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關於染墨的事情,楚玉從來都連思考都不會,好像保護染墨已經成了一種本能,所以,他絲毫沒有將染墨的祈求放到心裡,因爲只有活着的染墨,才能求自己做一切事情。
看着楚玉決然離開的背影,染墨陷入了混沌之中,她迷茫的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自己和母親在一起,世界溫暖的好像夢幻。
直到,她的嘴被人蠻橫的撬開,將湯藥灌進口中,她都閉着眼睛,她渾身上下,已經沒了力氣,儘管這人的動作蠻橫,但是自己都只能任他爲所欲爲。
那人對染墨也絕無惡意,在染墨服藥之後,就安靜的呆在那裡,好像在等着染墨醒來,染墨雖然看不到眼前的事情,卻清楚地直到,在自己牀畔徘徊的人是蕭一秋。
她一直熟悉她的味道,她身體的味道,早已經深入心底,她只是不敢睜開眼睛,因爲他是蕭一秋,而自己,早已經是楚玉的王妃,現在的楚玉,更是爲了自己……
她只能一點點煎熬着,等待着楚玉的到來。楚玉,楚玉,她心中一遍遍默唸那個癡情的名字。
蕭一秋下令將他軟禁在這裡,他沒有任何的動作,肯定是有了別的籌劃,可是爲了自己,他五日的堅持都化爲了泡影,他甚至爲自己去尋找虎肉,在大明,這可是要滅九族的大罪,即使他是楚軒王,恐怕也難逃悠悠之口。
是她,再一次將楚玉推入了這樣兩難的境地,那個京城都盛傳的翩翩公子,爲了保護她離染墨,成了別人嘴裡津津樂道的對象,現在,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她很感動,她不知道該說多少感謝的話語,才能讓自己心安,她想漸漸此時的蕭一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會不會爲了自己焦急,他現在在自己的牀邊,又幹了什麼?
她的心開始不停地躍動,而理智遭已經變成了脫繮的野馬,她終於鼓足勇氣,艱難的睜開眼睛,蕭一秋正安靜的守在牀頭,神色溫和的看向染墨,只是皺着眉頭,好像有許多展不開的愁緒。
她靜靜的看向蕭一秋,這個熟悉的陌生人,此刻的他,和之前不同,少了幾分溫軟多了許多冷厲。
蕭一秋一直知道染墨在看着自己,他太熟悉染墨了,這麼多年,染墨的一舉一動,都變成了他自己的習慣,她早就該醒了,太醫早就說了,他知道她在逃避,也知道她
不願意面對自己,可是,他終究還是有丁點的自己的私心。
他還是想陪着染墨,儘量多一點的時間,即使,是以這樣的方式。
他輕輕爲染墨蓋好被子,靜靜的握住了染墨的手,染墨在睡夢中輕微的掙扎,他不由得吸了口涼氣,臉上閃過幾分痛楚,但是接着,他抓緊了染墨的手,將她的手輕輕地放到自己的臉上,她的手還是那樣的冷。
沒人疼的人手纔會永遠都是冰涼的,當年,染墨給他暖手的時候這樣說過。
可是現在,她的手卻也這樣的冰冷,自己怎麼暖,都沒有一絲的暖意。
染墨的喉嚨中也凝結了不盡的酸楚,她努力的閉上眼睛,不讓眼淚溢出,但是鼻息間已經全是酸澀,這樣的場景,多麼的似曾相識,但是當年的一幕,是自己不敢回想的過往。
染墨比誰都明白,面前的一切,只能在這個時候,這樣的溫柔繾綣,這樣的心馳神往,也永遠在這樣的時刻才能繼續。
“你還敢來,你是擔心小姐不死是吧?”凝翠着急的闖進房間,見到的卻是蕭一秋一臉深情的樣子。
蕭一秋一臉情深的樣子,凝翠見過很多次,卻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只是此時的她,心底沒有任何的豔羨,甚至有些討厭這個深情地皇上。
蕭一秋生氣的轉身,看着凝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正想開口說話,卻被凝翠搶了先。
“皇上,現在我家小姐是軒王爺的王妃,您趁軒王爺不在在這裡做這樣的事情,您覺得這樣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皇上,原來您定力也不夠,被我家小姐這蕩婦給蠱惑了,還是也擺在了花滿樓頭牌的石榴裙下?”凝翠的話,好像利刃一樣,一下下切割着蕭一秋的心。
蕭一秋不說話,只是看着面前靈驗利齒的凝翠,看着染墨消瘦的容顏,和現在憔悴的樣子,他都想狠狠地罵自己一通,如果沒有他,染墨不會到這樣的地步,現在一切都有凝翠代勞,很好。
所以,他連反駁也沒有,凝翠看着平靜的看向自己的蕭一秋,終於沒有好氣的說:“我家小姐的毒,只有龍虎肉做藥引才行,我見軒王爺已經飛鴿傳書給他哥哥,只是那藥引還不知道何年何月纔到,你的深情就不用在這裡表現了,跟我走。”凝翠上前一步,拉住了蕭一秋的手臂。
蕭一秋嘴角再吸一口涼氣,突然的掙脫了凝翠的手,他舉起手,撩開衣袖,白色的布條上面,已經是血跡斑斑,他一邊看着布條上面不斷變大的血跡,一邊轉身看染墨。
“你家小姐很快就會醒了。”他說完話之後,就轉身,想快速的離去,他快速逃離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做了錯事,被家長髮現的孩子。
凝翠是個鬼精靈,她瞬間就明白了什麼,卻還是上前,抓住了蕭一秋的手臂,還是剛纔受傷的那隻,蕭一秋咬着牙轉過頭來,正想大聲說話,卻再一次被凝翠搶了先。
“你別以爲一塊肉我就原諒你了,我纔不會,我就當我家小姐剛纔吃了快豬肉狗肉,他們和你的也沒什麼區別。”凝翠高聲的說話,蕭一秋的臉色也終於變得鐵青。
他知道凝翠一直心直口快,卻沒想到她會這樣的說話。
“凝翠,你不要仗着朕對你的寬容,越發的無法無天。”蕭一秋終於聽不下去,出言警告道。
“還嚇唬我,我凝翠是被嚇大的呀,你還是好好管好你後宮那一窩子,我家小姐來宮裡的時候生龍活虎,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除了你的女人,還請你管好你的老孃。”凝翠說完之後,就轉身走向染墨,雖然和蕭一秋鬥嘴,她心裡最擔心的還是染墨。
蕭一秋突然愣在了那裡,他轉身,一步步走到凝翠身後,輕輕拍打着凝翠的後背問道:“你和我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一秋在聽到染墨中毒的第一時間,就趕緊的去找御醫,和御醫配藥,然後送來給染墨服下,還沒來得及追究,卻怎麼會和自己的孃親扯上關係,或者……
“到底怎麼回事,你和朕說清楚。”蕭一秋滿臉狠戾的看向凝翠,好像凝翠就是這次下毒的幕後黑手,而凝翠則淡定的看着蕭一秋,笑着說道:“我是私下聽王爺和王葛說的,他說,這次下毒,不是你的妃子就是太后娘娘。
“不可能。”蕭一秋本能的拒絕這個答案,現在的染墨,對太后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他沒有必要再置她於死地,再者,現在染墨活着對她的作用,遠大於她香消玉殞。
不等凝翠在說話,蕭一秋就下令,將剛纔太后送來的東西送到太醫院檢查,還有,將剛纔熬出的藥渣也都帶到太醫院,朕要知道,在這宮中,是誰要對染墨不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