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帆看其三人衣着華貴,渾身上下充斥着金錢的味道,對方又指名道姓提起張謙,想着自己不能得罪。
他難得正經接客:“三位客官,蒞臨酒館,請問要喝點什麼?”
“滾一邊去。”
帶頭的那一人不屑的撥開他:“張謙呢?他在哪裡?”
樊帆也不惱,依舊面含微笑道:“張謙在後廚生火,請稍坐,我馬上叫他出來。”
“啥?”
帶頭青年坐不住了,連忙朝着後廚趕去,待看到汗如雨下,蓬頭垢面的張謙後,忍不住嘀咕道:“他是瘋了嗎?跑這小酒館生火做飯?”
“王王王、王乾,你你你們怎麼會會會來這裡。”
張謙撥開頭髮,看到青年王乾後,驚訝的合不攏嘴。
沈躍扶着胳膊,站在一旁問道:“你朋友啊?”
王乾看向他,鼻孔朝天不屑道:“你誰啊?”
“我是這的掌櫃,你要來喝酒,歡迎。”
沈躍瞥了他一眼,這一看就是某個家族的公子哥,來找張謙出去玩樂的。
他看向王乾的同時,王乾也在打量着他,只見這掌櫃約莫二十歲上下的樣子,一身粗布麻衣,雙袖挽起,左臂上還有一條蜈蚣樣的傷口,一副窮酸打扮,並無威懾力。
王乾不屑的搖搖頭:“怎麼,我不喝酒,就不能進你這店了嗎?我可是來找我這兄弟的,怎樣?你還想攆客不成?”
“那倒不是。”
沈躍呵呵笑道,右手虛扶:“請到大廳說話。”
這後廚包含了蒸餾酒的所有秘密,要是被這幾個敗家子學去,對他酒館是個不小的打擊。
張謙忙拉着王乾三人前往大廳,他順手從竈臺上扯下毛巾,擦擦自己滿是灰塵的臉。
“你你你們、找我、做做做什麼?”
他站在酒館門前,抖落自身灰塵,又用毛巾擦擦頭髮,露出臉龐,衆人這纔敢拉着他說話。
王乾也不嫌天氣炎熱,就這麼親熱無比的勾着張謙的肩膀:“兄弟,這不哥幾個,有些困難了嘛,就想到好久沒看到兄弟了,便來找你了。”
“我沒錢!”
張謙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頓時也不結巴了,他連忙推開王乾道:“我家裡都不給錢了!”
“兄弟,你這就有點學人家上墳燒報紙,糊弄鬼了啊。”
王乾搖着頭,道:“咱們就要一千錢,你還不知道吧,那聽香閣,來了一位紅衣姑娘,很是火辣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耍得一手好劍法,可饞壞我等了!”
張謙是結巴,不是傻。
這羣人明明看不起他結巴,但還願意跟他玩,明擺着就是看他人傻錢多好糊弄。
現在不一樣了,沈躍這酒館讓他找到人生的方向。
他添柴釀的酒,拿回家,父親很是高興,而且沈躍不騙他錢,雖然嫌棄他結巴,但很多事情他還是會耐心聽下去。
這讓他覺得這個朋友比其他所謂的朋友都好很多。
最讓他覺得沈躍不凡之處,是酒館來客。
董承,曹操,還有那個奸臣種輯。
都是朝中高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們願意和沈躍攀談,足夠說明沈躍的見識以及能力了。
他義正言辭的拒絕道:“我沒錢,不信你們搜。”
王乾三人對視一眼,果真還上下其手了。
“好歹也是一富商之子,這麼搜你不是在搜錢,而是侮辱你。”
沈躍站在一旁,苦笑着搖搖頭道:“他們要錢你就給啊,你怎地這麼窩囊。”
三人搜不到一分錢,又聽到這破酒館的掌櫃還在一邊說風涼話,頓時怒從心頭起,王乾啐了一口:“關你屁事,哪涼快哪呆着去!”
“這是我的酒館,該走的是你吧?”
今日史阿在樓上休息,沈躍也是閒來無事可做,便想着逗一下這三個年輕人。
“嘿!我今兒個還就不走了!”
王乾惱羞成怒,拉起板凳就坐下,指着張謙:“你別給臉不要臉了,別指望這個破酒館的掌櫃能保住你,今兒個兄弟給你面子,你速速回家拿錢,兄弟等着你!”
“否則,你可別怪兄弟翻臉不認人!”
他揚了揚手中拳頭,威脅着一旁躊躇的張謙。
張謙眼裡滿是求助,看向沈躍:“那那那、我哦、先回……去。”
沈躍聳聳肩:“你隨意,這種鳥人,你妥協一次就會妥協第二次。”
“你說誰鳥人呢!”
王乾越看這掌櫃越是不順眼,他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趕緊給我道歉,順便把好酒好菜給老子上來,否則,老子拆了你這酒館!”
旁邊的林子衿聽到動靜連忙上前拉過沈躍,示意他不要跟這些地痞一般見識。
沈躍卻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對着樓上喊道:“那睡覺的,我該隨她叫你叔父呢,還是岳父啥的?小婿被人打了,人家還要拆了小婿的酒館吶!你就在上面看着?”
林子衿順着他的目光往樓上看去,瞬間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頓時羞不可抑,臉上都快滴出血來。
“人家還沒動手呢。”
史阿懶洋洋的走出來,站在閣樓前斜眼瞥了一下,不屑道:“小孩子打架。”
說罷,他順手抽出長劍,猛的一丟,那長劍化作一道流光,帶着風聲釘在沈躍的面前。
“別再拿我的劍砍樹了!”
他伸個懶腰,徑直走進房間內。
在他看來,動手教訓這三個年輕人,太欺負人,實在是丟面子。
而且樊帆這塊頭,收拾他們三個足夠了。
“嘿,我他媽!”
王乾怒斥一聲,指着樓上,眼角餘光看向釘在地面上寒光閃爍的長劍,硬生生嚥下去剛剛說的話。
“張謙,你給個痛快話吧,給不給錢!”
他見沈躍一行人不好惹,又將話題轉到張謙身上。
“不給。”
張謙見沈躍願意出頭,頓時腰桿硬了起來,他哼哼兩聲:“要錢、要錢、找你爹、爹要去。”
王乾頓時鼻子都氣歪了,他臉色漲的通紅,手中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憤憤道:“你給我等着,這事咱們沒完!”
說罷,他帶着兩個跟班,怒氣衝衝從酒館離去。
“紅顏禍水吶。”
沈躍調侃着,拔起史阿的長劍,湊到張謙的面前:“那青樓頭牌紅衣姑娘你應該也很饞的吧?”
“她她叫孫靈澤,很、很勁爆,和和和別別別的女人不不不同!”
孫靈澤?
靈澤夫人?
孫夫人,孫尚香?
沈躍眼前一亮,聽到熟人了啊!
他忙拉着張謙的手:“兄弟,逛青樓不?我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