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河

遊河

時至七月,天氣熱了起來,沈家的畫船也終於收拾好。本來江氏想着買一艘就好,畫船這種東西,就是平常大戶人家遊玩時用的,不可能帶代步工具,實用性不強。結果沈君不贊同,說一艘怎麼能夠用,除了平常自己家裡遊玩外,沈君還打算在上面宴宴,硬是追加了一艘。

沈嫺當時也在旁邊聽着,心中頓時想起一句話,等姐有了錢,豆漿買兩碗,喝一碗倒一碗。放到沈君身上就是,哥有錢了,畫船買兩艘,一艘自己坐,一艘請人坐。

沈君特意挑了一個黃道吉日,兩艘畫船正式下河,江氏把鄭家一家全部請上。想請安嶽,想到安貞……江氏直接請示沈君,最後沈君說算了,江氏這才把安家兄妹清出名單。不然她只請了自己孃家人,卻沒有請沈家的親戚總是不太好。

沈家全部人馬出動,再加上鄭家一家,沈嫺又特意請了裴霜,再加上丫頭小廝,十幾口人,畫船是不小,三間正房那般大,但全擠在一處也是顯得有些擠了。女座一船,男座一船,兩船緊挨着行駛。

大半月的休整過來,鄭氏雖然仍然顯得十分虛弱,氣色卻是好了許多。佑哥去上學了,今天並沒有過來,江氏無事時也常過去看鄭氏,本以爲鄭氏會看不開,沒想到鄭氏看的十分開,生死一回,顧家的絕情絕義也讓她徹底死了心。

再嫁的事鄭太太也提起過,鄭氏心裡也知道孃家不是她最後的歸宿,但再嫁……嫁給誰也是個問題。她這個年齡當原配不太可能了,她自己還帶着一個孩子,與其嫁人當填房,前頭孩子,自己帶着孩子生氣,不如等幾年佑哥兒長大了,她只守着兒子過,男人什麼的,她不想再想了。

“聽說顧家要把梅氏扶正呢。”林姨娘說着最新八卦,這是最新出爐的,也是最爲傳奇的。

江氏聽得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道:“顧家還要把梅氏扶正???”她果然太小看男人了,也可能顧大爺是一種她不知道的新品種。

林姨娘道:“我也是聽人說的,反正顧大爺這樣也娶不上媳婦了,兒子都不願意跟他。他總得再生嫡子,便把梅氏扶正。”

鄭氏聽得十分淡然,她倒是不意外,顧大爺都入魔了。以前那是她在,不能直接掐死她搶過來正室之位。現在兩人都和離了,顧大爺把真愛扶正,一家子和諧對他這纔是好日子。顧太太總是嫌她不好,現在換了梅氏當兒媳婦想必顧太太就趁心如意了,多好的一家子。

便道:“顧大爺既然那麼真愛梅氏,扶正就扶正,只是不知道顧家要怎麼辦。要是大宴賓不知道誰會去。”梅氏在公堂上是褪衣打的二十板子,就這麼一筆,她這輩子沒臉見人。不扶正她是顧大爺的真愛,正妻都要靠邊,扶正了也好,省得顧家禍害別人家的好姑娘。

林姨娘撇嘴道:“聽說顧家族裡嫌丟臉不同意,但架不住顧大爺要願意。至於擺酒,顧大爺就是把龍肉擺上來,也沒哪家肯去,聽說是不打算擺酒了,過了文就是了。”她雖然也是妾室,但她看不起梅氏,公堂之上褪衣打了二十板子,哪裡還有臉見人。

“顧家族裡不同意,也能拿到文?”鄭太太插嘴說着,顧大爺與鄭氏已經和離,他要扶正誰不需要鄭家的文,但族裡的文那是必需的。

江氏淡道:“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顧大爺自己承認她是正室,她以後也就能依正室自了。”就像胡氏,文手續一樣不全。但她以正室的身份活了十幾年,直到夫死子亡,才又變成妾室,鄉野之間法律的效率未必有約定俗成高。

鄭太太心中十分不憤,道:“宗族不承認,那梅氏以後就是生下算是嫡子還是庶子?”胡氏的扶正文是缺鄭家的,但顧家扶正要是缺了宗族的,孩子的身份肯定有得吵。

鄭氏淡然道:“難得今天如此好的天氣,何必說這些事情,顧家把梅氏扶正也好,不扶正也好,與我們又有什麼相關。”

“佑哥……”江氏心裡隱隱有點擔憂,縣太爺協調佑哥的扶養權是歸鄭氏了,但佑哥本身並沒有從顧家宗族裡除名。這跟衛二老爺把衛連舟一紙貶貶出不不相同。在父系社會裡爹就是爹,除非鄭氏遠嫁把佑哥帶的遠遠的,一生不與顧大爺或者顧家人相見,不然佑哥就得認顧大爺爲爹。

把梅氏扶正也好,梅氏以後要是生下兒子,顧大爺爲了自己心愛人所生兒子的嫡長子之位,肯定會想辦法。最好的就是佑哥兒從顧家宗族出來,然後跟着鄭氏再嫁後,入繼父的戶籍。雖然這樣與顧家也不能完全脫離關係,但比戶籍在顧家強的多。

“姐姐快看,前頭是哪家的畫船,好生的……華麗……”鄭氏只能想起這麼一個詞彙。

沈嫺一直聽八卦,也沒留意河上,現在聽鄭氏如此說,也忙轉身看過去。頓時覺得眼前一花……確實是花了一下,對面始來的畫船上四周扎滿了鮮花,連頂上都沒放過,五顏六豔看的好不耀眼,乍然看去可不是花了一下。

畫船上有男有女,估計也是淮陽城的富戶出來,只是不知道爲何如此的花癡。滿船的鮮花其實值不了幾個錢,但這事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幹出來的。

“花真多。”旁邊傳來裴霜的聲音。

兩船挨的極近,沈嫺看過去,只見裴霜人在船頭站着。一身青衣,左手長劍右手酒壺,迎風而立,一派瀟灑自若的模樣。

沈嫺忍不住道:“裴先生好瀟灑啊。”

裴霜直接拿着酒壺讓沈嫺,笑道:“沈姑娘要跟我喝一杯?”

“呃……”沈嫺雖然欣賞裴霜的瀟灑,但她行事還不能如此剽悍。

就在沈嫺猶豫之間,眼前裴霜人影一晃,直接從那邊船上躍了過來。衆女子看他過來不自覺的後退一步,沈嫺卻是沒退,只是拍手笑道:“裴先生好功夫。”

其實她也不太懂功夫好壞,兩船挨的極近跳過來好像不是很難,關鍵是他動作很輕,不管是那邊船上還是這邊船上,都不見多晃一下。

裴霜向江氏抱拳道:“驚擾大奶奶了。”

江氏雖然覺得十分意外,不過裴霜作爲江湖人士,行事不拘小節也是有的。笑着道:“裴先生氣。”

裴霜看看船內衆人,又看看沈嫺,笑着道:“你要這邊船上呆煩了,我帶你到那邊船上去。”

沈嫺只是笑,要是隻有沈君,他們兩個還能聊的來。再加上鄭大舅和鄭克,那就完全沒話題了,便笑着道:“先生既然看得起我,我自然樂意。”

裴霜會如此說,不過是想找人聊聊天,這邊船上都是女,看到他上船都要退步了,他再多說幾句,只怕掃了別人的興致。到那邊船上,雖然也有男,不過都是沈嫺的至親,倒沒什麼妨礙。

當然這樣的行爲有點不合規矩,不過規矩什麼的,也沒必要如何在意。又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大庭廣衆下,又跟兄嫂一起,跟裴霜多說幾句倒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裴霜笑道:“我果然沒看錯姑娘,有膽識又夠大氣。怪不得小九在我跟前誇你,行事大方,不拘小節。”

衛策誇過的女子很少,當然他見過的女子也不多,不過沈嫺確實值得一誇。平常人被衛簡折騰一下,只怕就要求爹告孃的要退婚了,沈嫺親眼看識了衛簡的變態,還能不退婚,這確實需要勇氣。

“謝先生誇獎。”沈嫺笑着道。

“那走了。”秦霜說着,隨即抓起沈嫺的肩,沈嫺只覺得眼前一晃,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人卻是在另一邊船頭上了。

江氏旁邊看着雖然覺得裴霜這樣的行事不太妥當,但她也不好說什麼,反正沈君就在船上坐着,看他怎麼說吧。

沈嫺覺得又是新奇又是好玩,至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此時計較倒顯得十分多餘。笑着道:“裴先生好身手。”

話音剛落,只聽前頭滿是花朵的畫船上突然傳來一聲:“喲,裴大俠,大庭廣衆之下調戲人家小姑娘不太好吧,沈君還把你奉爲上賓,真是瞎了狗眼。”

沈嫺愣了一下,擡頭就見孫禹從裡頭走出來,身邊還摟着一個衣衫暴露的歌伎。說起來孫禹長相不錯,身材也十分,要是打扮起來還可以走走黑道老大路線,但匪氣太重,活脫脫的山賊形象。其實孫禹要是像電演裡小馬哥那樣,沈君弄不好還會搭理搭理他,氣質很重要。

沈君聽到外頭動靜,從船裡走出,鄭克也跟着出來了。看到沈嫺在船頭站着,有幾分意外,沈嫺笑着解釋道:“大哥陪着舅舅和表兄說話,嫂子陪着舅母和鄭家姐姐說話,我就陪着裴先生說幾句。”

裴霜笑道:“我帶沈姑娘過來跟我聊幾句。”

沈君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想當初衛策都把他囧的說不出話來,現在師傅來了,是更上一層樓了。

前頭船上孫禹卻是十分不甘寂寞,本以爲挑釁一句會得到迴應,沒想到幾個人聊起來,照樣不鳥他。便繼續喊着道:“沈君,你這妹子倒是長得不錯,正好我家中無正妻,不如我娶了她,你覺得如何。”

沈嫺聽得眉頭皺起,沈君臉色也難看起來,剛想接口,裴霜突然一躍而起,直跳到孫禹船上,道:“我看你這船太難看了,我在船底開個洞你看如何!”

說話間裴霜直接拔劍,閃身到船艙內,幾個彈唱歌伎見人帶劍闖入,頓時嚇的躲閃到旁邊。裴霜刷刷幾劍劃出,本來十分艱固的船底頓時破了一個大洞,河水嘩嘩的往裡頭流。裴霜開完洞,一躍又回到沈君船上。

孫禹頓時大叫起來,道:“混帳,混帳,我的新船!!”

裴霜哪裡理會他,拉起船上的歌伎,一手一個,兩趟就搬運完畢。他只是想整一下孫禹,並不打算要人性命。

沈君也嚇了一大跳,實在沒想到裴霜的行動竟然如此迅速,這樣一艘畫船的造價不低。裴霜就這麼上去給他捅了個大洞,實在是……

裴霜長劍歸鞘,卻是道:“敢在我面前亂說話,這次只是船破了個洞,下次就我讓你身上多個洞,不信你就試試看。”

裴霜這話說的十分威武霸氣,但威脅效果卻是不大,主要是他威肋的對象,一邊心疼自己的新花船,一邊卻是淚流滿面的喊着道:“裴霜,我日你祖宗,老子不會水!!!”

“……”

孫禹的手下來的很快,做爲淮陽的黑道頭子,不管是人脈還是人手,孫禹底氣十分足。沒用裴霜動手,救援人員就來了,畫船己經沉的七七八八,孫禹倒是沒喝幾口水,只是那神情卻是狼狽極了,指着裴霜的手都有點顫抖,末了被家丁扶着走了。

沈君不想惹這個麻煩,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裴霜笑着道:“一隻畫船才值幾個錢,竟然讓孫老闆如此捨不得,我賠你就是了。”

說着裴霜從懷裡掏出銀票,拿一錠銀子裹着,隨手一丟正扔到孫禹懷裡。孫禹剛剛被人救起,腿正軟着,突然一個東西飛過來,本以爲是暗器,差點又甩出去。又來看到是銀子,叫罵着道:“裴霜,你給老子等着。”

裴霜哈哈大笑,道:“輪武功,把你的所有的人叫上,都不可能傷到我。輪權勢我是鄭親王府的坐上賓,世子都是我徒兒,你奈我何。”

孫禹氣的全身哆嗦,一句話說不出來。這種仗勢欺人的話,平常都是他的臺詞,結果現在就有人對他說了,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裴霜把笑臉收起,正色道:“我奉王爺之命,給沈家看家護院,不管是行動上,還是言語上只要你冒犯了沈家,就是跟我過不去。”

“有種你就看一輩子。”孫禹毫不示弱的說着,其實他跟沈家沒啥仇,兩回仇都是裴霜引起的。

裴霜道:“沒想到你竟然對沈兄如此大的恨意,既然如此,那在我走之前,我必然把孫家勢力連根拔起。呃……賭場我會留着的。”不把賭場留下,他玩什麼。

孫禹這回連上下牙都咬出聲響來,沈君忍不住出聲道:“我與孫三爺並無恩怨……”就是有恩怨也是裴霜來到之後才結的。

裴霜攤手,一臉無辜的道:“是這位孫爺自己說的,讓我一輩護着沈家周全。”

“我,我……”孫禹己經說不出話來,他本來就是流氓頭子,跟人比拳頭硬還行,跟人耍嘴皮子就差多了。

裴霜再次道:“把嘴巴放乾淨一點,沈姑娘己經訂了親,不管你是真想着,還是嘴上討便宜,下次讓我聽到了,我就拿針縫了你的嘴。”

沈嫺聽得愣了一下,難道裴霜這是給她打抱不平?雖然古代女子重名節,就是嘴上被佔了便宜也是大事。但裴霜行事素來瀟灑,男女之防看的極輕,怎麼會因爲孫禹的一句話,就破他的船。不過也可能是衛連舟關係,她的衛連舟的未婚妻,被人欺負了是衛連舟面子上難看。

孫禹這回是徹底閉嘴了,當了這麼久的老大,所謂能屈能伸他是明白的。有時候想不服也不行,他確實是鬥不過裴霜,英雄不吃眼前虧,他撒退就是。

把從孫禹船上拉過來的幾個歌伎打發走,一個不算小的插曲,沒有影響到裴霜遊河的心情,嚇的比較狠的是衆女眷,像孫禹這種人平常聽到名字就覺得害怕的,沒想到今天卻被整的這麼慘。江氏心裡隱隱有點擔心,像孫禹這樣的地頭蛇,交惡了真沒好處。裴霜現在是在,但他不能在沈家一輩子。

衆人的中午飯是在船上吃的,沈家婆子提來了食盒,沈嫺在沈君船上,自然跟着一起吃。反正也沒有外人,鄭大舅是長輩,跟鄭克也不是頭一次見。裴霜也跟着一起吃飯,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繼續到船頭坐着喝酒看河。

沈嫺對於席間的談話也沒什麼興趣,吃的七七八八也放下筷子到了船頭,走過去時裴霜正晃着酒壺,笑道:“吃飽了嗎?”

沈嫺笑了起來,道:“今天裴先生不用跟着來的。”她想的太簡單了,一般大家閨秀可能對遊船比較有興趣,像裴霜這樣的,這樣在船上呆着,還不如到賭場去瀟灑呢。

“你都請我了,我肯定給你這個面子。”裴霜笑着說着,又道:“而且我要保護你和沈大爺的安全。”

沈嫺偏頭道:“我覺得我現在沒什麼危險,我清楚記得衛簡說的,他說要等衛大哥有子祭祀。”也不知道是在家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危險什麼的她總覺得離她很遙遠。就是當初謝衡把裴霜派過來,其實更爲多的是爲了討好沈君,讓他安心些。

“衛簡的話你也信?在他說那些話前他曾製造車禍讓你死,幾個月過去,你如何能知他會不會又改主意。”秦霜說着,停了一下又道:“所謂有子祭祀,非親生也一樣可以,你與衛連舟己經訂親,就是他現在死了,你做爲未亡人也可以過繼個子嗣,認在衛連舟門下,一樣是有子祭祀。”

沈嫺聽得嘴角抽搐,像裴霜說的這種情況確實存在,還未過門就死了男人,女人一樣也得守寡,過繼孩子撫養,不至於這房人無後。但這樣的做法,相當沒人性,處女未成親就要守寡,單身女兒生活不易,還要撫養孩子。

衛簡不會真打的這個主意吧,再細想衛簡話裡的意思,他要是真把衛連舟做了,她敢另嫁他人,衛簡肯定會作了她。

“不過聽說衛兄也不是一般人物,有膽量跑海運,不至於會怕一個衛簡。”裴霜往嘴裡灌了口酒,停了一下又道:“衛簡,雖然不曾見過,到底年輕了些。”

“聽說?”沈嫺愣了一下,道:“裴先生不認識衛大哥嗎?”

“我八年前去的京城,後來就一直在王府,這衛兄是十一年前離的京,再未進京,我如何認的。倒是聽王爺和小九提起過,神交己久。”裴霜笑着道,衛連舟確實是個人物。

“噢噢……”

“姑娘嫁與他爲妻,倒沒侮沒姑娘。”裴霜笑着說,看看沈嫺又道:“也是衛兄有福氣,能尋得你。”

“呃……先生誇獎了。”沈嫺說着。

裴霜聽得只是笑,一口把壺中酒喝完,招手喚來小廝道:“拿酒來。”

江氏本來擔心那天裴霜惡整了孫禹會被報復之類的,結果一連好些天也沒動靜,後來跟沈君說起來,才知道沈君完全沒當是一回事。孫禹雖然是地頭蛇,難道沈家還會怕他不成,更何況裴霜還在,要是裴霜走了,還需要擔心一下,現在他在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江氏這才丟開手不管,倒是顧家那邊真有消息了,顧大爺真要把梅氏扶正。雖然要低調點,但總要擺幾桌酒,請上幾個親友支會一聲。接到貼的幾家都是顧家的直系親友,但也氣壞了,直接讓人把貼子送了回去,此事也就傳開了,以前只是小道消息如此說,現在確認有這麼回事,顧家頓時成了全城笑柄。

江氏沒少給沈君吹枕頭風,顧家與沈家一直都有生意往來,但就沈家來說,不跟顧家合作換了別家照樣賺錢。顧家少了沈家這個戶,肯定要少賺一部分。沈君也是這個意思,以前兩家會合作,也是因爲這重姻親在,現在都和離了,生意也就沒什麼好談的。

除此之外,沈家生意越幹越大,江氏也一直幫着打理生意。只要她放出話去,沈家要打壓顧家,有的是人會跟顧大爺過不去。更不用說顧大爺這回行事,不止是把顧家的名聲丟了,也把自己所有的信譽丟了。

商戶之間合作看中的肯定是利,但要找長久的合作伙伴,對方的人品行事肯定要小心。不然多年老生意突然間被後捅一刀,那自家可能會出大事。顧大爺就犯了如此大忌,寵愛小妾是小事,打的老婆要上吊就是大事了,但連兒子都要反他,說他虐待自己母親,己經上升到人品問題。

現在又要把梅氏扶正,只能說色字頭一把刀,這把刀馬上就要把顧家的名聲,生意全部砍掉,到那個時候就看顧大爺怎麼死吧。就是顧家有點家底一時半會敗不完,但生意上的事情,一旦有了決策失誤,想敗容易的很。

“大爺回來了……”小丫頭突然傳話進來。

江氏愣了一下,還不到中午飯時間沈君怎麼就回來了,連忙起身相迎,只聽沈君吩咐丫頭們道:“快去叫姑娘過來。”

“大爺,出什麼事了嗎?”江氏問着,進屋先叫沈嫺過來,肯定是有事。

沈君從懷中把信拿出來,笑着道:“衛兄來信了……”上面寫的是寄給他,所以直接送到鋪裡去,並沒有送到家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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