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任寧寧糾結不出該如何選擇。最終感情還是戰勝了理智,任寧寧決定無論如何先救出康豪再說,她起碼要康豪安好,不能因爲自己而傷害了他原本的幸福人生。任寧寧知道她自己並沒有能力救出康豪,她唯一想得起能夠救康豪的人只有劉夢飛的律師了。而律師到現在還沒有給她電話。昨天律師走的時候明明說今天就會給她消息的。
焦急促動任寧寧給律師打了電話。電話一接通,任寧寧就告訴律師自己已經知道康豪被抓的原因了。於是郝晨風也不再隱瞞她,直接地告訴了任寧寧,以目前的情況康豪今天是出不來的,暫時都沒可能出來,謀殺是嚴重的罪案,在排除康豪的嫌疑之前,他都只能待在拘留所裡面。
“是康豪殺了韓茜嗎?”任寧寧急切地問,心跳得像石頭在撞。
“他說他沒有殺死韓茜!”郝晨風回答。
“那韓茜是怎麼死的?”任寧寧還是不能心安,繼續追問着。
“他說韓茜可能是吃了藥,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從窗口跳了下去!”
“康豪給她吃的藥嗎?”
“康豪說藥不是他的,他也不知道藥是哪兒來的,他猜是韓茜爲了再次得到他所以給他下了藥,試圖讓康豪在不清醒的情況下與她發生關係,沒想到藥勁上來後卻失去了控制,超出了韓茜的預期!”
“那當時發現韓茜跳樓的時候,康豪是什麼情況,也被藥控制着呢嗎?”任寧寧還必須再弄清楚一些,懸着的心才能放下。
“他當時因爲服了藥昏迷着!”郝晨風回答。
聽到這兒,任寧寧感到心不再懸着了,她願意相信康豪的話,這讓她的心情輕鬆了許多,不再被恐怖壓迫得要命。一方面她願意相信不是康豪要再跟韓茜複合,而是被韓茜騙了。至於康豪爲什麼會一而再地與韓茜單獨相處,任寧寧猜想應該是康豪爲了向韓茜打聽自己而被韓茜騙了。這一條就已然令任寧寧感到了喜悅,起碼她相信康豪沒有在自己離開兩天後就又與韓茜在一起了。
另一方面,任寧寧覺得康豪說的有道理,韓茜不是他殺的。韓茜認識包承泰,那麼她就有可能從包承泰那裡獲得藥物,並且模仿包承泰騙康豪服下,就像當初自己被包承泰欺騙一樣。更有甚者,當初騙自己喝下藥物的時候,她韓茜也是脫不了干係的。所以說韓茜用藥騙了康豪,以任寧寧的經驗來說,是十分合理的。
“那我能去看看他嗎?”
對康豪完全放下心來的任寧寧更加迫切地渴望見到康豪了。不過任寧寧剛問出這句,就見兩名警察從病房門外走了進來。
“啊!”任寧寧失驚地叫出了聲。
“怎麼啦?”郝晨風在電話那頭問。
“警察!警察來啦!”任寧寧恐慌地說,擎着手機的手哆嗦起來,緊咬住自己的嘴脣,眼睛不敢直着去看警察,只敢拿眼角去瞟。
“別怕,你把手機交給警察,我來跟他們說!”郝晨風的語氣信心十足。
“律師跟你們說話!”任寧寧乖乖地把手機遞給警察說。
警察接過手機,跟郝晨風交涉了一會兒,把手機掛斷了丟回給任寧寧說:“你這小姑娘可以啊,知道找律師替你出頭!不過我告訴你啊,你找誰也沒用!除非你能找到那說一句話啥用都頂的人給你出頭,否則你最好還是乖乖地配合我們,不然包庇殺人犯,那可是要坐牢的,要坐好多年哦!你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到牢裡蹲幾年出來啥都完了!所以我勸你還是頭腦放清楚一點,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我們什麼,好好配合我們對康豪的調查比較好!”
說這番話的時候,警察用眼睛嚴厲地盯着任寧寧,嚇得任寧寧冷汗直冒。不過爲了康豪她還是挺住了,什麼也沒說,也不敢再看警察,只把被子扯上來矇住了自己的頭。
任寧寧在心中默數到二千,聽聽被子外面似乎不再有動靜,這纔敢把頭探出被子來瞧。律師的話看來是有用的,警察已經走了。任寧寧讓護工把警察丟在自己被子上的手機拿給自己,趕緊又給律師打了一個電話。她迫切地想要現在就見到康豪。但律師說,目前能夠見到康豪的只有康豪的辯護律師,也就是他郝晨風本人。
“康豪僱傭你作他的辯護律師啦?是因爲我,他才讓你做他的辯護律師的是嗎?”任寧寧不解地問,她想郝晨風應該跟康豪不相識,康豪怎麼會僱傭他作自己的辯護律師呢,難道是因爲康豪以爲郝晨風是自己熟悉的人,那可就不太好了,自己對郝晨風並不瞭解呀。
“是你僱傭我作康豪的辯護律師的呀,你忘了你簽過一份委託書的!”郝晨風說。
“可是我沒有錢,你的律師費應該很貴吧?而且康豪他們家應該有自己常用的律師吧?”任寧寧有點驚嚇,她現在是個只有負債的人呀,更何況她覺得康豪還是應該用他們家自己的律師更可靠。
“不用,我替你做事不收錢的!”郝晨風說。“而且康豪已經答應我做他的律師了!”
“爲什麼不收錢?”聽了這話,任寧寧更加困惑不安了。
“你到底還要不要救康豪呀?”郝晨風反問。
“要,當然要!對了,我剛聽說康豪的爸媽出了車禍,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康豪?”既然已是既成事實,任寧寧便又立即對郝晨風起了依賴心。
“康豪已經知道了,昨天你們學校已經打電話通知警方了,我去見他的時候,他也已經收到了警方的通知!”
“你是說這件事昨天就已經發生啦?”
“是啊,怎麼啦?”
此時任寧寧才明白過來,原來那些打電話來的同學並不是真的要讓她帶康豪爸媽出車禍的消息給康豪,而是純粹來騷擾她,嘲諷她,欺辱她的。果然她任寧寧並沒有把人性想得太惡劣,而是人性比她相像的還要更惡劣。這一刻任寧寧感到自己內心更加地珍惜康豪了,她覺得康豪現在是這世上唯一對她好對她真心的人了。
至於這個莫名其妙對自己過於殷勤的郝晨風律師,任寧寧內心對他的防備反而增加了,以她近些時日的經驗,她已不再相信一個陌生人會對她好,她相信沒人會平白無故的對人好,而她清楚自己目前對任何人都是沒有利用價值的,所以沒人會對她好。即便說郝晨風是劉夢飛的律師,可律師不過是收錢辦事的人罷了。
現在劉夢飛本人都不知處境如何,想必處境一定不好,否則也不會一直不跟自己聯絡,而要讓律師來見自己,原本自己這裡又不是什麼刑事民事案,要律師做什麼呢,這實在是有些奇怪,而且這個律師對自己太過於好了。之前的經歷讓任寧寧明白,以自己目前的狀況,沒人對自己好是正常,有人對自己好卻是奇怪。
“康豪現在出不來,我想替康豪去醫院看看他的爸媽,你可以幫我嗎?”雖然任寧寧並不相信郝晨風,但現在她也只能請求郝晨風幫她了,放眼望去,這世上可能真心幫她的唯一的那個人康豪,已經不能再幫她了。
郝晨風爽快地答應了任寧寧的要求,他派人過醫院來,帶任寧寧去見了康豪的爸媽。任寧寧沒想到的是,她替康豪去見康豪的爸媽,卻也是見他們活着的最後一面了。而這場看似意外的車禍其實也不完全是意外。
原來因爲疫情的關係,康豪爸爸的公司資金鍊斷裂。折騰了好多天到處想辦法籌錢的康豪的爸爸終究沒能籌到急需的錢。昨天早上起牀突發心臟病。康豪的媽媽心急火燎地送康豪爸爸去醫院,因爲心太急而在去醫院的途中出了車禍。康豪爸爸在車禍現場就死亡了,康豪的媽媽在醫院見了任寧寧最後一面也去世了。就是這樣巧合的無奈,在拘留所裡待着的康豪沒能見到自己爸媽的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