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雪地裡的孤獨彪,感應到了危險的臨近。突然睜開惺忪的眼睛,靜靜的躺着那裡,以靜待動。那四個少女用長綢像孤獨彪躺的地方擊來,孤獨彪直從地上向天空翀去。
四個少女把橋子放下來用長綢去襲擊孤獨彪,四名白衣女子各個婀娜多姿卻身手了得。若非萬里挑一之人,絕非如此。那轎中之人他已經猜到了幾分,只是被這四人纏綿着一時脫不了身。
飛雪和着女子共同蹁躚着,似一副沒有濃墨重彩的畫卷,似一張沒有修飾的剪影。是那麼的自然,又是那麼的讓人騷動。
孤獨彪在空中躲閃着緩緩的直下翻旋,四個少女輕飄飄的飛起用長綢捲住了孤獨彪的腰,接着從上到下都把孤獨彪用綢緞裹着緊緊的。
然後,四少女用長綢釣起孤獨彪在原地上旋轉着,孤獨彪見她們想困住自己,豈能坐依待斃,一用力那裹腳着的紅黃藍白的四種長綢都裂開了。
四個少女剛想用長綢再纏一遍的時候,那裹着的長綢全部粉粹了。孤獨彪用劍向四方揮舞起來,一個飛來的長綢都被炸粹。正當時從橋子中,飛出來兩條長綢來糾纏着孤獨彪像長蛇般的舞動。
一個紅衣女子臉部披着紅紗,戴着金冕之冠,從轎子裡衝出來。她用右袖子裡的長綢向孤獨彪打去,孤獨彪由於這激烈的運動毒加劇了。
大概對方早已料定了他會如此,也大概清楚孤獨彪的料道與底細之人。孤獨彪神情恍惚,稍有不甚就被她的左右手兩長綢打的向後面飛去。
一陣大風雪正好把她的紅紗吹去,露出了她美麗的顏容。孤獨彪窮盡畢生所學,一剎那間,終於悟出那獨孤九劍的最後一招必殺技,用它來對付這個紅衣女子。紅衣女子夢魘之中無數次被那穿心的一劍給驚醒,想到那刺她一劍之人必是孤獨彪。所以不會放過此人,因而使出媚術來迷惑他。
孤獨彪只有拼死一戰,若不能殺死她,也要玉石俱焚。孤獨彪使出第八十式獨孤九劍“九劍齊發,獨孤滅絕。”殺退了那些擡轎的宮女們。這一招也逼的那武則天九尾靈狐的原形畢露。
好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突現那完美無暇的臉上顯出尖嘴模樣的狐狸臉面,人身之後又顯露出九條長短不一的大尾巴。這狐狸精已現原形,飛舞着她那九條大尾巴,鋪天蓋地而來。
那些尾巴各個似仙女模樣在他面前羣魔亂舞的,這都是被她害死的幽魂,爲虎做倀的施展嫵媚蠱惑之術。忽近忽遠,忽隱忽現,忽見忽離。把人弄的頭暈目眩,眼花瞭亂的。
若是有一絲情愫之情,那麼就着了她的妖道之法。
孤獨彪雖然很淡定,但他突然間看到翁彩虹的笑臉,他知道這是幻境。扭頭不看,後面又現趙女女的輪廓。向左看時又是自己青梅竹馬,一起妖童孌女一紙七雄中的七妹,另外就是偶遇溪水綄紗的武眉娘。
可是他知道那個她已經不是她了,努力的掙扎着。突然那翁彩虹向孤獨彪深情的呼喊道:“彪郎,你快回來,你真的不愛我了嗎?我爲你付出了所有,沒有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轉而又是趙女女在另一邊問道:“別問我愛你有多深,那天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別問我愛你有多真,滿天飛舞的雪花全是我一片片那支離破碎來不及拼湊的心。劍客,我需要你在我的身邊。十年忽如一夢,何不相逢在夢中。”
忽爾那夢裡的武媚娘也向他表白道:“問世間情爲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多情自古傷別離,此恨綿綿無絕期。之前沒有把你珍惜是我的錯,你可知道我也是情非得已。一萬個捨不得,只能對窗空流淚。想當初西廂房裡輕紗帳,共剪紅燭紅衣當成嫁衣裳。你說過我是你今生最美的新娘,今天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候到了,我們在續前緣好嗎?”
又一聲響道:“郎兒,你是我一生最疼最愛的人,媽媽愛你永遠的愛你。快到我的身邊來,好久不見,好想好想。你是我的一卻,我不能沒有你。孩子過來,咱們一起回家。”
一時之間,孤獨彪一生中最重要的九個女人全部浮現在他的眼前。蠱惑他,迷惑他,沉醉於他。
只聽見一聲叮噹作響,寶劍不知不覺中落在地上,孤獨彪彷彿從夢中驚醒。他右腳一挑劍在手,紅衣皇冠的女子見一技“虛幻夢鏡。”不成功。
再施一妖媚之術,向孤獨彪施展了她的“迷魂大法。”
一會兒孤獨彪又沉淪於感情之中。
只見那翁彩虹仇恨道:“你這個負心郎,想我對你一網情深。死心踏地的跟隨你,爲你生兒育女。想不到你仍然花心不改,見一個愛一個。你這個風流債鬼,我要跟你一刀兩斷,恩盡義絕。”
話音未落,突地,又有一白髮女子橫眉冷對道:“你這個心薄倖之人,到處拈花惹草,沾染紅塵。你說要我等你,爲何移情別戀。你說過愛我天荒地老,爲何轉眼之間溫情不再。枉費我對你癡情一片,換來的切是滿頭白髮。這到底是爲什麼,愛我的人被我傷透,我愛的人傷的我最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道:“當初我要你把我帶走,一起浪跡天涯過着朝朝暮暮的生活。不想你卻爲了稱霸武林,攀結權貴,把我騙進宮中,在那李鐵王的帳下。我受受了多少折磨,吃了多少個苦難,又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這都是因爲你,是你讓我從此過上了血腥勾心鬥角。看上去冠冕堂皇,卻是黑暗和惡夢的深淵。”
這裡憤怒未消那邊抱怨又起,嘈嘈切切,弄的人竭思底裡,徹底的崩潰了。
那九尾靈狐張牙舞爪的向他攻擊而來,翁彩虹的毒蠍子就長鞭打來,那趙女女的絕情琴在彈奏着,白髮三千丈的襲來。那武媚娘長綢鋪天蓋地席捲而來,還有那些虛幻的化身。這些虛無飄渺,似幻如夢的一卻都是九尾靈狐興妖作怪的道術。
原本他已經放棄了抵抗,用自己的生命爲自己所作所爲的這些罪孽贖罪的。可是他手中的奇異劍不答應,劍鈴叮叮噹噹震動起來。
孤獨彪突然從那“迷魂大法”中覺醒,那九尾狐,九條大尾巴化身九個妖魔殺到他的跟前。
孤獨彪劍在手,使出了突然間靈光一現的獨孤九劍第八十一絕“九九歸一,一劍歸真。”
一時之間,風雲聚會,地滾天翻,聚萬千之法於這一劍之上。那先前的八十絕,都焦聚在此一招之中。
殺的那九尾靈狐,九尾盡斷。武則天原形從那靈魂脫殼而出,血牙利爪撲倒孤獨彪,狂爪亂舞,撕咬而來。
孤獨彪斬斷那八方攻擊而來的妖魅,那九尾在他這一劍之下飛灰煙滅。又衝開雪霧一劍刺中武則天。若是凡人這人中一劍非死即殘,孤獨彪已經拼盡全力。
不料,武則天的身體裡突然間躥出一隻雪狐來把他抓傷,若不是躲避及時差點被這巨獸給吃掉。
白雪雰雰的下着,零零散散,紛紛揚揚,似漫天飛舞的白衣仙女在中空翩躚。紅衣女子見他往下就要落下去了,她朝轎子裡飛去。
這時,李鐵王追了過來,他看見那孤獨彪被打下了懸涯。又看見那紅衣女子飛向了有幃幄的橋子裡,他發現這女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但一時半刻又憶不起來了,誰會出手來對付孤獨彪。不過,他只是一時興奮,大腦經常性的短路。若是細思一翻,一定知道那女人是誰了。
他只看見那孤獨彪被打下去了,那紅衣女子剛進轎子,轎子一震動就乘風而起飛向了遠外,那四個女子仍就是擡着轎子踩雲而走。
陡峭的懸涯蓬隙裡斜側着一棵茂茂的松樹,孤獨彪就要落到松樹上了。他用一劍着松樹上的雪白刺,劍一彎曲被彈到旁邊去了。松樹的枝幹結了幾根很長很長的冰針,孤獨彪被彈到松樹乾的下面去了。
下面是萬丈深淵氤氳溟溟,他迅速的用劍貼住了那中間的一根最長最粗的冰針,懸在這懸巖邊。他想用身子貼住這陡峭的懸涯壁,可是劇毒的擴散阻礙了他。
李王爺來不及猜透到紅衣女子的背影就跌進了笑壇裡,他猖獗的大笑幾個頭領也來連連祝賀。爲了防止他還活着,保險起見的,他們來到懸巖邊,往下探頭看。
從李王爺的視線裡只看見下面斜側上有一棵大松樹,大松樹被積雪覆蓋着就像一棵巨大的蘑菇。李王爺不放心的,用腳移動了旁邊的一塊在岩石扔下去。
那岩石貼着陡峭被固定的石頭相撞落到大雪松上,雪松緩衝那塊石頭又逼到了陡壁,正好往孤獨彪身邊直直的下落,大松樹被這大岩石壓的有些顫抖。
孤獨彪馬上用身子一收坐在粗幹上了。上面有厚厚的松針和積雪遮住了,那冰針被顫抖的向下去掉落了,有一些雪落在孤獨彪的頭上了。
這時,李王爺才心滿意足的奸笑起來。
與此同時,翁彩雲抱着懷中的石頭臉對着懸涯絕壁。仇公公和官兵們追上來了,在翁彩虹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住了。翁彩雲異常的鎮定,她在那裡哼唱小調,對着一懷中的孩子傻傻的笑聲。
官兵走了不久以後,茅屋裡一個人把窗打開來朝外面看了看自喃道:“這官兵怎麼下雪也追人,一定是有原因的。”
乞丐發瑟的搖了搖,不經意的發覺那眼皮底下的一堆雪裡露出了一個赤條條的男孩子。他以爲自己是淚眼暈發了,不禁的柔了柔眼睛伸出脖子使勁的看着道:“這是什麼東西,竟然埋在那裡。”
他移動了幾步又道:“哦,原來是木偶啊。不,這是孩子,他還活着,這,這……。我的孩子,不,他沒有胎記不是我的孩子。不,即然是這樣,命運開這樣的玩笑,那麼他就是我的孩子。”
他就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道:“謝謝老天,謝謝老天,老天真是有眼啊。知道我膝下無子,不肖有三,無後爲大。以後老有所依,不怕一把臭骨頭凍死荒野之中無人收葬了。老天有眼,就送來了這麼厚重的禮物。”
他嘆了口氣道:“這些兵匪豈是善良之輩,我若不避一避,恐怕有血光之災。”
這茅屋在風坡口上風很大,乞丐把門打開風灌了進來,打茅屋牆上的鐵器之類吹的互相撞擊之聲。乞丐艱難的把門拉攏了,蹣跚的踏在雪裡緩緩的一步又一步的向那邊棋局的石蹲走去。
他貓下腰來去抱起來雪藏起來的孩子,他發覺還有溫度,他摸了摸那孩是否還有氣。他忽然的微笑道:“還好,還好。”
於是捲了些棉襖,柱着個柺杖,暫時離開住所,帶着小孩逃命去了。
翁彩虹裝腔作勢的道:“孩子你的命好苦,但是苦也是要人去嘗試的。你剛滿月的母親不能給你多的溫暖,我們就要這樣的選擇死去。”
仇公公大笑畢道:“魔女,翁彩虹你也可以不用死,跟着我仇千指日後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你看這雪花飄舞的多麼優美,人間的煙火多繁華。人間富貴榮華要與人分享纔對,如今孤獨彪不能給與你的我能給,以後他沒有給過的我也能現在就給與你。只要你跟定我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但是你懷裡的那個禍根是不能留的。我看你小小的年紀人品又好長的也不賴,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我是不會虧待你的,怎麼樣這是你唯一的選擇與出路。”
官兵們各個要喝喜酒的起鬨着。
“下賤之流,齷齪之人,你的白日夢做多了,也想起爛蛤蟆想吃天鵝肉來了。若不是吃了你那散功之酒,早就把你碎屍萬段了。”翁彩虹視死如歸的說道。
“原來你也知道,哈哈,這一切都是爲了你,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們的將來。如今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人。凡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爲何想不開,人活世上就是圖個痛快,要用冷冰冰的眼神看淡這世間呢。如果你換另一種比如對生命的熱愛,對錢財的佔有,那時你會發現很多從未想過的東西。”仇千指似乎真的對翁彩虹動了真情,雖然如此,可有誰會愛上一個太監,愛上一個讓自己家毀人亡的人呢?
“用另一種眼光,比如熱情昂揚,對生命的珍重,對幸福的重新塑造,對處境的更改,這一切是人世間最好的,最美好的。”她哀莫大於心死,女人愛一個男人只會越來越深。怎麼說沒就沒了呢?她喃喃自語,幾乎是絕望的眼神說道。
仇公公見她有那麼一點意思道:“唉,對了,這纔是一種智慧。”他的話還沒吐完,切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倏地,他一腳踩滑,跌了一跤。翁彩虹就抱着懷中的無名,一無返顧的,跳下去了。沒留下任何的痕跡與聲音,默默的去了。她不在孤獨了,因爲懷中還有無名在她身邊。她沒有痛苦,還是帶着衝滿了希望的笑靨。
孤獨無名義憤填膺的問道:“哪個把你打下山的紅衣女子是誰。”
孤獨彪當然知道那個人就是武媚娘,這個九尾靈狐的女人還吃到了他一半的心,使的孤獨彪不能使出他應有的本領,要不然的話就會心力哀歇而死。
他沒有說出是誰,因爲現在的她是當今的天子九五至尊武則天。如果讓他知道了事情的結果,那一定是不利的。
所以,他搪塞道:“當時,飛雪朦朧了我的眼睛,沒有看清她的面容。”
他們在那呆了一會兒,乞兒跪下磕了個響道:“娘,孩兒的命是您用生命換來的,我發誓一些定要殺了那個仇千指爲您報仇,洗清家破人亡之恨。”
他接着又磕了個響頭起身了。
孤獨彪道:“孩兒,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
乞兒噙着淚用力的點了點頭,似乎從此以後有了一份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