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浪奔,浪涌

一段感情,往往是以微笑開始,以吻生長,以淚結束。你出生的時候,你哭着,周圍的人笑着﹔在生命的盡頭,你笑着,而周圍的人在哭着。你出生的時候,你哭着,周圍的人笑着﹔在生命的盡頭,你笑着,而周圍的人在哭着。

這一段時期,有超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對王一元而言,顯得格外的漫長和難熬。他每時每刻都覺得恍如揹着有沉重的負荷,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彷佛無處不在。好不容易捱到了快“十一”假期,王一元便和胡雪,還有周晚秋,提前一天一起去了長興島。

早上三人在吳淞口碼頭匯合,買了船票,依次上了船。客船緩緩開動,可能是早班輪的緣故,船上的人並不是很多。王一元離開船艙,站在客輪的船舷邊上,一陣陣江風吹過來,已有了濃濃的寒意。

客船轉了一個大彎,“突突突”,速度慢慢的加快了起來。這是王一元第二次坐這班航線。只是上一次,因爲中午喝了不少酒,他在船艙裡假寐了一會兒,等醒來時,船已經差不多快到了吳淞碼頭了。

黃浦江兩岸,繁華仍舊。江面上,百舸爭流,巨輪壓江。其時太陽初升,白雲翻騰,陽光撒照下萬道金黃,頓時王一元眼中的整個的世界,都顯得金碧輝煌起來。

撫欄遠眺,一束一束的陽光,在江面的漣漪上邁着園舞,一閃一閃的跳躍。

天穹有云,人間有夢。那流淌在江水中的波浪,那些涌動着的金色浪花,碰撞重重疊疊的回憶,年年舊夢重溫,好像是要展示千百年來悠悠的歲月長河,還有她們如歌如夢的行程。

船駛入吳淞口,長江和黃浦江交匯,水面變得更加的寬闊。這裡是海輪或長江江輪進出上海必經之地,也是江防要地,地理位置十分險要。此時,黃浦江與長江匯流入海之處,放眼望去,水天一色,浩瀚汪洋,茫茫無邊。

不遠處的西岸,一座白色圓柱形鋼筋混凝土燈塔,戴着小紅帽,高聳入空,頑強的屹立在一片波濤洶涌的大潮中,尤爲顯得氣勢磅礴。行走在這黃浦江上,王一元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有一首歌浮現出來。

浪奔浪流

萬里濤濤江水永不休

淘盡了世間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

浪裡分不清歡笑悲憂

榛林新棧轉,風棹大江橫。憑攬入葭色,坐聊依浪聲。風彷佛更大了些,王一元好幾次不禁裹了裹身上稍顯單薄的衣裳。

有成羣的海鷗穿過絢麗的紅霞,自由自在的飛翔,又從水天一際搖曳而過。還有的海鷗,悠然自得地漂浮在水面上,隨波盪漾。它們的潔白和矯健,有着一種美和力的光彩,給這茫茫的海天平添了一派生氣。

一隻銀色的海鷗,從西邊閃電般從雲端俯衝下來,嘶鳴聲嘹亮而倔強。在接近水面的一剎那,這隻海鷗卻又突然像羽毛一樣輕盈地飄落,瞬即又騰空而起。王一元看到,海鷗的嘴裡正奮力的叼着一條魚。

王一元一時失神,看着有些渾濁和近在咫尺的長江流水,潮漲潮落間,恍如記載着歷史蒼桑,抖開滾滾濁浪,濤濤向前。

船繼續往前開,沿途一個個美好的景緻,快速的往後閃退而去。船越來越靠近大海,鹹鹹溼溼的海風輕輕的飄蕩,牽動了王一元的衣角,揚起了他的髮梢。

王一元任海風拂面,拂去心中的浮躁,撫平心靈的跌宕,只有那一絲絲心緒,隨風飄蕩着,飄向那無邊的大海。

很多年以後,王一元偶爾的看到了一首詩,他又想起了這一次的旅途。詩裡寫道,

望着都市的榮光與繁華,村落與田野,海與雲,

海風喲,海風吹起我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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