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薇露出一絲疑惑，“你真是要跟他比武？我認識的秦川可不是這麼實誠的男人”。
秦川苦笑，“小薇薇，有你這麼說自己男人的嗎？”
“你可以把這當成誇獎”，唐薇眨眨眼，“你到底在想什麼？米哈伊爾去了亂石海岸，就趕不回羅曼諾夫家族的莊園了，你不趁機把他們殺了，難道非要跟米哈伊爾一決高下才罷休嗎？”
秦川眼中閃過一抹無奈的笑意，“小薇薇，你太着急了，你仔細想想，你覺得，我能避開米哈伊爾嗎？”
唐薇沉吟了一會兒，露出幾分恍然之色，“你是說，就算你把羅曼諾夫家族的人殺了，他仍舊會來找你麻煩？”
秦川點頭，見前面正好有家小餐館，便帶着女人走了進去，用熟練的俄文點了些茶點，邊吃邊聊了起來。
“這個地球已經越來越小，其實鬱金香同盟的人，只要不是活在地底下，我遲早能把他們都找到。但問題的關鍵是，我殺他們，他們的神佑騎士也會來殺我。
如果單純殺我，那倒罷了，如果他們中有人毫無底線，開始殺害我身邊的人，那我豈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所以，單純的殺人只是下策，那羣傢伙雖然家財萬貫，可他們的性命其實不值多少，在越是高層的較量裡，金錢和財富只會越無關緊要。
如果有他們祖先彼得大帝、葉卡捷琳娜女王那樣的力量、膽魄、智謀，那羣傢伙也不會淪落到龜縮在一個莊園裡不敢出來。
與其說我來這裡，是要刺殺羅曼諾夫家族，不如說，我是來征服他們。擒賊先擒王，他們的王，不是他們的家主菲爾多，而是他們的保護神，米哈伊爾”。
秦川一臉專注地把自己的分析說出來，當他說完後，現面前的女人正用一種奇怪而溫柔的眼神看着他。
“怎麼了？小薇薇，這樣看着我”？
唐薇兩隻手放桌子上，輕輕支撐着下巴，倩然一笑：“幸好你不是一直都這麼認真，不然的話，不知道會迷倒多少女孩子呢”。
秦川很受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辦法，低調也是我的一種品質，沒法改了”。
“撲哧”，唐薇白了他一眼，“好了，給點染料就開染坊。說真的，你對明天的比試有信心嗎？”
秦川收斂了笑容，想了想，道：“我看不透米哈伊爾的實力，但他能夠駕馭那把劍，說明他的實力應該不會比我弱，具體怎麼樣，要打過才知道”。
“對了，那把劍到底怎麼了？爲什麼你剛纔看了眼立馬又放回去？”唐薇好奇道。
秦川嘆了口氣，“你知道羅曼諾夫家族，最著名的先祖，是誰嗎？”
“當然是彼得大帝，他們不就是因爲彼得大帝的革新，纔在當時稱霸一方嗎？”唐薇也知道一些。
秦川點頭，“彼得大帝是個英明的君王，但也是一個暴君，他的佩劍斬殺敵無數，征戰了不知道多少沙場，經歷多少馬革裹屍。
那把掛在牆上的騎士劍，就是彼得大帝留下來，由歷代羅曼諾夫家族最強大的騎士所保管的‘聖彼得之劍’。
聽說，彼得大帝喜歡屠殺囚犯，甚至要他的長子也學他一樣，可他的長子做不到那樣兇殘暴虐，試圖逃跑，結果……被彼得大帝一劍斬殺了。
你想想，一把斬殺無數敵人，甚至親生骨肉都不放過的劍，它上面所留下的氣息，是多麼兇戾。
如果是普通人碰觸那劍，因爲感知較弱，可能只是潛移默化地讓人變得性格暴躁，負面情緒增多。
但是，越強大的武者，感知越強，對天地之間的氣息格外敏銳，所以，那把劍上的氣息會絲絲縷縷地鑽入武者體內，影響武者的心智。
我估計，若是先天級別的武者，使用那把劍，哪怕不是練功走火入魔，也會變成嗜殺成性的人。”
“這……這都幾百年了，那把劍還能給人那種影響？”唐薇吃驚道。
秦川聳了聳肩，“當然了，越是強大的武者，他們的武器就越容易附着上他們的氣息和意志，除非被更強的氣所驅除，不然就會一直存在。
不然的話，神劍門也不會收集那麼多從古到今的天下名劍，製造一個劍池，去幫助他們的弟子去領悟劍意了，靠的就是劍上殘留的劍意。”
“看米哈伊爾大師的樣子，也不像什麼殘暴的人，他真的有用那把劍？”唐薇懷疑道。
秦川笑着說：“如果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抵擋這把劍對心智的侵蝕，他也不會明目張膽把如此重要的古劍放在店裡。
至少，現在的我，還無法使用那把劍，我的心靈沒有米哈伊爾大師來得堅如磐石，他真的很厲害。”
唐薇蹙眉，“你不說倒還好，你這麼一分析，我都替你擔心死了……明天我陪你一起過去吧，至少讓我看着你們比武”。
“當然，這樣最好，我覺得你應該能從我們的比試裡，學到不少東西”，秦川說。
唐薇不太服氣地撇撇嘴，“瞧你那得意的樣子，哼，等本小姐血凰功‘四變’，看我怎麼教訓你！”
秦川尷尬地笑笑，不過心裡確實有些期待，畢竟三變就讓唐薇的實力如此巨大跨越，四變……該不會越先天，一舉邁入宗師境界吧？
可惜曾經最接近四變的唐薇的師傅，也沒能完成，不知道具體如何。
一夜過後，翌日清晨。
亂石海岸，還有一陣淡淡的海霧瀰漫。
秦川和唐薇準時地到達，而在他們來之前，米哈伊爾跟弟子伊凡，已經早早等候着。
米哈伊爾換了身中世紀騎士風的皮革護甲，只有在幾個要害部位有皮革，但其他部位只有灰色的布料。
這樣一身相對單薄的護甲，其實在這樣低溫的早晨，尋常人恐怕根本承受不了。
但老而彌堅的米哈伊爾，顯得精神奕奕，與昨日相比，展現了一種戰士所該擁有的銳氣。
學徒伊凡面色自信和嚴肅地站在後面，手上拿着兩把劍，一把聖彼得之劍，另一把則是普通的闊劍。
“米哈伊爾大師，沒讓你久等吧”，秦川走上前去，而唐薇則停步在了一塊巨石旁。
“時間剛剛好”，米哈伊爾面無笑容，氣質跟昨日完全不同，問：“你不打算用武器？”
秦川俯身，從地上撿了一根不知道什麼樹種的破樹枝，甩了甩上面的沙子。
“這就是我的武器”。
米哈伊爾大師沒說什麼，可他後面的伊凡卻很不悅，道：“這麼隨意，是不尊重大師？！”
秦川笑着說：“我真的沒什麼武器，我用劍，但一直沒找到趁手的”。
米哈伊爾沒有太驚訝，他伸手一招，伊凡手上的普通闊劍，就飛出了劍鞘，落在他手上。
“這是我年輕時當學徒的時候，我的恩師贈與我的佩劍，已經十多年不曾使用在戰鬥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年輕人”，米哈伊爾一臉肅穆，灰白的頭和鬍子隨風顫動着。
秦川也表情專注起來，“劍”斜斜落下，擺出起手式。
下一秒，一股青芒和一股白芒，從兩人手上的劍開始綻放，一直蔓延到兩人全身。
兩陣勁風颳起，秦川與米哈伊爾足下揚起沙塵，兩道身影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劍氣！？”
唐薇吃了一驚，因爲她現，米哈伊爾大師也是一個劍客，他那闊劍上附着着的白銀色能量，赫然是一種厚重而具有壓迫力的劍氣。
樹枝和闊劍一碰觸，青蓮劍氣好似萬千蓮花瓣，激盪飛散。
……
羅曼諾夫家族祖傳莊園內。
管家急急忙忙地敲門，驚醒了家主菲爾多六世。
“到底生了什麼！？”有些宿醉的菲爾多摸着頭，不悅地問道。
管家在旁吞着口水，有些失措地道：“不好了，閣下，米哈伊爾大師突然不在店裡了！不知道他去了哪！”
“什麼！？”菲爾多如被噩夢驚醒，臉色煞白，大手一揮：“那還愣着幹嘛！？派出所有可以派的人，快聯繫和尋找米哈伊爾大師啊！”
管家擺擺手說：“可是，伊凡先生清晨來一個消息，說大師是跟劍魔去比武了，劍魔不會來莊園裡，所以請我們不用尋找”。
菲爾多有些懵，木訥良久才道：“你說……劍魔他……已經到了？在跟大師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