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冬去春來,凌一跟父親的關係卻仍在冰川期。凌一從不拿正眼瞧李姨,凌先生也再沒給過凌一好臉色。
清明節的時候,半夏跟着飛揚去紫桐給飛旋掃墓(因爲收養飛旋的那戶人家祖籍紫桐),這也是半夏第一次看到飛旋的墓,她一想到她尚未謀面的姐姐如今孤零零的躺在這冰冷的石頭之下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飛揚輕拍她的肩:“別這樣,這可是你們姐妹第一次見面,你這樣飛旋會擔心的。”
“裴思晴……她的名字很好聽,收養她的那家人一定對她很好吧。”半夏盯着墓碑上的姓名說。
“唔……是很好……”飛揚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好,那不哭了。”半夏拭去眼淚,對着墓碑說,“姐,這是我第一次喊你姐,雖然我很遺憾沒有早一些遇見你,很遺憾沒能與你一起長大,但是聽姐夫說你從前很幸福,曾經有個溫暖的家,曾經有對愛你的父母,曾經有個視你如命的姐夫,沒有我你照樣很幸福,這就夠了。”
半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飛揚扶住她,“走吧,快下雨了,再不下山就趕不上回城的車了。”
半夏很聽話的點點頭,對着墓碑上笑靨如花的飛旋擺擺手,“姐姐,今天我要走了,以後我會常來看你的,拜拜。”
然後隨着飛揚下山,剛下兩級臺階就看見十米開外的一座墓碑前莫曉荷孑孓而立,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半夏隱隱約約看到她雙眼通紅,但就是硬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並沒有看到半夏,半夏走到的時候她已不在,半夏好奇的瞄了一眼墓碑,照片是一個很年輕很清秀的女孩子,名字也很好聽,叫“白筱芙”。
“難道也是她姐姐?”半夏心中猜測,但也沒有多想,出了公墓就看見外面停着一輛很熟悉的車,再一看,車裡的人也很熟悉,果然是凌一!
“噫,半夏姐姐,你怎麼在這裡?”看到半夏,凌一走下車來打招呼。
一想到他是陪莫曉荷來掃墓半夏心裡就不舒服,所以她沒好氣的回答:“管得着嗎!”
“飛揚,你惹她了?”凌一莫名其妙。
“我可不敢惹她。”飛揚連連擺手,那表情那神態,簡直不像一個手下幾百人的老大。
“莫曉荷呢?你怎麼沒陪她上去?”半夏突然問道。
“哦,她不讓我上去,剛去洗手間了。”
說話間雨點似箭從天空中砸了下來,凌一趕緊拉開車門,“你們進來躲躲雨吧。”
飛揚正要上車,被半夏一把扯住:“別,一會莫曉荷回來會不高興的。”
想起自己與莫曉荷之間的恩怨,飛揚適時的收住了腳,把外套脫了下來搭在半夏頭上,對着凌一說:“半夏說的對,我跟莫曉荷還是不要見面的好,我跟她去前面的便利店避一避。”
“你們不坐我的車就沒車回靜海了!”
“那就明天再回去!”奔跑中的半夏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
明天回去?那豈不是要跟飛揚獨處一晚?凌一皺起了眉頭,從兜裡抽出把小刀狠狠的扎向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