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時期
“砰!”名貴的水晶茶盞應聲破裂,被評價爲敗家的樓陽毫不掩飾他的憤怒。
而一旁身爲暗衛的隱表示,這種情況,他已經習慣了……
每次遇到關於樓凌的問題總是這樣……
“他當初既然拋棄了她,就不該想着有一天能夠讓她回去!”
他不論當初帶回樓凌的目的是什麼,但終歸一直沒做出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而沐雲昊那個混蛋,從小就將自己的女兒扔到城中,還禁止別人收養,連偶爾的救濟都不能明目張膽,如果不是有個善良的老書生實在看不下去,恐怕她連三歲都活不到,後來,老書生終於被迫害致死,而樓凌,再次成了一個人,如果樓陽那時候沒有將樓凌帶回來,那麼現在,或許她死了,或許她……
樓陽平復了下心情,略帶顫音地說:“她知道嗎?”
“大小姐,應該不知道。”
希望他禁止別人在她面前提起關於身世的命令奏效,他不能夠想象樓凌如果知道自己悲慘的幼年生活全是拜她的親生父親所賜要怎樣……
“呵!那些東西,怎麼樣了?”
“基本成熟,殺傷力可觀,只是,“遲暮”還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樓陽點點頭,似乎脫離了關於樓凌的話題他就變得睿智而又果決……
…………
妹妹!兩個字像一隻巨錘敲擊着樓凌的心。
她咧嘴冷笑:“是你承認,還是你們?或者是說,沐雲昊終於暫時找到了我的價值?”
沐錦屏輕輕搖搖手,仰頭看向站立的樓凌,卻憑空給人一種壓迫的氣勢,沐錦屏這個女人,就是有這樣一種隨時讓人想要躲閃的氣質……
“吶,沐雲昊這樣的名字,是隻有我纔可以叫的!”
沐錦屏似乎對自己的父親同樣沒多少敬畏,但是,她的話卻成功地讓樓凌變了臉色。
“呵!我可從來不知道誰會給自己的妹妹下毒藥?”
樓凌的話和氣勢在沐錦屏的面前冷冽鋒銳地完全不像平時的她!準確來說,她從小一直積壓着的憤恨,不允許她在沐錦屏身邊和聲和氣!她可以在樓陽身邊假裝不認識沐錦屏,否則他會擔心,但並不代表她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從小就開始牢記的人,從小就開始牢記的恨啊……
沐錦屏脣角微勾,說道:“吶,可是似乎沐雲昊後悔了呢?或許,他突然想到你的母親,當初一定很不容易吧!”
……………
“樓凌,她是天生應該在陽光下的人,她的母親,或許曾有污點,但是,這不該延續到她身上。我希望,不,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幸福,她值得擁有最好的。”樓陽手中拿着自己整理了很久的症狀記錄,看向一旁正在計劃怎樣弄醒殊黎的隱。
隱聰明地沒再接話,而是專心致志地看手中的辣椒水以什麼角度灌下去能讓殊黎最快醒來……
不得不說,樓陽這次帶回的板磚質地非常優秀,再加上樓凌當時手勁大,所以,殊黎現在……點蠟!
…………
樓凌脣角微微上揚,卻比之前的表情更猙獰可怕,她足尖一點,衣角旋起,黑色的下襬像一個翻飛的蝴蝶,樓凌從詭異的角度逼近沐錦屏!
看似零碎的步伐內裡實際危機四伏,幾乎向任何方向的躲閃都能夠被她封死!
然而沐錦屏不閃不避,甚至一直坐在原地!
樓凌的板磚距離沐錦屏的頭頂只有一毫米!然而……
“你,確實太弱了!”
沐錦屏不知何時站起,她手中的匕首不知道何時出鞘,抵在樓凌的脖頸處!
樓凌低聲自嘲一笑,果然啊……
但是……
………………
殊黎看着手中的這份古怪卻又似曾相識的症狀病歷,挑眉,“這人沒救了。”身後隱手中的劍猛地出鞘,在光下閃出一片劍光!
“呵呵……別激動,開個玩笑而已!”
樓陽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一字一頓:“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殊黎聳聳鼻子,似乎對這樣的威脅很是不在意。
“吶,我姓殊!”
“所以,你才能活着坐在我的對面和我說這些話。”
“看來淩陽城的機械又有突飛猛進,否則一定不會不把殊家放在眼裡。不過,你來猜猜,在成果出來之前,殊家和淩陽城血拼的話,暮歌城會袖手旁觀嗎?”
樓陽沉默,確實,殊家一門以醫術位列嶺上勢力前三,僅憑一個家族便和以機械著稱的淩陽城和以毒藥著稱的暮歌城並駕齊驅,況且殊家一門講究隱,嶺上極少出現有殊家活動的人,故而極少參與嶺上的勢力傾軋。
然而,如果殊家和淩陽城開戰,對殊家一門醫術垂涎已久的暮歌城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但是……即使那樣,他也不會放過一切可以讓樓凌恢復的機會……
“不過,我打算幫這個忙。”
樓陽眼睛微眯,問道:“目的?”
殊黎撇撇嘴,“一定要有目的嗎?”
當然,現在三方的當家人可沒有弱者,即使殊黎不會武功,可依舊掩蓋不了事事算計的本質。
…………
樓凌手一翻,手指以一個詭異的角度順着沐錦屏的小臂奪取了匕首,下一刻,場景互換,只是這一次佔據了優勢的,是樓凌。
沐錦屏看着手持匕首的樓凌,絲毫沒有被刀子頂着脖子的感覺,不緊不慢地說:“你離開的時候別忘了帶上門。”
樓凌自知不可以在這裡殺掉她,沐錦屏看得同樣清晰,樓凌不會給樓陽惹這種麻煩。
樓凌面無表情地收起匕首,從桌上撿起鞘,塞回去,說:“這把匕首,是我的了。”
沐錦屏無所謂地點點頭。
“還有,我只是爲了證明,你,也很弱!……還有,她即使再……也是我的母親,這世界上有資格諷刺嘲笑她的人,只有我一個!”
沐錦屏看着甩門而出的樓凌的背影,低聲呢喃道:“快要到月圓了吶。”她從袖子中取出一個小瓶,放置在桌上,緩緩旋轉。
…………
“林悅夫人,她曾經姓殊。”曾經,只是曾經,即使後來被驅逐,也改變不了血脈,林悅,樓凌的生身母親,姓殊,前任家主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