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航的時候,她站在甲板上,青絲飄揚,衣襟翩飛!
她在船上看風景,我在遠處看她,我終於忍不住,上前從背後輕輕擁住她,和她一起享受嫺靜時光!
她告訴我,她想通了,願意和我合作,我一笑,雖然我認爲這是早就註定的結果,她早就應該接受她所有的財富都是我的這個現實!
現在遲了這麼久,可我依然高興,以後我再也不用爲銀兩費心思了,慕家再也別想從財政上面掣肘我,而且有她這樣有勇有謀的人掌舵錦繡山莊,錦繡山莊保持一如既往的繁華不是難事,從此以後,我有了源源不斷的府庫!
不過我當然明白,其實以她的智慧和勇氣,我這個靠山的作用並不是很大,每一行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她在商海完全可以遊刃有餘,所謂的尋求我做靠山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因爲她多了這個鳳臨第一高門這個競爭對手,並不再是純粹的商業爭鬥!
她答應和我合作,不僅僅是因爲妥協,她這樣的女人,無論面臨怎樣的逆境,也很難真正從心底妥協,她說,我總歸是她的夫君,我和她的關係總好過和外人的關係,看似調侃的話語,卻又帶着深深蒼涼,一個女人,喜歡自己的夫君,沒有任何理由不助自己的夫君一臂之力,更何況,這件事,對她也有好處,畢竟,慕家不僅是我的敵人,也是她的敵人,在共同的敵人面前,我們這樣的聰明人,沒有不攜手的道理!
我們相互喜歡,又相互算計,相互防範,我從來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我們的身份註定不可能和平民百姓一樣簡單的生活,簡單的愛戀,她身後要是沒有錦繡山莊,或者她愚鈍幼稚,不能爲我所用,我也不會這樣喜歡她,更不會在她身上花這些心思!
她雖然喜歡我,可並不是那種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女人,還保有足夠的冷靜和理智,還記得自己的責任,還記得錦繡山莊的前途和命運!
她既然終於認清了現實,而我又喜歡她,自然也就沒必要吝嗇我的愛意,我有史以來第一次爲一個女人獨奏一曲,讓她盡情享受我的寵愛!
她只是靜靜聽着我的簫聲,若有所思,沉默不語,她終於告訴我,那天是她十八歲的生辰,她和我說話的時候竟然帶着淡淡撒嬌的味道,我看在眼裡,心情大好,她對我的愛意加深一分,理智就會減少一分!
我裝作忘記了她的生辰,其實這種小事我哪裡會放在心上?我從不爲女人花心思,她也知道我不是不記得,是根本就沒這意識,也不戳穿我的謊言,只是癡嗔一笑,她明白,有些事情,沒必要去尋根究底,能一直稀裡糊塗下去也是一種幸福!
一路上,我們的生活裡面沒有別的女人,只有我和她,她也不再掩飾對我的喜歡,會對我撒嬌,會對我嗔怒,會對我生氣,她性格中的另一面終於展露在我面前!
回京之後,我大張旗鼓地爲她置辦生辰宴,一方面自然是爲了補償她,當然也不可能純粹是爲了讓她開心,還有我的其他計劃!
這些年,鮮卑兵器更新換代,他們的兵將原本就驍勇異常,現在更是如虎添翼,戰力大增,已經威脅到鳳臨的邊疆安危!
而我查出鮮卑近年來突增的大量兵器,都是從鳳臨倒賣過去的,
我一直想將幕後黑手一網打盡,可他們警惕性極高,一有風吹草動,就銷聲匿跡,再無可尋!
雖然證據顯示和慕家沒有關係,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和慕家脫不了關係,慕家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倒賣兵器,其利潤之大,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邊疆守將皆是我的人,聲名赫赫,這一次景王妃生辰,前所未有的鋪張煊赫,他們不遠千里進京爲景王妃賀壽,主帥一走,戍邊官兵難得的放鬆,防衛必定會空虛,不如平日那般銅牆鐵壁,我就不信,那些一直伺機蠢蠢欲動的人會不抓住這個天賜良機?
殊不知我密令邊將外鬆內緊,暗中早已佈下天羅地網,而主帥們在生辰宴上面露面,給別人造成邊防有機可乘的假象之後,乘人不備,立即星夜兼程趕回邊疆,邊疆早已安排好,只要對方一動,就會落入他們早已設下的陷阱!
這件事設計得天衣無縫,只爲將那些禍亂國家之人一網打盡,只不過是稍稍借用寧靜琬生辰宴這個名義,這個時機而已!
如果一件事能同時達到兩個目的,我絕不會只達到一個,不過我不覺得我做的有什麼不對,至少,寧靜琬並沒有任何損失,這不就是她追求的雙贏嗎?她高興,我也能達到我的目的!
可寧靜琬何許人也?她本來就懷疑我的目的並不單純,更加留意出現在生辰宴上的陌生臉孔,雖不明白我到底要幹什麼,卻敏感地知道我一定在利用她的生辰宴做文章!
我看得出來,她有些失望,作爲一個女人,她自是希望我不夾雜任何其他目的籌謀,純粹只是爲了讓她開心,這是她的小女人心思,我雖明白,卻不能放棄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
那晚,我爲了她,拒絕了江心月的暗示,她暗示我,我也暗示她,在我眼中,寧靜琬比她重要得多!
江心月用如此隱晦的方式向我表明心跡,天資美人,冰雪聰明,癡情如斯,要是換了任何一個別的男人,都很難拒絕這種you惑!
可我知道,寧靜琬已經開始介意我和江心月的關係,雖然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我是寧靜琬的夫君,可江心月一直視寧靜琬爲無物,她不可能不介意!
我沒有必要爲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江心月破壞我和寧靜琬剛剛建立起來的微妙關係,我們是夫妻,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我深知,我要是娶了江心月,會徹底惹惱寧靜琬,所以,我根本不會接受江心月的情意!
她喝醉了,我帶她進入我的寢居,這是她第二次進來,她是第一個有幸進我寢居的女人,要是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欣喜若狂,可是她並不高興,她認爲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她比所有女人都善妒,這讓我隱隱不安,身爲我的正妻,豈能如此悍妒?
我微微嘆息,終歸不是名門貴胄出來的大家閨秀,心中居然有這樣不切實際異想天開的渴望?
若她不是嫁給了我,以寧家的財力,她完全可以要求她的夫君不納任何姬妾,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問題是,她嫁的人是我,以後佳麗三千的君王,不是任何別的男人!
我知道靈氏族人都極爲重情,寧靜琬也不例外,我要早一點讓她明白,我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這種念頭,早斷早好,不必庸人自擾!
她畢竟是我喜歡的女人,我不想看她沉醉在自己的夢幻中不願醒來,她什麼都好,就是對感情過於在意,凌莫言對她一往情深,不但空等了她那麼多年,而且在她已經是我的王妃的情況下還念念不忘,可見凌莫言對她情深幾許,這份情意,只要是個女人,很少有不感動的!
寧靜琬這樣的女人絕不會喜歡無所事事,終日遊手好閒的閒散公子哥,凌莫言雖非位高權重之人,可在同輩之中也是個極爲優秀的年輕人,她卻一直沒有嫁給凌莫言,可見她在感情上絕不願委屈自己!
我告訴她,他日大權在握,她會位居中宮,其他的…,後面的話我沒說,但我知道,她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我看着她眼底的悵然,心底一疼,如此聰慧的她,就是我後宮佳麗三千,她也一定是我最愛的女人,有誰及得上她?她應該有足夠的自信,因爲她能給我的東西,是別的女人不能給的,不僅僅是財富,還有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她畢竟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
她說,相思意,離別苦,只教生死相許的愛情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我重複着這句話,原來這就是她想要的愛情,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女人,可惜,我註定不能迴應她,愛情對我來說,不過是生活中的調劑,而不是必需!
王者的專寵,已經是莫大的榮耀,知足才能常樂,她早就應該明白,她心底的隱秘願望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
或許她只是需要時間,畢竟從凌莫言的深情唯一到我這裡的滿園春色,她總是需要一個過程去消化,去接受,歲月漫漫,總能改變一個人的偏執,我相信,穎悟如她總有一天會認清現實的,所以我也不逼她,留給她自己去領悟!
生辰宴過後,她去了揚州,這一次,她的對手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慕家,她在居於劣勢的情況下又一次完敗對手,在生意場上,她有足夠的自信,從來不打着我的名號辦事!
沒多久,我去江南視察工事,轉道揚州,接她回京,她每次離開我之後,我都會很想念她,希望可以早一點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