優秀至極的男兒無法自拔的迷戀,還是刻骨銘心的愛戀?恐怕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不過寧靜琬沒什麼心情去管這些,冷冷道:“我和秦少島主的關係已經告訴過你了,對於你的無理要求,我做不到,請回!”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當她寧靜琬是什麼人,唯赫連公主之命是從?
赫連瑤最惱怒的就是寧靜琬這副冰冷的樣子,似乎永遠也不會和她生氣,或者在她眼中,根本就沒有過自己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也想不到寧靜琬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簡直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居然還去勾引弈風哥哥?心下一怒,手中狼牙鞭就朝寧靜琬揮來!
紀勤見到大小姐出來找赫連公主,已經迅速點齊人馬帶人跟了過來,一見赫連瑤出手,急道:“大小姐!”
寧靜琬側身閃過,赫連瑤一鞭揮空,更是惱羞成怒。
紀勤怒道:“你別欺人太甚!”大手一揮,他身後的錦繡山莊的人立即和赫連瑤帶來的侍衛形成對峙之勢!
赫連瑤又是一鞭揮過來,還沒到寧靜琬的身上,就被一陣凌厲的風颳的差點站不住,手中長鞭立即一空,赫連瑤大怒,擡眸一看,一個面容英俊的冷冽侍衛已經奪走了她手中長鞭!
寧靜琬眉心微蹙,冷月,雖說鳳君寒告訴她冷月以後就是她的人,可她並沒有真正把冷月當成自己人,對冷月始終若即若離,不親不疏!
赫連瑤手中鞭子被奪走,就要抓狂,當即對身後的那些侍從高聲道:“你們都是死人嗎?給本公主上!”赫連瑤已經氣憤到忘記了這是在誰的地方,還有她又懼又怕的景王爺還在!
那些侍衛一聽公主大人下令了,當即拔出佩刀,和紀勤冷月等人劍拔弩張,立即就要動手!
寧靜琬秀眉深深凝起,要是這樣打起來,又有什麼意義?誰打贏了,誰打輸了,又怎麼樣?
看着他們一觸即發,寧靜琬冷聲道:“都給我住手!”
一聽寧靜琬發話了,所有的人都暫停了手中的動作,看向寧靜琬,寧靜琬的聲音雖不大,但是有一種不容忽視的權威感,讓人不得不停手!
赫連瑤一愣,狠聲道:“本公主的人憑什麼聽你的?”
寧靜琬對冷月道,“把狼牙鞭還給公主!”
“是,王妃!”冷月面無表情地將手中長鞭扔給赫連瑤。
赫連瑤接過,冷哼一聲。
寧靜琬道:“公主,既然這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看還是不要鬧大了好,公主總歸是一國公主,爲了秦少島主,這樣不顧體面上門鬧事,總歸有失南疆王國的顏面!更何況,我們家和秦少島主是有生意往來的,換句話說,錦繡山莊是少島主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若是公主因爲私人恩怨來這裡大打出手,我怕少島主知道了也會不高興,況且公主也應該明白,這裡不是青雲城,就憑你帶的這些人,怕是在這裡討不了好去,景王爺的人還在,你要是惹惱了景王爺,有什麼後果不用我提醒你,天高皇帝遠,遠水接不了近渴,你的王兄和秦少島主怕是也鞭長莫及!”
寧靜琬的一番話讓赫連瑤一愣,繼而道:“那你的意思呢?”
寧靜琬嫣然一笑,明媚如花,看的赫連瑤暗恨不已,“既然不關任何別人的事,不如我和公主來比試一場,若是我輸了,我就給公主做出承諾,以後和秦少島主永不接觸,但是若是我贏了,還請公主帶着你的人,滾的越遠越好,以後永遠不準來這裡!”寧靜琬沒有再和她客氣,連自己孃的事情都翻出來了,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雖說寧靜琬不恭不敬的話語讓赫連瑤眉心一皺,不過很快就換上了得意的笑容,她南疆公主自幼習武,而鳳臨女子大多弱不禁風,體弱多病,只會些什麼琴棋書畫,寧靜琬雖然聰明,可是論起武術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況且寧靜琬說的也對,景王爺還在,以她的人馬,在這裡未必能討得了多少好去,她一直有些害怕那深不可測的景王爺,不過她有些奇怪,景王爺是皇家的男人,尊嚴根本不容褻瀆,爲什麼他的王妃和弈風哥哥不清不楚,他反而一直非常淡定,並沒有什麼動作?
不過既然佔據優勢的寧靜琬主動提出單打獨鬥,赫連瑤身爲一國公主有豈能示弱?當即一口答應,“好,一言爲定!”
寧靜琬看着她眼中的篤定,知道她以爲自己勝券在握,寧靜琬對身後的人道:“你們聽着,這是本大小姐和赫連公主之間的事情,無論本大小姐是勝是敗,都不許你們任何人插手!”她雖然武功不如赫連瑤,可是赫連瑤也傷不了她分毫。
紀勤當即道:“是!”這是他們的地方,那公主未必能鬧出多大的事情來!他知道大小姐不想把事情鬧大,要是把事情鬧大了,對錦繡山莊並沒有什麼好處,大小姐和他說過,生意場上,以和爲貴,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得罪人,可恨的是,這赫連公主一直氣焰囂張,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