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
新躍安保服務有限公司總部大樓的五層總經理辦公室，蘇雲微掏出早準備好的支票遞了過去。
莫天躍也不含糊，只是接過來看了一眼面的數字又趕緊還了回去。
“怎麼？”
“一千兩百萬，當我沒見過世面啊！”
嫌給的多了，蘇雲微撇了撇嘴，以兩人的交情，她倒不至於認爲莫天躍不拿是因爲錢少。
“這幾天我瞭解了一下風沙縣的市場價格，單論那兩棟房子，一千萬根本買不下來，更別說裡面的東西也值個百來萬。”
“我只花了七百萬，你把這錢給我成。”
“雖然我是你姐，但也不能佔你大便宜，一千萬怎麼樣？”蘇雲微商量道。
“七百萬。”
蘇雲微不屑道：“在我面前你充什麼大款，好像你買那飯店的錢都是從安保公司抽調過去的吧。”
“我還欠你一億六千萬呢！”莫天躍好心提醒。
“你不說我都快忘了，”蘇雲微威脅道：“你既然清楚趕緊全部收下，不然這些錢你得還到猴年馬月！”
“你都不催，我着什麼急，不知道這年頭欠錢的纔是大爺嗎？”
看着莫天躍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蘇雲微好笑道：“我還不給了，這些錢當是還賬，你還欠我一億四千八百萬！”
“別，我身連酒店裝修的錢都沒有了，你多少給我留點。那賬先欠着，我又不會跑。”
“繼續狂啊？”蘇雲微調侃道。
莫天躍無語了，他現在真的是身無分。不錯，之前蘇雲微是入股了兩家公司兩億三千萬，但那些錢是用來發展兩家公司的，莫天躍拿來暫時應急還勉強可以，但長期霸佔說不過去了。
至於‘雅採’和‘宜清’的利潤，莫天躍除了留下必要的開支，其它的全部還給了蘇雲微，要知道他當初向蘇雲微借的可是兩億。
而且蘇雲微剛纔也沒說錯，莫天躍買金沙飯店房屋使用權的九百萬，確實是他召集保安公司的股東開會，暫時從這邊挪過去的。
“要不我再借你點？”
看到莫天躍臉居然出現了難堪的神色，蘇雲薇也不開玩笑了，真誠的說道。
“還借啥啊，再借別想還清了！”
莫天躍掐指一算，自己欠銀行和私人的，加起來已經有了一億七千四百萬。富翁，負翁還差不多。
“我又沒規定到了什麼時候你必須還，”蘇雲微小聲嘀咕了一句，終於決定道：“那九百萬，不準再討價還價。”
莫天躍‘恩’了一聲，他也知道蘇雲微不差這兩三百萬。而且兩棟樓按正常渠道銷售，如果找到合適的買家，一千二百萬也有可能。
當初韓俊離開的時候讓莫天躍按市值接手金彪的不動產，可這些價格都是政府方面的負責人喊出來的，莫天躍連還價的機會都沒有。
再怎麼說莫天躍也是一個商人，別人開價七百萬、他總不能傻兮兮的去給對方一千萬吧，莫天躍和對方的關係還沒好到那個地步。
最重要的是，莫天躍買下的這幾棟大樓，全部得到了韓俊的同意，要不然莫天躍可沒這麼大的膽子。
畢竟一棟大樓少四百萬，四棟是一千多萬了。真要有人追究，莫天躍侵佔國家財產的帽子別想揭下來。
莫天躍當時也不是沒想過多付一點，可金彪的財產除了莫天躍買下的四棟大樓，還有其它產業佔據的五棟。
如果莫天躍按市價接手，那商系選的人必然會用類似的價格買下其餘的五棟，這可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
很多時候，鶴立雞羣、鶴往往會變成雞！
莫天躍不想，至少當下沒有本事掙脫社會那些隱形的枷鎖。如果非要一意孤行，最終的結果只會被這個社會所拋棄！
“魂還在嗎？”蘇雲微從支票本重新寫下九百萬交給莫天躍，可遞了半天，對方楞是沒有接過去。
聽到蘇雲微的聲音，莫天躍終於回神，搖了搖頭、努力把腦海的不滿全部甩出去，他可不想變成憤青。
不管怎麼說，莫天躍出生在腳下的這片土地。母不嫌子醜、兒不嫌家貧，即使這個國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政府已經在努力改變，最多是花費的時間不確定而已。
要相信黨、相信政府，莫天躍腦海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而且莫天躍始終堅信，只要大部分官員一心爲民、大部分青少年奮發圖強，早晚有一天祖國的人民最終會過新聞聯播裡面的生活。
‘我相信我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未來一定遠超現在/在日落的海邊、在熱鬧的大街，都是人們最美的樂園……”
“你發啥神經啊？”
莫天躍突然‘哼’了起來，把蘇雲微嚇得不輕，差點奪門離去。
看到蘇雲微一副見鬼的表情，莫天躍摸了摸腦門，好像有點興奮了。
真希望那天儘快到來，莫天躍衷心祝願。現在連想想這麼激動，如果真的實現，指不定得多幸福。
“你究竟在想什麼？”
蘇雲微好了，莫天躍臉的微笑，傻子也看出來是發自內心。
莫天躍也不隱藏，把心裡對未來的憧憬全部用語言描述了出來。
“你慢慢等吧，”蘇雲微不屑道。
“你那啥表情，如果連我們這一代都對國家失去了希望，那祖國的強大什麼時候才能實現！”
蘇雲微沒好氣道：“我還爲華之崛起而讀書呢！”
“本來是這樣，”莫天躍振振有詞：“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
不會是新聞聯播看多了，產生了後遺症吧，蘇雲微心裡嘀咕。又瞅了莫天躍一眼，望着對方眼裡的嚮往，蘇雲微理智的沒有再反駁。
說實話，蘇雲微現在心裡還真有點佩服莫天躍。按說對方在社會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應該也見過不少這社會的另外一面，可莫天躍如今依然敢這麼想，蘇雲微甘拜下風。
“好像你年少的夢想是當兵吧？”蘇雲微突然記起莫天躍在燕北醉酒那晚對她說過的一段話。
“對。”
難怪會這麼想，蘇雲微總算爲莫天躍的‘幼稚’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理由。
曾經，蘇雲微也和莫天躍一樣，希望自己的祖國越來越強。可經歷得越多，蘇雲微對這個國家越來越失望。
要不是心裡還保留着一份忠誠，蘇雲微早移民了。在這麼一個小部門的科長耀武揚威的國度，蘇雲微還真沒多少好感。
“別抱太大希望，”蘇雲微考慮了一會還是忍不住提醒：“你有空的時候去找幾篇有關國計民生的新聞，看看下面一邊倒的評論會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對這個國家失去了歸屬感。”
“這情況我知道，”莫天躍不以爲意：“那些留下評論的人，要麼是對現狀不滿、要麼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可夏國那麼多人，你總不能奢望每個人這輩子都一帆風順、心想事成！”
“我說不過你，”蘇雲微認輸。
“這不怪，因爲我站在正義的一方。”莫天躍驕傲的宣佈。
蘇雲微詛咒道：“真希望你以後遇到更多類似唐科那樣的官員，到時候我看你還像不像現在這樣自信！”
“一顆老鼠屎破壞一鍋粥的情況去哪都避免不了，你別以偏概全，夏國不缺少一心爲民的清官！”
“我懶得和你爭，等你哪天被某位國家公職人員欺負慘了，別找地方哭成！”
難道你被欺負過，聽了這話莫天躍在心裡嘀咕。要不然蘇雲微身爲富二代，沒有理由這麼不滿。
“我們再聊十塊錢的？”莫天躍好心被勾起來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莫天躍最大的缺點是好心過於氾濫。
“姐的時間沒這麼廉價，”說這話的同時蘇雲微也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不出意外、兩人碰面的機會應該不會太久，到時候看莫天躍自己怎麼選。
坦白講，蘇雲微內心其實是希望莫天躍拿起手的屠刀，在自己身表演一出現實版的英雄救美。
可冷靜下來，蘇雲微同樣希望莫天躍抽身事外。畢竟兩人的背景懸殊太大，即使江雲飛全力幫助莫天躍也看不到成功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莫天躍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如果莫天躍失敗了，他的家人朋友、那些把未來放在莫天躍身的員工怎麼辦？
“十塊不行再加、哥有的是錢，”莫天躍笑道。要是他會讀心術，清楚蘇雲微此時的所思所想，也不知道莫天躍還能不能笑出來？
“我知道你有錢，年少多金、貌似潘安行了吧！”
和莫天躍在一起，貌似很容易會被對方的樂觀感染，蘇雲微也不例外。
“你這麼誇我會害羞的。”
白了莫天躍一眼，蘇雲微沒好氣道：“你的身份是商人，除了賺錢少把心思放在其它方面，三心二意是登不頂峰的！”
“我這輩子也沒說非得賺多少多少才滿足，盡力成。”
“作爲男人得有進心，不然哪個女孩會看你！”
“我小孩都會打醬油了，倒是你，如果那脾氣再不改改、這輩子可真懸咯！”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