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有凡人的道,仙人有仙人的道。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也就是這個道理了。”
水生看着酒徒沒有來由的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這話自然不是說給小馬蘇聽的。
“什麼是凡人的道,什麼又是仙人的道?我說這世間的一切生靈存在逃不過慾望二字,人有七情六慾,貪生怕死、好逸惡勞,而高高在上的仙人也自然如此。”
酒徒半閉着的眼睛睜開了一隻,滿是朦朧的醉意,也許如他所說的他的醉意比太多人要看得久遠看得透徹。
小馬蘇一團水霧只是在旁邊提溜着小腦袋,望着水生和酒徒二人發愣。
“也許你說得對,但是你不是人,你怎麼有知道人的感情呢?”
這個時候水生突然伸出一根指頭,指了指酒徒,又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街道上那走得匆匆忙忙的行人。
“哈哈......什麼是人?有七尺之骸、手足之異,戴髮含齒,倚而食者,謂之人。你看我哪樣少了?”
酒徒當街哈哈大笑起來,指着水生,一個勁地喝着他酒壺裡的酒,一個勁的傲笑蒼生。
小馬蘇聽着水生的話,心裡也當下好奇,大哥哥怎麼說起傻話來?這眼前的大叔分明就是人嗎?
“也對。”
水生看了看眼前的酒徒,然後從他的話裡分析出來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酒徒的本質,卻是一條遠古的真龍,自然說他不是人,但是酒徒顯出人形,說自己是人,那便也是人了。
人就像酒徒說的是一種形態,天地萬物都可以修成人身,自然也可以算作是人。他們的骨子裡的血脈無論最初是什麼,但是現在都已經是人了。
就如同人最初的形態也不過是造物者在海洋裡播種下的生命種子,隨後歷經千百萬甚至數億年的進化方有如今的人類族羣。
“大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呢?”
水生和酒徒的這一番思維跨越不是一般大的對話,聽得小馬蘇那是一個腦袋的水霧。
“你的大哥哥和我在討論什麼是人?”
酒徒卻是搶先一步開了口,將手中的小酒壺收好系在腰間不再喝酒了。
“人不就是人嗎?”
小馬蘇睜着大大的眼前望着水生和酒徒,表情有些怪怪的。大叔和大哥哥怎麼討論這麼簡單問題呢?
“哈哈......小姑娘說得沒錯,人就是人。就衝着這句話,當浮一大白,不過現在不喝了,有正事要說,且先記下來,日後再痛飲三百杯,一醉方休。”
酒徒開懷大笑,旁人若不知道還道他是個撒酒瘋的漢子。
水生自然從他的言語裡聽出他想要知道的信息,也正是他要等的人。
“從我剛踏入這裡開始,你就注意到了我?”
水生微微一笑,但是這笑容裡卻帶着一絲詭異,甚至蘊含着怒氣。
畢竟任誰被一直算計在局中,也難免會生出火氣。但是水生的這絲怒氣只不過是表現給眼前的酒徒看得,從一開始就是闖關,也無所謂被算計,又何來的真怒火呢。
“自然,你要知道我可是它的人。”
酒徒毫不在意水生表現出來的怒氣,他伸出手指指向天空,微微一笑,露出一絲淡然。
“它想要我做什麼?你也別賣關子了,你知道我時間不足。”
水生打開天窗說亮話,將酒徒一些正在醞釀的話全都給打回肚子裡去了。
“呵呵,時間問題你怎麼別當心。所謂天地萬物自有它運行的法則,時間法則也一樣。這裡和你們那的法則不一樣,也就是說你在這裡消耗一年和外面一個月差不多,當然在這裡修行一年的修爲到了外面去也一樣要打折扣的。”
酒徒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出這個驚天秘辛,讓水生聽得一愣一愣的,整個人震撼得不行。
難怪當初神魂說開闢了一個體內洞府可以調整時間,自己本能上一直沒肯去借助這個機會提升修爲,原來關節就是在這裡。
所謂的調整時間比例,這種逆天的作弊器也壓根就不存在的,只是法則不同,而導致的後果自然也不同而已。
要是這麼說的話,改變時間法則的逆天仙器之所以做到這一點完全是因爲法則不同,走了法則的漏洞,一旦到了同等或者高等法則位面卻就毫無優勢,甚至大打折扣。
也就是說如果一開始水生就利用體內洞府修行不出百年之內很可能突破到羽化境界,兩百年內修成仙人,一旦修升到仙界整個實力將會受到法則的壓制而急劇下降,最多隻能發揮羽化境的戰力。
但是神魂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到底有什麼原因或者目的在這裡面呢?
神魂不是自己的前世嗎?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弊端嗎?
水生想不通,更不可能直接去問神魂,萬一真的是他在算計自己,恐怕事情就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了。
“它的意思很簡單,這個世界上已經不適合有練氣士存在了。”
酒徒頓了頓話語,然後說出這句令水生疑惑萬分的話。
“難道它不會自己動手將所有練氣士抹去嗎?”
似乎這件事對它來說並不是很困難,怎麼就成了自己的任務了呢?
“咳咳,練氣士本身就是它孕育出來的,親自動手抹去,就導致它元氣大傷,整個世界恐怕就會面臨崩潰了。你壓根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由你出手做這件事,跳出因果律之外,不但對它沒傷害。反而除去這些練氣士後,整個世界的元氣都會慢慢恢復。”
酒徒一字一句款款說來,說到最後也露出了一絲無奈,他本身也屬於練氣士的範圍,水生除去練氣士,他自然也是被除之列。
“那我就不懂你了,如果我答應了它的要求,你不是第一送死的嗎?”
水生笑着看向酒徒,就想知道酒徒如何來應對他的問話。
“我本來就不想活了,活了一萬多年,累死了。”
酒徒張開雙臂,露出胸膛,作出一副等着水生來誅殺姿態。
“哦?是嗎?我不問你結果,但是請代我向它傳話,我答應了它的條件。”
水生眺目蒼穹,目光深邃地穿透萬里高空。
“不需要我傳話的,它雖然不能出面見你,但是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酒徒露出一絲落寞,因爲他知道死亡距離他已經很臨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