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不時有消息傳出,蕭一秋又開始寵愛雲妃,不過雲妃之外,還有一個叫清妃的女人,漸漸也成了宮女們談論的話題,他們談論更多的,是清妃臉上的黑色印記,據說,和皇后娘娘臉上的字長在同樣的地方。
蘇君一邊講着自己在公衆蒐集來的信息,一邊看着染墨的臉,果然是波瀾不驚。
這讓蘇君有些失望,她看着染墨,說了一句:“我看那清妃了,和你長的有幾分像,尤其是你黥字的這個地方,她正好又快黑色的淤青,遠處看,一個模樣。”
染墨看着蘇君一臉的得意,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咱們皇上口味獨特,就喜歡臉上被黥了字的女人?”
染墨知道蘇君說的是誰,大婚那日,雲妃昏倒在地,就是那個女人和自己處理的事情,當時她也注意過那個女人,形容和自己確實有幾分相似。
“你也知道皇上喜歡你呀?”蘇君得意的看着染墨,這段日子,她一直不斷地想在染墨嘴裡知道點事情,直到今天,染墨才這樣成人。
“曾經很喜歡吧,現在不知道了。”染墨一邊看着蘇君,一邊輕聲的說,說完,繼續看書。
“如果不喜歡,就不會每天都在風藻宮門口待半個時辰,如果不喜歡,那個清妃娘娘估計也不會這樣受寵了。”蘇君終於忍不住奪走了染墨手中的書,對染墨認真的說道。
染墨不說話,算是默認,可是他們回不去了呀,蕭一秋再癡情,也不再是幾個月之前的蕭一秋了。 щшш● тt kΛn● CΟ
“姑姑,春天的花都開了,等夏天的時候,您想摘花,還摘得到麼?”染墨想起什麼一般問道,蘇君看着她,終於忍不住說了一聲:“你不想爭寵,但是在這後宮之中,沒了皇上的寵愛,你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纔是蘇君擔憂的,目前宮中的女人對染墨而言沒有威脅,皇上最寵愛的雲妃,家族背景最雄厚的佩蓉夫人,和染墨還沒有交戰,就敗下陣來,一方面靠的是皇上的維護,另一方面,是他們立身不正。
可是如果煙歌回來,不需要立身很正,他是皇上第一個皇后,又是御史中丞的女兒,腹中還有皇上的孩子,背後有太后撐腰,如果她回來,那染墨哪裡還有勝算。
染墨唯一的勝算就是蕭一秋的喜歡,可是時間就好像水一樣,男人的深情,在如水的日子面前,都會被漸漸稀釋,再也回覆不到原先的樣子。
春末的風,緩緩地吹進風藻宮中,驅散了深宮的寒冷,但是它裹挾的陰冷氣息,還是讓染墨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蘇君見了,趕緊拿了衣服,爲染墨披上,這段時間,她呆在這深宮中足不出戶,身體卻越來越不好了。
只是染墨自己都不當回事,她在一邊照顧着,勸解之類的都沒用。
“煙歌要回來了。”蘇君看着染墨淡漠的眼神,終於忍不住說道。
染墨依舊在看書,連頭都不擡,只是不住的點頭。
“風藻宮是煙歌的寢宮。”蘇君見染墨不說話,忍不住說道。
染墨輕輕點頭,這個,她早就知道,她也早就想好了,如果煙歌回來,她就讓出來。
整個大明的皇宮,都是冰冷的,哪個宮殿不一樣呢。
“姑姑,是我去找皇上先說一聲,還是讓她去找皇上,要回這宮殿啊?”染墨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輕聲的問道。
“你如果想和皇上有進一步的發展,那你就找皇上去,皇上讓你離開,你就離開,讓你在這裡,你就在這裡。如果你不想爭寵,就想過這樣的日子,就找皇上,主動離開。”蘇君一邊說,一邊看着染墨,她的神色過於清淡,即使問這樣的問題,她都在染墨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的端倪。
染墨看着蘇君,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輕聲的說了句:“我真不想見他。”
蕭一秋,那是染墨生命中一個獨特的存在,愛恨交織,幾個月的時間,她都沒能理出自己的思緒,她甚至分不清對他,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
“可是我想見你。”清冷的聲音,在徐
徐春風中飄落到染墨的耳中。
“有事麼?”染墨努力掩住心頭的狂喜,低聲問道。
“有。”蕭一秋的回答也很簡短,剛纔染墨冷靜的聲音讓他心底很空落,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要走到她面前,靜靜的看着她說話。
“說吧。”染墨不擡頭,只是低頭說話,如果沒事,蕭一秋也不會這樣闖進來。
他曾說過,會尊重染墨的選擇,染墨願意守着一片安寧之地,沒有事情,他就不會跨入這大門半步。
“離煙歌要回來了。”蕭一秋緩緩說出那個名字,那個他們都很熟悉,此刻,卻又都心有忌諱的名字。
“要住風藻宮麼?”染墨的話也簡單,兩人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了別的交流,就連說話,也是簡單的問答。
“你不喜歡風藻宮?”蕭一秋聽了染墨的話,不由得一陣緊張。
這兩三個月來,他每日玩空心思要做的就是整修風藻宮,雖然染墨連風藻宮大門都不出,但是鳳藻宮中的一切都在悄然的變着樣子,他是按照染墨的喜歡找人重新打造的,她難道不喜歡?
蕭一秋的話語中全是失落,他不知道要怎樣表達此刻自己的心情,好像他將最珍惜的東西捧到了染墨的手中,染墨卻並不珍惜。
在哪裡都是個住所,她喜歡就讓給她,她懷着身孕,再說,我是姐姐。
染墨停頓了許久,才緩緩地說出話來,只是這話剛說完,蕭一秋就掄起了不遠處的白瓷杯盞。
那是他專門找人精心燒製的,整個大明只有一套,白色的瓷,溫潤中帶着純粹,是染墨喜歡的風格。
那杯盞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白色的碎片,在染墨的視線中紛亂不已,染墨看着那碎片,再擡頭,蕭一秋正拿起另外的杯盞。
染墨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盯着他,他高高舉起的手,突然就沒了摔下去的勇氣,他看着染墨,下定決心一般,高聲的說了一句:“風藻宮和龍寢殿,你自己看着選一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