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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那日我將大師兄踹下水,景灼便染上風寒,臥牀不起。這件事在衆師兄姐們之間穿的沸沸揚揚,都說我做事太絕情了,畢竟是大師兄,有仇有怨的話也別留下證據。

我欲哭無淚,往日他們是怎樣說大師兄的壞話都是我替他們保守秘密的,現在,反過來倒是說我與大師兄有仇。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端着熬好的藥,把往日他們說景灼的壞話全部理清,然後全部告訴景灼。景灼向來極少出院落,病情他們自是不知道。也就是小小的咳嗽,吃點藥便好了,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

“大師兄,藥熬好了。”我推門而入,走到主臥間,景灼正坐在桌子邊看琴譜。

“恩,放那吧。”景灼頭也不擡的說,半晌,見我沒走,擡起頭問。“還有何事?”

“…二師姐他們說你壞話,他們說你小氣,說你說話難聽,說你整天沒事找事…,還說你喜歡男人。”

“…奧。”

“大師兄,你真的喜歡男人?”我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努力的裝出一副單純的表情。

景灼放下手中的琴譜,我連忙逃走。“大師兄,你好好養病,我去忙了。”

不知道那位落水的小姐是怎樣找到景灼的住處,此刻正站在佛雲山莊的院中。我努力的堆起笑臉,在知道大師兄喜歡男人後,就不應該在禍害其她的姑娘了。“顧姑娘,大師兄他真的不在。”

“那,時歡姑娘你可知道景公子去哪了?他何時回來。”顧九酒單純愛慕的表情寫在臉上,激動的問我。

倒真是有人第一次這般尊重的稱呼我,可是,若不是大師兄吩咐我,我真怕自己一個沒有忍住告訴她景灼就在望月居。回想起景灼殺人的目光警告我,若是敢泄露出半個字,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我嚥了嚥唾沫,隨便扯了個謊說:“顧姑娘不用道謝了,也不用等了,大師兄和師父一起外出雲遊了,沒有了十年八年是回不來的。”

顧九酒咬了咬嘴脣,眼睛泛着淚光。“那,這個勞煩你交給景公子。”

我裝作看不見她眼中的淚花,接過食盒點頭應和着。顧九酒走後也不過幾秒鐘,還在我手中的食盒便被四師兄搶走了。李若風邊吃邊說:“時歡小師妹真是不夠意思,有好吃的怎的不告訴師兄。”

那個是顧九酒送給大師兄的,我的腦海裡這樣說。

景灼半笑着,桃花眼睛看着我道:“聽聞你爲了一個糕點和四師弟打起來了。”

我坐在梨樹上,伸手接住洋洋灑灑落下的梨花。“那些糕點是顧姑娘送給你的,怎能讓他人搶去。”因此,我也被一向不管理山莊大大小小的師父訓斥的一頓。

景灼一躍而起,腳尖輕踩在梨花上。我甚是羨慕,景灼的輕功竟這般的厲害了。他的指尖輕佛過我額頭上的傷,涼涼的,好像一年到頭他的手都是這般的涼。“可還疼?”

“不疼。”我搖搖頭,“倒是四師兄沒敢下太重的手,只不過,四師兄和我比,真真是好不到哪去。”

梨花輕飄飄的落到他的肩上,桃花眼睛含着笑意。我一時竟看的呆住了,沒想到,往日沉默寡言的大師兄看起來竟這般好看。他伸手把我推下去,措不及防的我從樹下摔下去,摔了個狗啃泥。

剛纔還在誇他好看,我真是瞎了眼。還好我是習武的,若是換了旁人只怕不摔斷胳膊就是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指着他準備大罵,便看到他笑容凝聚在嘴邊,手中拿着一飛鏢。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按照這飛鏢的的速度,現在只怕我去閻王那裡報道了。

等我反應過來,那裡已經沒了身影,只剩下飄落下來的花瓣。我看着地上的梨花,着實惋惜,就這樣埋進泥土中沒了價值。反正景灼也不在,進他的屋中找了個瓷瓶將散落在地上的梨花撿起放入瓶中。

景灼回來時已是晚飯過後,他什麼飯也沒吃就回望月居。第二日清晨,一直在房中用飯的景灼竟然破天荒的來到了前廳,和大家一起吃早餐。我也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景灼反常的行爲了,二師姐卻說:“男人越是在某些生活習慣上發生變化,就說明他受了情殤。”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個傷了景灼的人究竟是誰?難不成是那天仍飛鏢的人,原因就是誤會了我和景灼。我雖和大師兄走的近了些,倒也保持着正當的師兄妹關係。可偏偏我這純潔的思想到了二師姐和三師姐嘴中變成了:“師兄妹最容易滋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