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桓舉劍衝殺齊軍虎賁士,虎賁士見狀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然而圍住燕孝公姬桓的陣型卻沒有變。品書網
“立陣!”熊宜僚大喝一聲,一隻只巨大的盾牌組成了一個巍峨的方圓城牆把姬桓狠狠的堵在了城牆裡面。
姬桓用劍劈,刺,可是是劈不開城牆。
大雪,漫天的大雪,落在姬桓的散亂的頭髮,落在他沾滿鮮血的盔甲。
“呂荼,你個懦夫,懦夫!有種與寡人一戰,一戰?”姬桓仰天大吼,聲音淒厲。
此刻姬桓他深深的知道燕國完了,可是他不願意去相信燕國這樣完了,還完在自己的手。
他只能發瘋的去發泄,去發泄掉燕國這樣亡在自己手的事實。
劈砍,撞擊,嘶叫……燕孝公姬桓發狂的發泄着。
河岸的呂荼聽着這位表弟的淒厲嘶叫,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走下了兵車,往河谷內走去。
東門無澤見狀猜出了呂荼要做什麼,他大驚失色要勸說呂荼。
呂荼卻是止住了他的勸說,孫武見了很是皺眉,但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叫神箭手暗下做好準備。
當虎賁大營組成的盾牌城牆打開一條路後,姬桓看到一個人緩緩走來,他踏着血水,泥水,慢慢走來。
那人正是呂荼,他姬桓的表兄。
姬桓看到呂荼走來,他哈哈大笑:“呂荼,你終於來了,來了!讓寡人看看,你是如何殺死寡人的?哈哈……”
呂荼走到姬桓面前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抽出了佩劍,此刻虎賁大營衆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仔細的看着去見證姬桓頭顱飛下的那一刻。
熊宜僚把血紅的戰斧杵在地,大眼瞪着姬桓,顯然他也不想錯過接下來能記入史冊的一幕。
“姬桓,投降寡人,寡人給你康樂。”呂荼鄭重的看着歷史的這位燕孝公。
姬桓聞言先是一愣,接着一口血痰吐在呂荼臉:“投降?哈哈,呂荼,你想的美!燕國男兒沒有一個孬種!沒有!”
姬桓說到這兒,他指着他身下躺着的一個個燕國軍士的屍體,又指了指巨盾虎賁士後面還傳在耳的滔天廝殺聲。
顯然戰爭並沒有因爲姬桓的被圍困,而停止,它還在繼續着。
呂荼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姬桓說的沒錯:燕國男兒的確沒有一個孬種!五十五萬大軍,五十五萬病殘老弱組成的大軍,他們明知道不是齊軍的對手,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和齊軍拼殺。這種熱血精神,讓呂荼感動,佩服。
“表弟,放下武器吧?兄會給你無憂的田園生活”呂荼再次出聲道,這一次聲音周圍的軍士已經聽到了自家君語言內的哽咽。
姬桓聽到後更是憤怒,他拿着那把不知道有多少豁口的青銅劍指着呂荼的鼻子是破口大罵:“呂荼,你個小人,少給寡人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知道嗎,這噁心,惡尼瑪心!”
“你若是男人,拿起你的劍,與寡人對戰,讓咱們對戰後的生死來決定這場燕齊最後的戰爭結果”
“你敢嗎?”姬桓咆哮着。
呂荼閉目眼淚撲打撲打而下,殺死自己的表弟或許在春秋戰國是很正常的事,是習以爲常的事,可是他呂荼畢竟不是純種意義的春秋末年人物,他的感情還在那個重視親親之情的後世。
“表弟!”呂荼大哭,再次祈求。
姬桓渾身一顫,他看着呂荼,突然眼睛鼻腔一酸,可是他最終還是舉起了劍殺向了呂荼。
呂荼看着踏着血泥與雪泥而來的姬桓,噌的抽出了佩劍,然後以快到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狠狠扎進了姬桓的心窩。
姬桓高高舉起的劍,嘩啦一聲脫落,然後墜落插在了雪地,人眼神晃動了幾下,轟然倒下。
“表弟!”呂荼扔掉手的劍,在雪地,抱着姬桓的屍體是仰天大哭。
虎賁衆軍沉默,漫天的大雪,傾撒,落在呂荼的身,落在虎賁大營軍士們的手。
東門無澤搖頭,孫武輕嘆了口氣,令伯牙去傳令:“姬桓已死,燕國已滅,投降不殺……”
不久,整個銀白天地的易水之畔戰場,響起了“姬桓已死,燕國已滅,投降不殺……”的呼喊聲。
“萬歲!”
“萬歲!”
齊軍殘勝的二十多萬大軍仰天高呼,而那些燕軍軍士們,有的選擇了刨腹自殺,有的選擇了扔下武器投降,有的選擇還拼命反抗……
雪很大,繼續下着,兩天之後,易水之戰,總算結束了。
燕國五十五萬大軍,被剿殺二十八萬,被俘虜二十一萬,自殺殉國四萬有餘,其他或逃散走的,或失蹤的,無法統計。齊軍死傷九萬,其包涵了戰死的將佐校尉正規大營軍五千餘。
易水去往方城的路,夜雪耀眼如白晝。一支看不到頭的二十萬大軍在冰天雪地急速趕軍着。
這支軍隊正是齊軍。按常理講呂荼不會在大戰剛剛結束讓軍隊迅速整軍北的,可是眼下呂荼不得不讓軍隊北。因爲山國那邊傳來了消息,山進攻武陽時,遇到了代國和胡人的聯軍聯合伏擊,他們被圍困在了武陽。
對於胡人南下出手,呂荼早有所料,但是對於代國出手,他卻是沒有想到。在呂荼的考量裡,這場戰爭參合的勢力,最多是無終,孤竹,狄胡,山這四方。代國是沒有那個膽量的。
可是眼前的事實告訴他,代國出手了還是聯合胡人,那麼問題變的無的複雜。到底是誰給代國的膽量從背後出手?
是燕國早前的謀劃嗎?
不可能!
以姬桓的智慧,若是代國和燕國打成了盟約,他一定會大加宣揚,然後組成四國聯軍南下與齊國作戰。
不是燕國,那是誰呢?難道是趙氏?
呂荼眼睛一眯,似乎是看出了這場齊燕戰爭背後還有一隻黑手在操縱。
不過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最重要的是解救出山軍,打潰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