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就是,真的什麼都沒有!”柳望雪言之鑿鑿。
“怎麼可能?”顧雪蘭剝了個橘子,遞給她一半,語氣將信將疑,“我覺得許青松是符合你的審美的,我不信你沒有想法。”
小瓷不喜歡橘子的氣味,顧雪蘭開始剝的時候,它就轉了個身,把腦袋埋在柳望雪懷裡,屁股對着外面。
碰碰喜歡吃,一聞到就立即爬了起來,眼巴巴地盯着。
柳望雪先自己嚐了一瓣,確認是甜的才餵給碰碰——狗子吃不了酸的。
有一次買的那種青黃皮的橘子,跟開盲盒一樣,甜一個酸一個再接一個沒味兒的。
碰巧剝到一個酸的,柳望雪不知道,先餵給了碰碰,狗子被酸得面容扭曲,對着垃圾桶乾嘔,差點都吃出了心理陰影。
之後家裡再也沒買過那種的,買的都是柑橘或者醜橘。
碰碰吃了兩瓣,開心地搖尾巴,又繼續把頭枕在柳望雪腿上看劇了。
顧雪蘭在一旁以柳望雪的兩個前男友來佐證自己的言論。
“你大學裡談的那個,文熙他們系的系草學長,長得帥,畫畫好看,還拿過服裝設計的什麼什麼獎,對不對?”顧雪蘭吃完又剝了一個,接着說,“就連那個渣男穆景生不也是長得帥嗎……”
顧雪蘭想了想:“姓穆的還有什麼優點來着?哦對了,名校畢業的,打遊戲特別厲害,穿衣服有品位……”
她說完還吐槽了一句:“呸,這些算個什麼優點!”
接着拉許青松過來對比:“青松也長得帥,對不對?京大碩士,學歷也高,年紀輕輕就在大公司領導一個部門了,又有能力,之後又跟雲凱一起創業,還是股東,又有錢。”
“哦,還有,”顧雪蘭又想起一個,“咱們剛開始來看房的時候,他二爺還說他打小就學國畫的,算是多才多藝了吧?怪不得遊戲做得那麼好呢。哎,我記得當時你還多看了他兩眼呢。”
前面顧雪蘭說到兩個前男友的時候,柳望雪什麼反應都沒有,但是細數許青松的優點時,她說一句柳望雪就跟着點一下頭。
聽到最後一句時,柳望雪覺得又好笑又驚詫,她親愛的媽媽在觀察這一方面是怎麼能做到如此細緻入微的?
“我說得對不對?”顧雪蘭問她。
“對!特別對!”柳望雪再次點頭,她想了想,說,“不過,媽你說的那些都是外在條件。”
“是啊,”顧雪蘭沒有反駁,“看人首先看到的不就是他的外在條件嗎?內在品質得相處了之後才能瞭解。那你說說,你這段時間有沒有了解到他的什麼內在品質?”
柳望雪覺得她媽是在故意給她下套,不過無所謂,她樂意鑽:“我想想啊——熱情、大方、周到。”
這下輪到顧雪蘭點頭了。
柳望雪接着說:“心思細膩,想他人之所想,脾氣溫和,情緒穩定,春風化雨,時而內斂時而外放,總之呢,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
“這就對了,”顧雪蘭把橘子籽兒吐手心裡,扔到垃圾桶中,“跟一個人相處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得舒服。”
柳望雪笑着看她媽:“難得啊,隔壁許先生能得你如此肯定。”
“看人這一方面,你還是得多聽聽我跟你爸的意見。”顧雪蘭抽了張溼紙巾擦手,“就你大學裡談的那個,一看就不是個踏實的人。當時我記得他,什麼來着,哦,整天把‘要做引領世界潮流的服裝設計師’這種話掛在嘴邊。你爸那個時候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悶聲才能幹大事兒,他的能力說不定匹配不上他的野心。”
“我爸這是什麼比喻?”柳望雪笑得直拍沙發。
她和那位學長分手之後就再也沒聯繫過,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實現自己的抱負和理想。
不過看樣子暫時應該是沒有,這些年“引領世界潮流的服裝設計師”屈指可數,還都是外國人。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他蜚聲國際。
柳望雪笑着問顧雪蘭:“那時候你和爸怎麼不告訴我呢?”
顧雪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們剛上大學的小年輕,談個戀愛不就是圖個新鮮感嘛,開心就好,又不是要談婚論嫁,告訴你那不是給你添堵加掃興嗎?
再者說,萬一我和你爸沒表達好,你覺得我倆是在攔着你,就把他當真愛還此生非君不嫁了,那我們找誰訴苦去?”
柳望雪哈哈大笑,把懷裡的小瓷使勁兒揉了揉。
笑完之後,她問顧雪蘭:“那你覺得許青松是個踏實的人?”
顧雪蘭點頭:“最起碼他沒有天天滿嘴跑火車,對待工作的態度也是極其認真負責的。”
這一點,柳望雪也是無比贊同的。
“正好,他也是單身。”顧雪蘭建議她,“你要是真對他有意思,不妨就試試。”
小瓷在柳望雪懷裡翻了個身,她上手揉揉貓貓柔軟的肚皮,笑着問她媽:“那,我就試試?”
“試試唄,”顧雪蘭說,“不過也不要太着急,慢慢來。你看啊,你現在這個工作,要跟着劇組到處跑。他呢,爲做遊戲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候還晝夜顛倒的。
你們都這個歲數了,談戀愛也不能繼續兒戲鬧着玩了,得先考慮能不能接受對方的缺點。如果能接受,而且有可以一起攜手走下去的決心,再決定要不要在一起。”
柳望雪點頭,重複着顧雪蘭的話:“是啊,這個歲數了,談戀愛不能當兒戲鬧着玩兒了。”
她第一段剛開始是存了體驗一下的心思,不過談了之後付出了感情和真心,就變得特別戀愛腦。分手的原因是那個學長要出國,當時柳望雪悲傷之下差點跟了過去,還好被文熙死死勸住了。
第二段也沒有當兒戲鬧着玩,結果還是慘烈收場。
顧雪蘭說:“看樣子青松也不是個衝動的人,這樣也挺好的,先當朋友處着吧,再多瞭解彼此一點,再慎重決定要不要試試。”
“好嘞!”柳望雪把小瓷舉起來,頭對頭的蹭了蹭。
晚上睡覺的時間一到,碰碰就拖着它的狗窩跟在柳望雪後面,聒聒和小瓷搶先一步從門縫裡擠了進去。碰碰隨後繞過柳望雪的腳,屁股一用力就撞開了門,把狗窩拖進去。
柳望雪就倚在門框上,好笑地看着它們仨。
小瓷已經窩在了她的枕頭邊,聒聒在牀尾跳來跳去,碰碰把狗窩端端正正地擺放在牀頭邊的位置,然後趴了進去。
柳望雪又轉回去,把聒聒的籠子拿進來。
等她躺到牀上,小瓷這個黏人精又挪過來趴在她臂彎裡,她側過身,把貓一摟,閉上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