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隱霧山除豹

玄奘一行人進入了滅法國之後,假稱是秦朝豪門子弟出外遊歷,探拓商路。這裡不得不說一下,地涌雖然精明,但是她準備的衣衫是標準的世家豪門子弟的裝備,而非豪商所能穿戴的。幸而玄奘身帶殘疾,也正符合豪門貴族那種人盡其用的理念,倒也沒有引起懷疑。

進入滅法國之後,地涌遍灑金錢,無論是飲食、居住,所過之處必定包場,擺足了派頭。本來可以平平順順的經過滅法國,但是玄奘卻是一根筋,怎麼都要一改滅法國風氣,硬逼着悟空他們想辦法。最後沒辦法,悟空他們只能出了一個很蔫壞的主意。

悟空先潛入皇宮,將那滅法國國王以及**嬪妃、宮女內侍全都剃了光頭,又將文武大臣也都剃成了光頭。然後在第二日上朝之時,師徒四人僞裝盡去,公然上殿。悟空使手段將國王一夜天禿之事暴露出來,由此使得滿朝譁然,國王深深拜服。趁此時,地涌假扮觀音在空中浮現,一番教化,使得滿國君臣皈依,改“滅法國”爲“欽法國”,至此皆大歡喜,倒換關文而去。

離了欽法國,玄奘一行人繼續西行,地涌卻是不住抱怨玄奘多管閒事,若不是他有一幫神通廣大的徒弟,早就不知道被吃了多少回了。這種言論倒是頗得悟空贊同,畢竟每次出事,都是他受累啊!玄奘卻是無所謂,在他看來,自己就是在做好事,做好事有什麼不對,也不管悟空和地涌如何抱怨,他只當是在誇自己。

這一日,正行處,忽見前方一座高山:那山真好山,細看色班班。頂上雲飄蕩,崖前樹影寒。飛禽淅瀝,走獸兇頑。林內鬆千幹,巒頭竹几竿。吼叫是蒼狼奪食,咆哮是餓虎爭餐。野猿長嘯尋鮮果,麋鹿攀花上翠嵐。風灑灑,水潺潺,時聞幽鳥語間關。幾處藤蘿牽又扯,滿溪瑤草雜香蘭。磷磷怪石,削削峰巖。狐狢成羣走,猴猿作隊頑。行客正愁多險峻,奈何古道又灣還!

玄奘勒馬不前,指點道:“悟空,爲師看前方山中氣氛不對,恐有妖氣啊!”悟空忍不哈哈笑道:“師傅,您又不曾修得神通,哪識得什麼妖氣?”地涌卻拉了拉悟空道:“你仔細看看你師父的眼睛。”悟空聞言,凝神看去,頓時一驚,就見玄奘一雙眼眸此刻冒出淡淡金光,眼眸深處各有一個淡淡的金色“卍”字。“哎呀,想是靈山日近,師傅前世靈韻不斷復甦,倒也有些妙用。”悟空笑着給玄奘講明,連連恭喜。

師徒正說話間,風生霧起,這霧十分厲害:漠漠連天暗,濛濛匝地昏。日色全無影,鳥聲無處聞。宛然如混沌,彷彿似飛塵。不見山頭樹,哪逢採藥人?眼見這等大霧,悟空趕忙招呼師弟將玄奘護在中央,道:“師傅所料不差,山中確有妖怪,只是不知修爲如何。師弟,你們與師孃保護師傅,老孫前去打探一番!”“好,乖猴兒!師孃賞你個桃吃!”地涌聽悟空這般叫她,心中歡喜,從百寶袋中掏出一個水靈靈的大桃子丟給悟空。悟空嘿嘿一笑,接了桃子就跑,根本不給玄奘發作的機會,氣的玄奘只說要念緊箍咒,終究是嘴硬罷了,只能憤憤的下馬坐禪,不去看地涌得意洋洋的神情。

卻說悟空前去打探,把腰一躬就到半空,用手搭在眉上,圓睜火眼,向下觀之,果見那懸巖邊坐着一個妖精。你看他怎生模樣:炳炳文斑多采豔,昂昂雄勢甚抖擻。堅牙出口如鋼鑽,利爪藏蹄似玉鉤。金眼圓睛**怕,銀鬚倒豎鬼神愁。張狂哮吼施威猛,噯霧噴風運智謀。又見那左右手下有三四十個小妖擺列,正是他在那裡逼法的噴風噯霧。悟空看定,嘿嘿冷笑道:“我道多厲害,不過是一個只會噴雲吐霧的傢伙,看這模樣,多半是虎豹之屬。也罷,此次老孫就別出手了,讓八戒來練練手吧。”打定主意,一擰身落了回去。

見悟空回來,玄奘問道:“悟空,如何?”“不過是一個小妖王,不妨事,悟能就能解決。”悟空笑道,“可讓八戒上前去探聽虛實,看看是否爲惡,若是不曾傷人害命,我們就過去,若是傷人害命了,便叫八戒一耙子結果了他。”聽悟空這般說,悟能也不等玄奘開口了,反正肯定是要去的了,站起身來,扛着耙子就走了。惹得悟空笑道:“呆子這次倒是機靈了!”

悟能走在山道上,心中思量着:“既然是去打探,不可這幅嘴臉前去,待我變上一變。”當即一擰身,變作一個矮胖和尚,敲着木魚,肩扛褡褳,就往那妖怪洞府而去。行不多時,就見前面數十個小妖排開一個口袋陣,把這一條山道圍住,悟能一見,心中冷笑:“看來不是良善之輩,這等把道之行,只怕是要拿人來吃呢!”悟能故作不知,徑直撞到當中,被羣妖圍住,這個扯住衣服,那個扯着絲絛,推推擁擁,一齊下手。悟空裝傻道:“不要扯,等我一家家吃將來。”羣妖一愣,問道:“和尚,你要吃甚的?”悟能嘿嘿笑道:“你們這裡莫不是齋僧,我來吃齋的。”羣妖哈哈笑道:“你想這裡齋僧,不知我這裡專要吃僧。我們都是山中得道的妖仙,專要把你們和尚拿到家裡,上蒸籠蒸熟吃哩,你倒還想來吃齋!”悟能啊呀一身,轉身要跑,那些小妖豈會放過,將他拿住,又扛又擡得帶回了洞府。

悟能被小妖扛到了洞府,偷眼觀瞧,只見:削峰掩映,怪石嵯峨。奇花瑤草馨香,紅杏碧桃豔麗。崖前古樹,霜皮溜雨四十圍;門外蒼松,黛色參天二千尺。雙雙野鶴,常來洞口舞清風;對對山禽,每向枝頭啼白晝。簇簇黃藤如掛索,行行煙柳似垂金。方塘積水,深穴依山。方塘積水,隱窮鱗未變的蛟龍;深穴依山,住多年吃人的老怪。果然不亞神仙境,真是藏風聚氣巢。門口安放一塊石板,上書“隱霧山折嶽連環洞”字樣。

悟能心道:“正是此處了,該你豬爺爺發威了!”大吼一聲,現出原身,把那小妖全都掃到一邊,衆小妖俱被他嚇得渾身發抖,只見他生得:碓嘴初長三尺零,獠牙觜出賽銀釘。一雙圓眼光如電,兩耳扇風唿唿聲。腦後鬃長排鐵箭,渾身皮糙癩還青。手中使件蹊蹺物,九齒釘鈀個個驚。

悟能發起威了,釘耙揮舞開來,這些小妖豈是對手,真個是挨着就死,磕着就亡,九個血窟窿咕嚕咕嚕直冒血,煞是駭人!那妖王得了信,取兵器鐵杵趕來,就見滿洞小妖死傷狼藉,勃然大怒,揮杵上前便打。一場好殺:九齒釘鈀,一條鐵棒。鈀丟解數滾狂風,杵運機謀飛驟雨。一個是無名惡怪阻山程,一個是有罪天蓬扶性主。性正何愁怪與魔,山高不得金生土。那個杵架猶如蟒出潭,這個鈀來卻似龍離浦。喊聲叱吒振山川,吆喝雄威驚地府。兩個英雄各逞能,捨身卻把神通賭。

這妖王也是有些手段,但又豈是悟能對手,戰不過十幾回合,他就筋骨疲軟,只覺原本趁手的鐵杵似有千鈞之中,一時閃避不得,被悟能一耙子築在臂上,頓時慘叫一聲,鐵杵落地,轉身就要走!卻忘了悟能使得是釘耙,這本來就築進了他的血肉中,此刻再被他自己奮力一扯,頓時一陣劇痛傳來,整個膀子一輕,竟然生生把自己的胳臂給扯斷了!

這手臂離了本體,頓時化爲原型,悟能一看,乃是一條豹腿,哈哈笑道:“你這大貓,休走!”那妖王身受斷臂之痛,本就沒有力氣,強提血氣竄出了不到一丈,就被悟能趕上,一耙子打在腦袋上,頓時就魂飛天外去了,現出了原型,乃是一隻艾葉花皮豹子精。悟能啐了一口,四下趕殺了一通小妖,就要放火燒洞。忽聽得有人求救:“且不慌燒,救救我,救救我!”悟能循聲而去,就見一個樵子被綁在了一棵石柱之上,那樵子本以爲是得救了,誰知一見到悟能這般模樣,嚇了一跳,竟然昏了過去。悟能臉色頓時不好了,沒好氣的把這樵子解下來,一把火燒了這洞府,扛着樵子迴轉去了。

悟能回去之後,將功績表了一表,伸手把那樵子就醒,往玄奘跟前一丟,就跑一邊去了,免得再把人家嚇暈了。玄奘安撫了樵子,問道:“不知此處是何地?”那樵子道:“此處乃是天竺國治下,鳳仙郡邊境,名喚隱霧山。小的是山下樵夫。”“天竺國?貧僧只聞有寶林、金池二國,這天竺國卻從未聽過。”玄奘疑惑道。那樵子笑道:“這天竺國就是原先的寶林國,最近更名天竺,原先的金池國更名印度國。現在西牛賀州上的城邦小國都是從這兩國中分裂出來的貴族國邦。”“原來如此。”玄奘這次明白,那樵子感念救命之恩,盛情邀請玄奘一行前往自己家中,奉齋飯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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