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刀削臉是高手，我空有一腦子高深功夫，但是指揮你這笨拙的身體，在他面前支持不了十秒。”手錶肯定地說。
“這麼玄？”林聿有點不敢相信，剛剛在夜總會自己踢倒保安，暴打錢鯤鵬，感覺身手相當不錯了。
再說手錶說自己“笨拙的身體”，這讓林聿相當不爽，自己上大學時可是校籃球隊的中鋒呢。
“那都是屁。”手錶說，“會打籃球能當功夫打人了？這幾天還是臨時抱佛腳，抓緊時間練習一下身體的耐力和柔韌性，到時候別讓我心有餘力不足就算燒高香了。”
可是林聿租住的是兩室一廳的四樓，這麼狹小的空間怎麼練習？就是練練跳繩樓下的住戶也得上來敲門。
“我早看好你衛生間的東西了，進去看看。”手錶對林聿說。
衛生間本來不大，但是一個碩大的充氣水囊就佔去了大半的空間，林聿進來還得斜着身子。
“這是幹什麼用的？”手錶問。
林聿老臉一紅，這其實是放上水，供自己和姜荔珊在水裡做二人遊戲的。
“這東西勉強可用吧。”手錶並沒有窮根究底，“放滿水，聽我指揮，在水裡練習耐力和柔韌性。”
其實作爲一個經歷了人間風雨的孤兒，林聿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堅強和韌性。雖然今晚有些累了，但是林聿還是堅持在水裡練習了幾個小時。
雖然聽起來不過區區幾個小時，但是除了林聿，大概很少有人能夠堅持下來，因爲手錶教林聿在水裡練健體操，而且是穿上棉衣泡在水裡，每隻手裡還要拿一隻枕頭。
這樣全副武裝的裝備，讓林聿每一個舉手投足的動作都艱難萬分，但是林聿還是堅持了下來，這讓手錶十分驚訝於林聿的頑強。
一直到筋疲力盡從裡面出來，林聿連上牀的力氣都沒有，直接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林聿騎上電動車去城郊。
因爲林聿剛剛打聽到一個消息，城西田家村有一大片撂荒的田地要往外承包。
林聿從農業局辭職，以農業局名義承包下來的試驗田就不能再用了。雖然林聿努力地爭取，想把局裡前期投入的資金補上，相當於自己從農業局手裡買到這塊試驗田，但是局長不同意。
你已經辭職了，如果這片試驗田還是由你來做，萬一有人質疑這裡面暗箱操作，質疑爲什麼原本是農業局的試驗田，會落到一個辭職的員工手裡？
一句話，那片地即使撂荒了，局裡領導一點責任沒有，要是公平合理地轉讓給林聿，就可能會被人懷疑裡面有貓膩。
林聿只好放棄那片試驗田，轉而考慮從別處承包。
林聿這次做的是黃煙試驗田，所有的整地、育苗工作都是一個人忙前忙後操作的，慶幸的是黃煙的育苗剛剛完成，還沒開始栽種，局長同意可以把那幾畦煙苗賣給林聿。
現在林聿就是着急趕快尋找適宜種植黃煙的地塊，再
不趕緊栽種的話就要錯過季節了。
一路之上，後面總有一輛車若即若離地跟着，看起來錢雄派來那盯梢的並不很刻意隱藏，就是讓林聿發現了也不在乎，好像就是要告訴林聿不要耍什麼花招。
不過手錶告訴林聿，除了錢雄派來的人，今天又多了另一路盯梢的。
“在哪裡，我怎麼沒發現？”林聿不動聲色地問手錶。
“這一路來歷不明，功夫不錯，你瞎眼模糊的哪能發現得了。”手錶故意跟林聿開玩笑，“這才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錢雄的人被盯梢了，他們自己還不知道。”
“看來我的功夫還得加緊時間練習。”林聿很爲自己的弱小而感慨，隨便來個功夫高強的人跟着自己，自己居然渾然不知。
到田家村一看，讓林聿感到欣喜的是，這個村居然也有種植黃煙的傳統，村前村後都有燻烤菸葉的烤房，而且村後一大片良田現在已經全部栽種了黃煙。
這樣的話到了黃煙收穫的時候，林聿就不用爲烤房犯愁了。
只是林聿感到奇怪，這麼好的土地爲什麼要種植黃煙呢？
到村委說明自己想來承包土地，村委有人帶林聿去看那片撂荒地，林聿看過之後更奇怪了！
這片撂荒地在村前山嶺上，土地貧瘠，土壤裡含有大量沙礫，承包價也不高。林聿的奇怪在於，對於有種植黃煙傳統的村莊來說，他們不會不懂得黃煙種植的基本道理，不會不知道越是肥沃的土地越不適於種植黃煙。
因爲黃煙要的不是產量，而是品級，肥沃土地種出來的黃菸葉子肥厚，黑中帶青，燻烤出來的菸葉顏色暗黃，味道辛辣，幾乎就是級外品，根本不值錢。而像這片山嶺地種植出來的黃煙，菸葉青黃，只要操作得當，應該能產出上等的菸葉來。
而且從這片撂荒地的痕跡來看，以前種植的就是黃煙。
這種本末倒置的做法，讓林聿大惑不解。
而且林聿發現，這個村的村長其實更像個黑社會老大，無論看那一臉橫肉的長相，還是滿口髒話的粗魯言行，還是看他手腕上的刺青，反正跟印象中的村長形象反差太大，而且區區一個小村的村長，居然一身土豪裝，粗大的金鍊子，還開着一輛攬勝極光。
反正林聿覺得這個村子的裡裡外外，都極其異常。
村長叫彭天龍，看年紀也不過三十五、六歲，年紀輕輕就當村長，氣勢相當牛逼。
“你看好那片地了是吧，準備種黃煙？”彭天龍坐在村委的老闆椅上前後搖着，一邊搖動一邊跟林聿說話。
林聿點點頭，問那片地多少錢。
“那一片嶺地零零碎碎總得一百多畝，就照一百畝算賬，一畝地年租金二百，最短十年起租。”彭天龍昂首說道。
林聿心裡暗喜，沒想到這麼便宜：“那麼籤十年合同，租金每年一交怎麼樣？”
“那不行！”彭天龍腦袋一晃，“必須一次交清。”
林聿盤算一下，這片土地光是十年的租金就要二十萬，還有後期的管理投入也不是個小數目，全部承包下來的話自己無論如何拿不出那麼多的錢。
其實林聿現在手裡拿着十萬塊現金，這是幾個鐵哥們湊來幫着租車的，退租之後這些錢還沒給他們，林聿本想先用着，等到黃煙收穫以後再還債。
“彭村長，那我能不能只租二十畝？”
“唧唧歪歪你什麼意思？”彭天龍一下就煩了，“要租就是那一片，不租就趕緊走，你逗我玩兒呢！”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何況還有十幾萬的差額，林聿灰頭土臉被彭天龍轟了出來。
唉，山嶺地正好適合種黃煙，而且還能就地燻烤，多好的條件，可惜資金不到位！
林聿十分惋惜，回來以後打了一圈電話看看能不能借點錢，但是幾個鐵哥們都剛剛參加工作本來就沒有積蓄，而且能借錢的都已經盡力幫着操作那個“瞞天過海”之計，林聿很難再借到錢。
看來只好儘快再找別處了。
吃過晚飯林聿正準備穿上棉衣拎着枕頭下水訓練，卻聽到“卜卜”的敲門聲。
拉開門一看，門外亭亭玉立站着一個笑盈盈的少女。
“李菲！”林聿感到太奇怪了，“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怎麼，不歡迎我！”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您請進。”說實話林聿對李菲印象不錯，從那天的對話中，完全能聽得出她是個思想比較純正、很有原則的女孩。
“你這是表演的什麼劇目？”李菲一邊側身進來，一邊奇怪地打量着穿一身棉衣的林聿。
現在已是春末，林聿這身打扮確實太扎眼，而且手裡還提着倆枕頭，棉衣和枕頭看起來都溼漉漉的。
“嗨嗨不好意思，我去換衣服。”
林聿一邊進去換衣服，一邊猜想李菲的來意，回想起那天她趴在車窗上說的話，她說要是有人對她那麼癡情，就是長成豬八戒她都甘心情願，何況自己長得很有男人味，難道她對自己有意思，這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見到荔珊姐了，這回死心了？你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李菲說道。
“死心了。”談起這個話題，就像一隻柔軟的手在撫摸自己的傷疤，林聿禁不住還是呼出一口悶氣，“男子漢大丈夫，該放下就放下，總不至於痛苦得尋死覓活，茶飯不思吧！”
“女友跑了，工作辭了，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樣，就想租下那一百畝嶺地種黃煙，當農民？”
李菲說這話臉上帶着輕描淡寫的微笑，但是卻讓林聿猛然吃了一驚，要不是定力好，肯定會嚇得跳起來。
女友跑了這事她肯定知道，自己住在哪裡她要是有心的話，也完全可以打聽得到，甚至自己已經從單位辭職她也能打聽到，可是自己今天的一行一動，她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知道得那麼詳細，就像她在現場親眼看到了一樣！
（本章完）