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翔走過來問道:“可是,大哥,那曹操可能會放心的舉辦盛宴嗎,要知道雖說你的死訊瞞過了曹操,可畢竟我方還有數萬大軍,曹操難道就不怕遭遇突襲嗎?”
“你多慮了陸翔。”藍火很淡定地說,“呂蒙會告知曹**方軍隊已撤回長江以北,而且呂蒙也順路殺死了江面上曹軍的探兵,再加上那顆血淋淋的人頭。曹操絕對會放心舉辦盛宴。”
仔細想想就知道沒有錯了,曹操此刻認爲藍火已被斬殺,而身爲一軍之帥,藍火死後,曹操必定認爲藍軍暫時會撤退以從長計議。何況,在曹操現在的認知裡,藍軍能有戰略頭腦的魯肅被藍火逼死了,首腦人物藍火也因不適水戰而被呂蒙斬殺,唯一剩下的有謀略的就屬賈詡。曹操清楚賈詡的爲人,後者在前者心目中是被藍火逼迫歸降的,所以前者認爲很快後者就會來再次投靠自己,或許還能順便招些藍軍過來。
正因爲藍火抓住了曹操這一系列的心理和想法,所以才能設計出如此高明的計謀。
聽着水浪拍打石壁的聲響,藍火擡頭望向北固山的頂部,似乎那個地方觸手可及,也正如現觸手可及的曹軍命運。
清點好人馬,藍火準備趁着曹操最鬆懈的時候將其一舉擊垮。於是,分兵兩路同時進軍曲阿和建業。
藍火,魯肅,賈詡,陸翔,吳飛引軍五萬攻其曲阿城曹操的四萬餘守軍。
張嘯,程威,甘寧,淩統,陳武引軍兩萬攻其建業的兩萬守軍。攻其不備,出奇制勝。
最主要的是,在曲阿城還有呂蒙的一千人馬作爲內應,曹軍毫無防範之下必敗無疑。
……
許褚端起一大壇酒來對大廳中的各位將領笑道:“看我把這壇酒一飲而盡!以表對主公大勝的慶祝!”
“此言差矣,是爲呂蒙將軍報仇成功才慶祝。”曹操嚴肅地說道。
許褚點點頭,轉向坐在座位上的呂蒙,拎起罈子來就往嘴裡灌,許多酒水順着許褚的嘴脣邊往下流,流得渾身都是。
呂蒙安安靜靜地喝着酒,對周圍的事情一點兒不理會,他正在腦中盤算着其他的東西。
曹操以爲是呂蒙不高興,頓時道:“呂蒙將軍不要急,等會就爲你進行祭天活動!用藍火的人頭祭祀江東死去的衆將士!”
在呂蒙的腳邊,那隻人頭還放在那裡,呂蒙之前說過,祭祀之前,是不會將人頭公衆於人面前的。
不少將領都不時朝那人頭包裹瞟幾下,他們也非常想見見藍火的死相。
沒過多久,曹操命人搬來了一張桌子,上面擺着相應的貢品也點好了香,這是爲呂蒙準備的祭拜之物。
呂蒙站起身,拎着人頭走到桌前,面對着外面的蒼天跪下去,表情也隨之變得悲傷起來,好像是想起了曾經江東的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可比起那人頭來,更多的人們似乎注意人頭,而對呂蒙的悲傷絲毫不加以理會。
“呂蒙無能,直到現在才爲主公,爲大都督以及諸位將士報仇雪恨!”呂蒙拿起一炷香對着蒼天真誠地說,“願你們不要怪罪於我,藍火已死,你們的在天之靈也得以安息吧。”
曹操看着呂蒙那忠誠的表情,不禁有點讚賞,能爲死後的主公表現得如此,那足以稱得上最好的將軍了。
“咣!”呂蒙猛地將人頭放在桌上,這一聲響音令在場衆多普通將領都爲之一顫。人們都屏住呼吸看向呂蒙那伸出去解開包裹的手,就連曹操和荀彧兩人都不例外地安靜起來。
一層白布解開了,露出裡面更血紅的布裹,人們的心也隨着越來越跳得快。
呂蒙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雙眼看向外面的庭院,將士們還在大吃大喝着,好不快活,隱約間,呂蒙聽到了外面的馬蹄聲。是藍火的軍隊趕到了?呂蒙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如果藍火軍來遲那自己會遭遇曹軍的圍殺,到時恐怕是九死一生。
來之前,呂蒙就做出了覺悟,這回的行動相對於他來言,確實是危險之極的。要知道他身處曹營最中堅的力量範圍內,夏侯惇,許褚,夏侯淵,張遼四名猛將距離他不過十來步,也就是說他必須要在這四人的刀口下保住性命。
此番計劃是呂蒙無論如何都要請求藍火批准的,呂蒙對曹操也是痛恨不已,雖不是仇恨,卻是那種江東人心對曹操的共憤。呂蒙也是個不願意錯失良機的人,他發現這回的機會要滅曹操沒有太大的困難,於是就寧願冒着生命危險來執行計劃,若是沒有這樣的機會,消滅曹操恐怕是比登天還要困難的事情。
心中思索着能不能和四位猛將拼搏一陣,呂蒙糾結地要命,搭在裹布上的手也遲遲沒有動作,等得衆人焦急。
不行,呂蒙如何武力驚人也不會認爲能在夏侯兄弟,許褚,張遼四人聯手之下活命,再者說府中還有衆多大大小小的將領。
“呂蒙將軍……”曹操提醒地說道。
“我有些想念主公他們了,不知道他們見到藍火人頭後會作何感想。”呂蒙打斷了曹操的話,假裝黯然地閉上眼睛。
忽的,呂蒙睜開眼,伸手一下子解開了人頭的裹布,接着一顆被血色蓋滿的人頭展現在衆人眼前。
曹操的眼睛也驟然射出兩道精光,想看清楚藍火死後的面容。
人頭的臉上滿是鮮血,根本看不清它的五官,黑色的頭髮也凌亂地跟雜草般,整體的模樣極度悲慘,令在場很多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人不由嘔吐起來,濃重的血腥味和屍臭味也使人們都下意識地丟掉手中的筷子。
曹操慢慢地站起身,眼睛不離開那顆人頭,邁開腳步朝人頭走去,只有在近距離才能看清人頭的面貌。
然而此時,呂蒙感覺到身後坐着的曹操正起身走來時,右手也在人們都沒注意地情況下摸向側腰處,背後的披風遮擋着呂蒙的身體,所有人也無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