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他這是讓我帶鴨脖,還是不讓我帶鴨脖?”
回到家裡,我這熱愛糾結的小毛病就又犯了,尋思着到底要不要帶鴨脖子。
“陳鳳同志,你去量過你的體重沒有?”
君耀看我實在糾結,打算扔一個重磅炸彈來嚇嚇我。
我笑着看了他好幾眼,眯着眼睛說道:“體重依舊如初,身段依舊婀娜,皮膚也是水噹噹的。”
不過,我猛地一拍桌子:“但是我剛剛用小鏡子照了照我自個兒的臉,我居然還沒有任希長得好看。”
蒼天不公啊。
“我現在終於明白他爲什麼不看美女了,他想看美女,拿個鏡子看自個兒就行了。還看別人做什麼。”
第三天。
我還是決定了要帶小吃過去。
畢竟,我在那邊陪他坐了大半個月,他就跟我說了幾句話。我合計着,今天他也不會跟我說多少話,所以,我讓君耀大廚做了麻辣小龍蝦,又去絕味買了鴨脖子,還在賣滷味的地方弄了豬耳朵。
我到的時候,任希已經在那裡了。
今天他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衣服,和平時的黑色完全不同,卻是一個樣的好看。
“嗨,我來了。我今天沒有帶零食哦,全部是主食。”
他只是挪出了位置給我。
還是沒有跟我說話。
他的手翻動書頁的樣子太好看了,我認爲,那是一雙屬於藝術家的手。
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如果不是身有殘疾,一定是老天最完美的寵兒。
我將帶來的筷子遞給了他:“吃點兒,你太瘦了,多吃點,長胖一些。”
他的目光微微一閃,好像是聽到了許多年沒有聽到的話,接過筷子,吃了兩口。
“任希。”
“喜歡吃餃子。”
“不喜歡別人說我漂亮。”
我錯愕,才猛然回過神來,他這是在回答我幾天前提的那幾個問題啊,所以,我當即歡天喜地的說道:“我叫陳鳳,啥都喜歡吃,最喜歡別人說我漂亮了。”
“……”
那個下午,我們聊了會兒天,然後,我給他畫了一副畫。
自從畫過陳楚之後,我就越來越喜歡給男人畫畫了。
如女人的美有各種風情一樣,男人的好看,也是一樣的。
只不過,任希的漂亮,我畫不出來,不管我用怎麼樣的色彩,始終都畫不出他的樣子來。
後來,我把手中的畫筆一扔,拿出手機:“任希,閉上眼睛,我給你變個魔術,馬上可以把你畫出來。”
他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我。
我總算是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他始終很冷,話也不多。
臨近八點鐘的時候,我決定再不要臉一次:“任希,我們一起約個麻辣燙吧。”
“沒空。”
好嘛,他兩個字,又把我拒絕得乾脆而且徹底了。
忽然感覺沒愛了。
這是任希頭一次送我回家,卻沒有下車送我,只是到了目的地,就停車了而已。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用鑰匙將房間的門打開,發現陳楚居然在。
“二哥,半個月不見,想死我了,你們終於忙完了啊。”
我跳起來,吊着他的脖子。
“我們在忙,你也在忙。忙着釣新的凱子。”
歐陽宮沒有來,只有陳楚一個人,所以我要顯得放鬆很多,拉着他坐在沙發上,扔給他一袋薯片。
“我這不是在釣凱子,我是正化身成天使,打開美男緊閉的心扉,爲他推開一扇窗,讓他能夠沐浴陽光的溫暖。”
我用的是那種誇張的,朗誦的語氣。
“拉倒吧你,你要是有這麼善良,太陽都能夠從西邊升起。”
我倒躺在陳楚的腿上,那遙控器換臺。
我享受這樣的感覺。
“你妹子的事情,我聽說了,如果你要那小子娶了她,也可以。”
我換到了動物世界,一頭獅子正咬死了它的獵物:“不用了。”
他低下頭來親我的眼睛,之後又退開:“今天晚上我不走了,就在這兒睡。”
我翻過身,面對面的坐在他身上:“好啊,好啊,我都好久沒有跟你親熱了。”
他點過我的脖子:“想我了?”
我老實的點了點頭:“想了。”
“那今天晚上……”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我就捂住了他的嘴巴:“響應國家號召,不準說污話題。”
他的舌尖掃過我的掌心。
全身酥麻。
放開了手,紅着臉看他。
“好,不污,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洗澡了?”
“一起洗啊?”
他打橫抱起我,聲音顯得有些低啞:“一起洗。”
躺在他的懷裡睡覺,我睡得很安穩。
可我依舊做夢了。
夢裡,他穿着鐵甲,站在桃花樹下。
我從小徑走來,桃花漫天飛舞。
“陳楚!”
“我回來了。”
緊接着,便是跌進他的懷抱中。
我似乎能夠聞到鎧甲上的血腥氣味:“回來之後就直奔這兒了吧,都不知道先回府邸裡洗個澡過來。”
“想你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你。”他淡色脣,印在我的眉心。
“可不是,回來之後,連跟朕彙報都匆匆忙忙的。”
那人的聲音恍若春風化細雨。
男人的身上穿着龍袍,不怒自威,正是歐陽宮的模樣。
“歐陽宮,要不是你成天將我相公派去戰場,我們能這麼時常見不到嗎?”
夢裡,我對那個皇帝並不恭敬。
皇帝卻沒有生氣,只是說:“都還沒有成親,就開始叫相公了,你都不害臊嗎?”
桃花如雨,迷夢中,我穿上了鳳冠霞帔,和我一同拜天地的人,卻不是陳楚。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便再也不去想夢中的場景。
陳楚還在,並沒有走,此刻正在跑步機上跑步。
他沒有穿上衣,汗水在他身上泛着光。他背上挨的那些鐵鞭傷口已經結痂了,還有些已經長出了新肉來。
我走過撓他的癢癢。
他居然都沒反應,而是用帕子擦了擦汗水。
“陳楚,你吃了早飯沒有?沒吃我去做。”
“去吧。”
“我煮麪條哦。”
“記得給我加兩個煎雞蛋。”
“哦,好吧。”
然後我去了廚房煮麪。前幾天君耀剛教我的,說是調料里加點兒豬油,吃起來會格外爽口一些,我試了試,發現還不錯。
陳楚看着我面盆那麼大的碗,感嘆了一句:“想不到你還真的是能吃。”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着呢。楚哥,我下午要出去,沒時間陪你哦。”
陳楚正在吃雞蛋:“我下午也有事,不需要你陪。”
我下午的事情,當然是去陪任希。
昨天晚上我連夜在網上學了個收工編織的方法。
用紅繩子編了一條很簡單的手鍊。
而且,我很難得的沒有帶一堆的吃的過去。
“諾,這個,我親手編的,送給你。你戴着,辟邪。”
他接了過去,卻並沒有戴上。
然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今天晚上的行程全部取消。”
我二愣二愣的問道:“好端端的,你取消行程幹什麼?”
“不是要約麻辣燙嗎?走不走?”
我噗哧一笑:“你知不知道約麻辣燙是什麼意思啊?”
我拿手機百度給他看。
他看了之後,臉一瞬間變了好幾個顏色:“就是單純的一起吃麻辣燙,沒有別的意思。”
“走啊,走啊,去吃麻辣燙。”
某杭的深夜,比我原來那座城要冷上許多。
但更冷的事情,莫過於在這個地方,看到曾經那個讓我在全校面前丟臉的校草。
校草似乎混得不錯,身邊跟着一個穿金戴銀的富婆,手裡帶着世界名牌手錶。
他顯然沒有認出我。
任希發現了我的異樣:“那個男人你認識?”
我點了點頭:“豈止是認識,我曾經還跟他告白過。”
任希皺了皺眉頭:“你現在還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