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戲志才和荀彧皆是一愣,緊接着莞爾一笑,撫掌大笑。
不錯!
正該如此!
想起怪才寧致遠的荒誕無稽,二人皆是覺得,只有他纔是應對這局勢的最佳人選。
寧容爲人雖不拘小節,生性灑脫,卻偏偏又能人所不能,常有奇謀怪論,善謀而佈局。
戲志才就常聽寧容說,天作棋盤,星作子,何人敢下!
“二位!你們身兼重任,還是去處理公務吧!嘉就不奉陪了!”
出了鎮東將軍府,郭嘉腳步一頓,對着二人說道。
有些事情,郭嘉知道,卻是沒有告訴荀彧和戲志才。
戲志才一直把他和寧容當做小弟,而郭嘉也視其爲兄,不是郭嘉不信任戲志才,只是戲志才爲人正直,有些事情說出來反而讓對方擔心。
更有甚者……戲志才的身子不知怎麼的越來越差,時而面色潮紅,咳嗦不止,時而又像正常人一樣,爲此郭嘉還曾拜託素素請其父親爲戲志才診治。
可是……最終結果卻是不盡人意,雖有白老郎中開的溫和藥方調理着,可找不出病由,仍是讓人擔心。
唉!
索性,致遠來信提及了神醫華佗之事,信中還說此人有藥到病除之功。
真的有這麼厲害?
自己怎麼就沒有聽過這號人物呢?
不過,鑑於致遠一貫的識人之明,郭嘉還是決定相信他。
因而,他憂慮的心情放鬆了不少,這些日子經常和白素素去戲志才府上玩耍,也是藉機給戲志才把脈。
只是……
爲了不必要的希望和擔心,這些事情郭嘉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唉!
郭嘉暗自嘆氣,撇過戲志才異常紅潤的臉色,對着荀彧說道。
“文若,寧容學院的建設問題,他們沒有意見吧?”
望着郭嘉目光灼灼的樣子,荀彧第一次感覺不好意思。
“嗯?怎麼!那些人有意見?”郭嘉看着遲疑的荀彧,臉色不悅的陰沉了下來。
“文若你是知道的!這件事情是主公親自許諾的!只是直到最近才安定下來,這纔開始謀劃!那些將士們的遺孤後代,也是致遠曾經的許諾!”
不等荀彧開口,郭嘉伸着手指頭,一五一十的又說了一遍學院的重要性。
而且有句話,郭嘉沒有說,那就是寧容曾在信中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在他回來時把學院修建起來,好像……他對那個華佗許下了諾言。
“奉孝莫要激動,開辦書院乃是教化育人,千秋之功業,又怎麼會反對!”
荀彧趕緊安撫動怒的郭嘉,喘息口氣,這才繼續道:“只是你也知曉,許昌經過此次修葺,日後定然是首府之地,到那時,定是天下賢士嚮往之地,更何況,穎川本就是文化之源地……”
“停!”
郭嘉一看荀彧又要扯起源史,趕緊揮手叫停。
“文若的意思?不會是那些世家也要建立學院吧?”
郭嘉可是知道,大漢未亂之前,荀家就曾經設立書院,培養人才,直到今日,天下文人聚集之地,也只有穎川和荊襄二地而已。
“咳!”
荀彧被嗆了一下,沒想到郭嘉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那個……奉孝……你也知道,世家大族多有藏書若是讓他們……”
荀彧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就是說不出來。
嘻!
看荀彧這副模樣,郭嘉反而放心的笑了。
荀彧是個正直之人,誠實君子,假公濟私他可是做不出來。
不過……
郭嘉向來對這些世家大族的人沒有好感,想來寧容也是如此,若是寧容學院進入世家子弟,那……
“咳!文若應當知道,當初這寧容學院雖然致遠的主張,可名字卻是主公親定的!爲了就是對那些付出者的一個命運補償,而且……致遠爲了主公的大業,三番五次的身臨險境,如此……”
郭嘉一臉爲難的模樣,意思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不同意。
呃!
靜!
安靜!
空氣瞬間彷彿凝滯了!
……
“咳!奉孝,文若……某到是有個好主意!”
戲志才上前一步,打破尷尬的氣氛,建議道:“正所謂一枝獨秀,不如百花齊放,若是這穎川郡內各家學院紛紛創立,那智慧的碰撞,文華的繁盛,豈不是百家爭鳴的盛況!”
啊~~
百家爭鳴?
郭嘉和荀彧雙眸一亮,若真是如此,那曹操霸業可期啊!
可是……
下一刻,兩人眼神瞬間暗淡下去了,建立書院不但需要人才和書籍,最關鍵的是錢!
“文若何須擔心,只要把利弊和主公陳述明白,有能力者自然會有辦法!”
戲志才高瞻遠矚的衝着二人灑然一笑,郭嘉和荀彧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好!某這便去找主公!”
荀彧雷霆風行的說着轉身而去,看樣子最近是被這事情弄的有些心煩了。
“呵呵!”
郭嘉望着荀彧的身影莞爾一笑,和戲志才招呼一聲,奔着遠處而去。
那裡……
正是寧容學院所在之地,碩大的四個大字牌匾,正是曹操的筆跡。
……
幽州,無終縣縣衙。
劉備坐在上座,震驚的望着口若懸河的寧容。
腦海中已經是波瀾起伏,跌宕不已,久久不能平靜。
孫乾和簡雍早就聽得目瞪口呆了,早就聽過怪才的大名,前幾天也見過對方翻手爲雲的手段。
可是現在,聽到他這一個坑,一個坑的砸了出來,兩人還是感覺心驚肉跳。
太可怕了!
這人太可怕了!
若是真按照此人所言,那些烏延說不得就真被劉備招降了。
李儒平靜的神色慢慢的變的凝重了起來。
三必剿!
不錯!
說的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就是他聽起來也是讚歎不已。
可是……
李儒總感覺寧容的笑容某些詭異,嘴角上撇,右手時不時的摸着鼻子,臉上說不出的認真。
但是!
李儒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萬一烏延不投降又該如何?
你的後手到底是什麼呢?
寧容指天畫地,想起那部曠世神作,已然是激動不已。
“玄德公,這三必剿中,首先要說的就是烏延等人,他們身爲烏丸異族,雖被先皇恩准入我中原大地修養生息,卻無感恩之心,反而早有裂土爲疆,另立之心,這第一必剿,首在剿其心;
而後,烏丸部落之所以橫行無忌,漠視王朝律法,就是因爲其烏丸騎兵遠勝於我大漢,這第二必剿,纔是剿其兵;
最後,烏丸之族乃是馬背上民族,他們野性未除,不事生產,所以烏丸族既缺銀又缺糧,無論軍需民用,全仰仗與漢族通商,這第三必剿,便是剿其商路!”
望着劉備等人敬佩的目光,寧容露出得意的笑容。
“當然,烏延等部除去通商,也時常掠奪我漢族百姓,所以,不論是賊路,或者商路,皆是第三必剿之路!”
寧容狠狠的揮舞右臂,剛勁有力的斷喝道。
……
聽着寧容振聾發聵的策略,劉備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先生的三必剿可謂招招打在烏丸的要害之上,這也就是先生所言的威服,不知……那恩服又當如何?”
劉備露出嚮往之色,迫不及待的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